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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森林,真是比沙漠還要恐怖啊。」
薛守義在森林中走著,話說一般手中唐刀一揮,一道氣勁向右側襲去。
嘶嘶——吧嗒。
一條吐著信子的蛇從樹葉下掉了下來。
蛇通體呈綠色,掩藏在綠葉之間,不留神很容易就忽略了。
自他們進這森林以來遇到的就是沒完沒了的蟲蛇,還有稀奇古怪的鳥。
光是這些也就罷了,他們四人各有手段,總能躲過一擊,關鍵就是這森林中竟然還瀰漫著瘴氣。
瘴氣不是時時刻刻都存在的,在森林中走了三天,他們也摸出了些規律。
「半個時辰過去了,瘴氣又要來了!」
金芪鳳壓低著嗓子提醒了幾人一句。
幾人立刻運轉元氣封住了口鼻。
這瘴氣看著稀薄,但是不甚吸入的話會讓人渾身酸軟使不上勁,還會有頭暈發熱的不良反應,加之瀰漫起來範圍極廣,稍有不慎就中了招,很是讓人頭疼。
跟幾人的嚴陣以待不一樣,小圓則是樂開了花。
「唉唉就這點瘴氣,你還讓我克制著吸別太明顯,誠心折磨我!」
嘴上是這麼說,但兩隻翅膀忍不住撲騰了幾下,圓溜溜的身子還原地轉了幾圈,怎麼看都是很開心的樣子。
虞夏勾著唇沒理它,假裝抵禦瘴氣的樣子運轉著元氣,藏在袖子裡的手中卻捏著顆珠子,悄無聲息地吸收著什麼。
那是蓄靈珠。
進這地宮的時侯,虞夏身上帶了一兜子上等青釉墨玉雕刻而成的蓄靈珠,大約兩百顆,因為雕刻匆忙,很快就遇上了羊頭村出事,這批蓄靈珠的效用如何,虞夏還沒試過。
她卻是沒想到蓄靈珠的容量會這麼大。
青釉墨玉是從程不遲的鑄材兜里找到的,據程不遲說,青釉墨玉是墨玉中的上等品種,內里是墨色,表面泛著隱隱的青色,像海一樣深邃,有海納百川的美德。
如今看來,這青釉墨玉的確是夠能包容的。
一池子的地脈靈水遇上這青釉墨玉雕刻而成的蓄靈珠,靈氣竟然一瞬間就湧入了蓄靈珠之內。
虞夏手裡握著蓄靈珠,感受著其間澎湃的靈氣,那股氣息沁人心脾,叫人忍不住想要親近,一顆珠子裡的靈氣數量要都吸收完的話,大概需要一整日的時間,而屆時,她丹田處的光團大約會增長一分。
瘴氣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便盡數退去,幾人的視線重新明晰了起來。
「誰!」
白有缺神色一肅,右手一揮飛出到電弧,電弧嗖一下隱沒到了密林間,下一刻,一陣痛呼聲響起。
「啊!」
幾人迅速往正在搖晃的樹叢閃去,看到有個人倒在了地上。
虞夏一瞧見那人就樂了,金芪鳳也認出了來人,下意識看了虞夏一眼。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地宮前刁難虞夏的「沐冠而猴」。
「侯本立,你怎麼在這裡?」
白有缺沒等他回話就伸手點住他幾大要穴,暫時封住了他的經脈,讓他無法調用元氣。
同樣是四品,侯本立輕而易舉就被白有缺制住了。
虞夏挑了挑眉,重新看向侯本立。
「侯前輩,真是巧啊。」
侯本立發冠歪斜頭髮散亂,面色發白,嘴角有些血跡,周身跳躍著微弱的電弧,那是方才白有缺的攻擊,白有缺並未下狠手,只求暫時將他麻痹,所以電弧的速度很快,侯本立根本來不及躲開。
侯本立拿袖子抹了下嘴角的血,神情悽苦。
「虞姑娘大人大量,饒過我一命吧。我只是恰巧路過,沒想著偷襲你們。」
虞夏冷笑了一聲,「先前在地宮門前為難我的時候,你怎麼不這麼想了?」
薛守義早已聽虞夏與金芪鳳說過來龍去脈,對侯本立十分不屑,「為了討女人歡心針對一個十歲的小姑娘,這是沒卵子的軟蛋才能幹出來的事!」
薛守義言辭粗鄙,金芪鳳聞言不由乾咳了一聲,悄悄看了虞夏一眼,見虞夏面色如常好似沒聽懂似的,輕舒了口氣。
這薛守義,當著小姑娘的面口無遮攔的,也太不穩重了。
薛守義的話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侮辱,侯本立聽了這話臉色也黑了下來。
「你說的對。」
侯本立慘笑一聲。
「我已經算不得什麼男人了。」
他這反應出乎幾人意料,幾人下意識就往他褲襠處看。
不看不知道,這一看去他們才發現侯本立青色的長袍上,大腿附近的顏色稍微深了一些。
四人都是四品玄師,五感自然敏銳,很快就辨別出那裡是血跡,甚至還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尿騷味。
侯本立直起身子轉了過來,四人才發現他後背的衣服是破的。
好好的長袍變成了布片,露出白花花的皮肉,皮肉上還沾上了鮮紅的血跡。
「侯本立,你這是真被人……閹了?」
薛守義一臉震驚,他發誓他先前只是隨口一說,就是為了逞一下口舌之快,誰知道正巧就被他說中了。
侯本立面色發苦,整個人萬分狼狽。
「色字頭上一把刀,我師父早就說我早晚栽在『色』上頭,我偏不信,這下,以後我想色也色不起來了。」
侯本立說著說著就大哭了起來,又咬牙切齒的,「那賤婦把我們給騙了!」
虞夏一愣,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先前跟他在一起的那個紗衣女子,叫什麼緣娘的。她若是沒記錯的話,那緣娘修為才二品,是進入乩陵地宮的這波人裡面修為最低的,沒少被人暗中奚落。
「那女人竟然在水裡給我們下毒!」
「等一下,你們?」
虞夏微訝,難道還有別人受害?
侯本立點了點頭,「同我們在一起的,還有我死對頭田惟,我因為功法的關係很快就清醒了過來,趁她不備逃走了,我走的時候,田惟還沒醒……」
他這話說出來幾人也大概了解了田惟的下場。
侯本立已然被閹了,田惟沒逃出來,只會更慘。
「她為什麼要害你們?你們身為四品玄師,又是如何讓她得手的?」
薛守義有些好奇,照理來說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玄師沒那麼容易中的。
侯本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喝了她遞來的水就不省人事了,就我這身上的傷,也是逃出來只後才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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