皇鑫足足睡了一個大白天,在寒漠城夜晚的繁華聲中還遲遲不願起身。床上他眉宇微皺著,不明白自己在等什麼。他心中莫名,一躍起身,推開房門,眼角餘光瞥向了芸碧的房門。恍然驚異,只因為今日少了昨日那純任性靈的簫聲,身體竟然這般誠懇。
他站在房門口,正思著,「他還未起嗎?」
聽到樓下傳來聲音,「像,還真有點像。」有了點興趣便走下樓去。
下樓最近的一桌上,最先看到韓景天正用筷子夾著菜餚,夾了又掉掉了又夾。皇鑫看不下去,走過去問道,「哥們,你的右手臂……」
韓景天放下左手的筷子,發愁道,「雖然休息一晚倒是不僵痛了,可是氣血還是不順!」
皇鑫看到了景天右臂手指因為氣血不通還在發紫,道,「因玄冰之氣的傷恐怕也得運玄冰之氣好解。不知那佛面閣主甦醒了沒有,他醒了估計你的傷也能好得快些。」
「慚愧!」韓景天繼續用左手夾著菜餚。
看著他一人在這可憐兮兮的,其他人呢?
皇鑫這時候注意到了最熱鬧的那群。土行者此事正圍著一個和他差不多高的小女娃打轉,嘴裡還叫著,「像,不像,像……」
皇鑫走了過去,看到那小女娃雖然消瘦弱小,眼神卻極為很歷,這看向他的目光讓他不禁皺了下眉頭,暗思,「我這一醒來怎麼又招人瞪了?」後來發現那小女娃對誰都是這般,心下又覺得好笑,「這么小就這麼厲害,很難混的……」他突然想到自己還很小隻的時候桀驁不馴,被父皇教訓得半死。
然後他笑著看著那小女娃,暗道,「要使壞也得翅膀夠硬。」忽然那個小女娃狠戾的目光收了,眼中閃著光。他心下困惑,「誒?她讀懂了?奇怪!都能這般聽話天下就太平了。」卻發現那小娃兒的眼神並不是看向他,皇鑫順著目光轉過頭,看到了走下的俊麗少年,正是芸碧。
皇鑫回頭,皺著英眉,看著那小女娃,暗道,「你也跟我作對!」然後他頓時發現自己的氣來得沒原由,微微一愣,恢復了往常無所謂,高高在上的神色。這樣的神色要不是在他這樣的俊臉上,估計會挺欠揍。
芸碧輕輕笑著,很是親切的走向那個小女娃。皇宇笑道,「芸弟就認得你!看見你神色都變了。」
芸碧笑得更深了,道:「是嘛!」看見狼女雖然還是消瘦,但氣色比昨天更佳心中也很歡喜,柔聲道,「以後可要多吃點,不要再餓著了。」
皇鑫看著眼前眾人和諧的一幕,暗思,「我昨天錯過了什麼?」
他回到正用左手吃力的夾菜的韓景天身旁坐下,問道,「我昨天睡得早……你能說說那小女娃是哪裡蹦出來的?」
韓景天昨天因傷倒也休息的早,不過今天起的也早,便把只到的狼女的事和皇鑫都說了。
皇鑫轉過頭,看著熱鬧的那一伙人,尤其看到了芸碧和皇宇逗狼女時親近的一幕,心情怪怪的了,「救那小女娃我不也參與了,怎麼現在坐在這裡像個局外人似的……」
他還沒有發現自己變了,以前一直怕麻煩,也一直躲熱鬧。因為他的身份總是會招來許多事端,他煩都煩不過來。為何這次卻特別想加入,是不是因為人群中多了一個特別的人……
皇鑫回過頭,喝了一口酒,看到韓景天半天都沒好好吃上飯,看得真有點添堵,道,「兄弟,我們換個能好好吃菜的地方唄。」
韓景天看著他,示意自己的右手,平靜的道:「我這樣到哪都不能好好吃菜吧。」
皇鑫不耐煩的說,「去逍遙樓解解悶,那兒姑娘自然會好好伺候你的。」
韓景天到寒漠城的時日比皇鑫多了許多,只是一直細緻的在給佛面閣主打下手,專心於漠鉤賭場的事務。逍遙樓他自然比皇鑫知道得早,不過也沒去過。
韓景天的全部心思都是在對玄氣穩紮穩打的提升上。不過昨日的一戰他徹底的明白了玄冰,玄皇在玄氣中的霸主地位之不可撼動。既然皇鑫這麼一個絕穎的玄皇高手就在,多多接觸對自己的進益定能有所助長。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平靜的道,「那就去吧。」
兩個局外人的離開倒真沒引起狼女那邊那群人的注意,皇鑫走在漠城鬧街上,沒由來的心煩意亂。
韓景天平和的問道,「你這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皇鑫側過頭,道,」你也看出來了?」
「你的「氣」也顯得有些浮躁。」
皇鑫皺眉思道,「是啊!因為我搞不懂一個人!」
「情人?」韓景天說話雖然平和,總是語出驚人,讓人難以忽視。
皇鑫一愣,一臉不可置信,道,「我的「氣」告訴得你這般明顯?!」
「那倒不是,」韓景天平靜的回答,「男人會想去逍遙樓,又還是一臉愁悶,沒幾個原因。」
皇鑫一向聰明,被這麼一點,倒是心下明白許多。輕輕嘆道:「我有點在意他。」
「誰?」韓景天只對玄氣晉升有興趣,平平淡淡的一問。
皇鑫仰著頭看著漆黑的天空,嘆道:「他的芸弟……」
「你喜歡男人!?」韓景天這會兒語氣中不由得也帶著驚訝,他和皇鑫接觸,一直敬佩他的強大。可是這會兒……剛剛那句話!
皇鑫倒是沒怎麼搭理他的反應,懶懶的瞥了他一眼,有點嫌棄的說,「我覺得許芸是個女子……」
韓景天也有點興趣了,道,「怎麼說?」
皇鑫又看起了天空,悠然道,「直覺……」
韓景天一笑,平和的說,「你的直覺就能確定他就是女子嗎?」
皇鑫目光堅定的很,道,「自然,因為我對自己的性取向很有把握。」
他從來判斷力都是驚人的敏銳,更何況浪跡江湖做了這麼久的浪子了,接觸過後還這麼點眼力見都沒有,白混了不是。他煩的不是芸碧是男是女,他煩的是芸碧的眼裡,沒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