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說吧,我怎麼才能夠幫到南瓜?」我張口問道。
我師父馬宏濟會心一笑,淡淡地說道:「是時機!時機到了,你自可以幫到他。而如果時機不到的話,你幫他,反倒可能是適得其反。」
我不明白我師父馬宏濟所說的「時機」是個什麼意思,感覺挺玄乎的。
於是我就問南瓜:「南瓜,你心中的執念到底是什麼?你跟我說說。」
可還不等南瓜開口,我師父馬宏濟就橫了我一眼,打斷道:「不可說!我剛剛不是說了嘛,時機到了你才可以幫他。而要是他把心中的執念袒露給你,以你小子的性格,肯定會無時無刻不去想著幫他。這樣不好,不但會影響到我說的時機,還可能是把你自己深陷進去。」
南瓜低下頭,沒有吭聲。
但是我從我師父馬宏濟的話中能夠感覺到,南瓜心中的執念,肯定來源於一件不小的事情。而他想向我師父學習道法,說不準,這件「不小的事情」就與鬼怪之類有所聯繫。
這是我想到的。
「好啦,玉陽,你也不用絞盡腦汁想要知道你朋友趙良才的執念到底是什麼,只要順勢而為就好。你們兩個的命象相悖,但是終有交集。而這個交集就是最大的時機。」
好吧,儘管聽上去玄之又玄,但也只能是聽我師父的。
「趙良才,要是沒事,你就先回學校吧,我這些天會好好傳授玉陽閭山派的道法,你不要打攪我們。要想他能夠幫到你,玉陽必須得有一定的本事才可以。以他現在的這點能耐,還不足為道。」
南瓜點點頭,朝著我投來感激的目光,說道:「秦哥,那我走了。」
說著他就臉上帶著些許的失望,朝著門口走去。
我猛地叫住南瓜:「南瓜,你等等。」
南瓜回過頭來的時候,我分明瞧見他的眼眶已經發紅,似乎又要哭出來。
我長出了一口氣,安慰他說:「你放心吧,你的事情就是我秦玉陽的事情,我會幫助你的。你也別著急,等時機到了,我們一起解開你心中的執念。」
南瓜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眼眶裡面的淚水傾瀉而出。
他朝著我走過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你,秦哥,你是我趙良才一輩子的好兄弟。」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瞧著南瓜的樣子,我心裏面多少還是有點不是滋味。
很快,南瓜就離開了202房間。
而我師父則沒有顧忌我,自顧自地拿起盒飯,就著飯菜,大快朵頤。因為我知道我師父馬宏濟一般的時候,不吃肉食,所以我沒有買肉菜,都是很普通的菜品。
我湊過去,臉上帶著笑,說道:「師父,您先吃著,我還不餓,我再睡會。」
可是馬宏濟卻把筷子往柜子上面一拍,瞪眼道:「睡什麼睡!業精於勤,荒於嬉我留在這邊的時間不多了,還要去收拾我們三山教的叛徒甲學林,以及尋找冥器陰陽典,我沒太多的時間在這邊空耗著。」
「從今天起,我們白天睡覺,晚上習練畫符還有天罡決。爭取讓你早日修煉出法力,還有黃冊子上面的那些驅鬼除怪的基本科儀和手段,我也都會教給你。你小子不要貪玩,要認真學。」
「不然,時機到了,你沒本事,也幫不了那個趙良才。」
呃!
好吧,我師父馬宏濟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就算是不為我自己,為了南瓜我也得拼一拼。
於是跟著我師父馬宏濟一起,我也吃了一點東西。
吃完東西後,我師父就從他的布包裡面摸出了黃表紙還有硃砂水。
「硃砂水」裡面不單單是硃砂,我師父對我講裡面還添加了黑狗血和無根水,這樣驅鬼的時候,黃符才能夠顯現出最大的威力。
還有就是繪製黃符,也不單單需要硃砂水和毛筆,要是法力高強的道士,完全可以利用法力憑空畫出符紋。
但是這種手段,還是比較耗費法力的。所以,對於現在我這個沒有法力的初學者而言,在黃表紙上面繪製黃符,是最為正確的選擇。
再有就是繪製符紋,需要的是專心、專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心如止水。在畫符的時候,需要摒棄所有的雜念,一氣呵成。
符紋是連貫的,中間不能有絲毫的斷處。
一旦有符紋斷開,整張黃符也就不會起什麼作用。這就相當於電路的串聯,要是中間有斷開的地方,電流就不會在線路中流通。
道理是一樣的。
我師父和我說了不少繪製黃符的基礎知識,但是聽起來簡單,等到繪製的時候,我就有些懵逼了。
他最先教我繪製的黃符是燃火符。
簡單而言,燃火符只要畫出來,不用法力激發,就會顯現出自己的威能。當然,還得配合口訣。
類似於燃火符的符籙倒也不少,但是相較於利用法力來催發黃符,威力卻要小上不少。
看著我師父洋洋灑灑,一氣呵成就畫成了一張燃火符,我心中那叫一個羨慕啊。
可是輪到我自己的時候,盯著那些繁複的符紋,我的手臂都在顫抖。
「你抖什麼!好好握住毛筆,這還沒有讓你單獨對戰鬼魂呢,就畫個黃符你就抖了,你還有點出息沒」
我師父馬宏濟絲毫不吝嗇「嘲諷」,對我一通地批評。
我心裏面那叫一個尷尬啊。
「師父,我就是有點緊張!似乎沒法專心。」我苦笑著說道。
沒想到,我師父馬宏濟卻是坐到床邊,朝我說道:「既然你緊張,那你就先扎兩個小時馬步好了!」
呃!
