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惠承認自己是輕敵了。
眼見王不凡耗損嚴重,似乎再補上一擊就能送他到九泉之下與自己的兒子作伴,所以未把他放在心上,加上近幾年需要她動手的大事幾乎沒有,多年未活動筋骨的她有點見獵心喜,心想借著姓梁的小子看看自己這幾年來功夫有沒有落下。
不過,畢竟還是先天高手,內息循環生生不息,不過幾個呼吸間精氣神就已經回復大半,最可怕的是身負已經大成的硬功,身法居然還是如此輕瑩凌厲,就算她手裡是寶劍,單憑劍身根本無法攻破他的肉身,非得使出壓箱底的先天劍氣不可。
如果不輕敵,一動手就逼他與自己的劍氣對撼,不給喘息的機會,想來早就把他收拾了,那會像現在一樣受傷。
這小子究竟從那裡冒出來?聽師叔講他之前不過是五洋市裡的一個小混子,雖說他獨力就把五洋的焦昆清理掉,但是五洋的城東幫和春城的靖安會根本不能比擬,她也不是焦昆那種貨色,這小子居然還是單槍匹馬撼動靖安會,難道他背後真有尊大神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
不管傅惠心裡想什麼,王不凡哈哈一笑,縱身躍下在空中一個迴旋點塵不驚地落到地面。
嘿嘿!果然受傷了,哥的七傷刀陰起人來不償命,真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必備利器啊。
「老太婆,哥下來了,有什麼招式使出來吧,本大俠一概接著就是。」
「小子,你該不會是小說看太多了,出口大俠,閉口大俠,現在是什麼時代了,也不怕人笑話嗎?」
我去!哥也知道自己有點二,可是那坑爹的帥鍋系統不肯放過哥啊!
梁大俠腹誹著,可是當事人的帥鍋鍋不知道到那裡涼快去了,根本不理會他。
「老太婆,大俠是永遠不滅的,只要有你們這種武林敗類和貪官污吏存在,只要這世上還是有不平的事情發生,就會有無數大俠冒出來,為國家除害,為世人主持正義,我只不過是其中最渺小的一個。」
王不凡的話聽起來長篇大論,不過看他那篤信的神情,傅惠和四周的圍觀者竟然不知不覺中信了三分。
「梁小子,世人皆是忙忙碌碌弱不禁風的螻蟻,你既然學了一身好武藝,可以輕而易舉地主宰他們的生死,自然而然成為人上人,高出他們一等,何必為這些每天朝九晚五,醉生夢死的人出頭?」這話從面無表情的傅惠嘴裡說出,也讓人感覺到她的信念堅不可破。
嘖!?點武藝就自認自己是人上人,高高在上,也難怪靖安會把春城當作他們圈養牲畜的牧場,對待春城人與牛,豬,雞,鴨無異。
「你的話我不敢苟同,不就?了點功夫嗎?這樣就能視人如草芥?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功夫高手對待低手不也是如此?手裡有功夫不代表就能隨心所欲,否則這世界不就亂套了?
人生而平等!王不凡雖然讀書不多,但是這點基本常識還是知道的,同理生在高官富豪之家的二代三代們,手裡有權有錢不代表能隨心所欲,更沒有資格高高在上俯視他這種?絲們。
「說得好!」這一吼,聲若洪鐘,從人群身後傳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傅惠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她與王不凡說話,是認定王不凡屬於與她同級的高手,底下這些無異於螻蟻的手下們居然敢插嘴贊好,這是活膩了吧?
「那個說這話的?給我站出來。」
「喲!傅大會主好大的威風!老子就站出來看看你能拿老子怎麼樣?」人群涌動,所有人都怕自己成了替死鬼紛紛退到兩旁,露出身後大馬金刀抱胸站立的中年人。
從人群縫隙中走出來是個五十來歲的國字臉壯年人,雖然個子不高,可是面如紅棗精神健旺,走起路來龍行虎步很是威嚴。
「劉大伯!」王不凡驚喜的叫出聲,這不是劉雁姐的老爹,青城派的劉泰山老爺子嗎?