可別!扎馬步可是夠累人的。
緊忙的,我說道:「別別別師父,我不緊張了。我叫不緊張,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學。」
可越是說不緊張,自己心裏面反倒是越發地緊張。接過我師父馬宏濟遞給我的燃火符,對照上面的符紋,我就開始模擬起來。
然而,剛剛畫了一點符紋,上面的紋路就會斷開。
無奈,我只得換下一張黃表紙。
如此試了七八張的黃表紙,我的手雖然是不抖了。但是符紋畫到一半的時候,就好像是不受我控制一般,總會斷掉。
我師父的眉目緊鎖著,不悅道:「臭小子,讓你專心,你怎麼不專心。只有專心了,用心如一,才容易畫出符紋。這燃火符的符紋乃是最簡單的符紋,你要是連這個也畫不好的話,豈不是太蠢了。」
我被我師父說得心裏面有氣,但是也只能是忍耐下來。
如此過了兩天的時間,耗費了一百多張黃表紙,我終於是能畫出燃火符。
但是我繪製一張燃火符的速度,實在是慢得可憐。這更讓我師父馬宏濟氣憤不已。
要知道按照他的說法,這種用於繪製符紋的黃表紙每一張可都不菲。
他和我說,要是在鬼市上買黃表紙的話,一張是五十塊錢。而我耗費了一百多張,那豈不是五千多塊錢。
兩天的時間,糟蹋了五千塊錢,這也是沒誰了。
「不行,速度還是太慢!給我繼續練習。」我師父馬宏濟催促道。
我只能是趴在買回來的圓桌上,繼續繪製燃火符的符紋。
不過不得不提的是,這期間我師父還教授了我修煉天罡決的法門。這也讓我知道,天罡決所吸納的天罡之氣,雖然和空氣相融在一起,但是真正的天罡之氣的來源卻是世間的萬事萬物。
按照我師父馬宏濟的說法,萬物皆有靈性。
而這種所謂的「靈性」就是天罡之氣的來源。
天罡決又分成三個境界,初始境、通脈境還有最後的歸元境。
看到這三個境界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在習練一套武功心法。
但這絕不是什麼武功,就是我們閭山派下面分支三山教的道法。
我師父馬宏濟他的道行不賴,但也不過才達到通脈境而已。而從境界上,就能看出一個道士的強弱。比如說初始境和通脈境差別就很大。
具體的差別,所體現在外的,乃是一個道士的法力。
通脈境所開闢出來的經絡,要比初始境多得多,這也就使得,法力的儲存變得多了起來。而通脈境還只是中間的一個層次。
還有更高級的,歸元境,那就更為厲害了。
據我師父馬宏濟講,我們三山教的祖師爺就達到了歸元境,法力恆通,破枉驅邪,無往不利。祖師爺所布置的天威法壇,更是連陰司的閻王大人都要忌憚三分。
而我之所以提到「天罡決」是因為這兩天的時間,我已經把天罡決的修煉法門都記住了。
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也能夠擁有一點法力。
想想這事,我心裏面還挺開心的。
「想什麼呢!別走神,快點畫燃火符。你的速度需要加快,最好一兩個呼吸間就能夠畫出這種簡單的符籙。不然對付鬼魂的時候,你畫符太慢,還沒等你畫完符籙,鬼魂就把你的小命奪走了。」
我師父馬宏濟的那張嘴,雖然有點尖酸,但是我知道,他也是為了我好。
所以我只能是努力地繪製燃火符。
還好,第三天的時候,經過我不懈的努力,終於是把畫燃火符的時間,縮短成了一半,又畫出了一張燃火符。
至於催發符籙的口訣,也不難,都是簡短的幾句話,只要是念出來就好。
而就在我專心畫燃火符的時候,我放在床邊的手機卻是忽然響了起來。
本來我很專心致志的在畫符,忽然手機響起,把我嚇得也是一個激靈。直接的,筆端歪斜,燃火符的符紋就廢掉了,沒有連在一起。
「誰啊?沒事給我打電話!」我氣鼓鼓地嘟囔了一句。
我師父瞥瞥電話上面的來電顯示,淡淡地說道:「是那個小娃子趙良才!」
原來是南瓜。
我走過去,抓起電話,就接了起來。
沒想到,我還沒有開口,電話那邊就傳來一個男人陰沉的聲音:「秦玉陽,你的好兄弟趙良才在我們手上。今晚子時,你一個人來巴雲路2號,我們在對面的樓里等你。只能是你一個人,不來,或是報警的話,你就等著給趙良才收屍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