「小梁,剛才這番話說得好!?武的目的在修心,只修身不修心,如同把尖刀交在一個瘋子手中,只會危害世人,造孽啊!」
劉泰山走過來一巴掌拍在王不凡肩上,要不是他的金剛不壞體已經到了念隨心生的地步,這一掌就會把他拍扁在地上出大糗了。
看到王不凡眼裡那不帶這樣的眼神,劉泰山醒悟過來,連忙道:「抱歉,抱歉,心情暢快,一時出手重了點。」
「你是誰?」又是一個先天高手出現,傅惠雖然還是那張冷厲毫無表情的臉,但是凝重的眼神誰都看起出來。
「傅大會主,當了這麼多年鄰居,我都沒來拜會一番,真是失禮。我,青城劉泰山!」劉泰山抱拳依江湖禮節見了禮。
傅惠也依江湖禮節回禮,嘴裡卻喃喃自語道:「青城?青城人來到這裡幹什麼?」
青城派也是春城附近有數的大門派,勢力不亞於峨眉,如果青城要為這小子撐腰,事情就會有點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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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泰山收起笑臉,正經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峨眉在春城橫行多年,我雖然見不得但也沒有心思管這些狗皮倒灶的事,我為什麼來這裡就得問你們了。」
「問我們?峨眉與青城論屬同宗,向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青城人到我地頭上還說要問我們,這不是很可笑嗎?」傅惠聽到劉泰山的說法,心裡頗為訝異。
說到峨眉青城論屬同宗,就說到青城人的心病了,峨眉派自認天下武功出峨眉,青城派在她們的說法里系屬峨眉分宗,只是後來時日一久,雙方關係疏遠而已。
青城則自認是道家武學發源地,歷史比峨眉更要長久,憑什麼說青城是峨眉的分宗?
因此,劉泰山聞言當然不會給她好臉色嘍:
「青城跟峨眉八竿子打不著,咱們還不想認這個親,也認不起這個親。我來這裡是因為我的幾個弟子受你們照顧了,他們不過弄了幾台貨車跑物流做些小生意,沒想到大門大戶的貴會居然這麼看得他們,不僅沒收了車和貨,還把他們留下來一天一夜好生招待了一番,傅大會主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待?」
劉泰山自然是因為接到小蟲的電話才趕過來興師問罪的,不過大概是因為他一個人先行,所以與小蟲一伙人錯開來沒遇到。
「招待?」傅惠臉帶疑惑望著張畢,張畢連忙走過來在她耳邊耳語一番,她才明白原來還是王不凡這事惹得禍。
「劉兄,這事算是我靖安會的不對,車貨待會就退還給你,不過你的弟子是因為故意違反靖安會的禁令才會與我們發生衝突。既然雙方都有錯,這事就此了結如何?」
劉泰山哈哈大笑道:「違反禁令?靖安會是華國政府?我看你們是土皇帝做久了,忘了自己是誰。大道朝天各走一邊,你們峨眉要為非作歹我管不著,要是犯渾硬要把啥禁令架到青城頭上,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傅惠臉色一僵,冷臉道:「那你要怎麼樣?」
「怎麼樣?不怎麼樣,除了賠償醫藥費,誤工費,精神賠償外,還要峨眉掌門出來為這事正式向青城和我道歉,否則……」劉泰山的臉可比她的臉還冷,靖安會可是一把掌直接摑在他臉上,要是不還回來,以後他可沒臉在江湖上混了。
傅惠氣笑了:「否則?否則怎樣?這憑你?」
劉泰山仰天哈哈大笑道:「當然不止我一個。」
話才說完,巨變突生,「咚!」地一聲巨響,靖安貨運的大鐵門忽然被人從外頭直接撞開,一台車頭架著防撞杆的大貨車領頭衝進來,後面跟著七八台小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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