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貓的舉動讓趙元愣了一下,嘖嘖稱奇:「好傢夥,挺有靈性的嘛。」
他快步走到了白貓跟前。
剛才離得遠,只是看了個大概,現在走近了,趙元才注意到,白貓背上的傷口中,正流著大量黃色的膿液。這是感染髮炎的症狀!同時傷口附近的一些皮肉都爛了,散發出陣陣熏人的腐臭氣息。
「這傷不是一天兩天了。」趙元眉頭微皺,白貓的情況,必須要立刻動手術,清理膿液切除腐**合傷口,否則性命堪憂。
「我帶你去治傷,你可別跑啊。」趙元一邊小聲說著,一邊伸手將白貓抱了起來。
他手剛剛觸碰到白貓的時候,白貓身體明顯繃緊了一下,眼睛裡面也閃爍出了一股凌厲的光芒。但很快它就放鬆了下來,乖乖的讓趙元抱起,喉嚨中還發出了幾聲低喃,仿佛趙元身上有什麼東西能讓它放鬆,令它十分喜歡一樣。
趙元抱著白貓回到了解剖實驗室,先用酒精棉球,清理掉傷口上的膿液和血痂。
剛開始趙元還在擔心,白貓會不會因為酒精刺激傷口而疼的跑掉。但白貓的表現,卻是大大出乎他的預料——雖然疼的不住顫抖,但白貓並沒有跑,而是乖乖的站在桌台上,任由趙元給它清洗傷口,仿佛它真的知道,趙元是在給它做治療。
「真是一條通靈的貓。」趙元又一次讚嘆道。
在用酒精棉球清理完了傷口後,趙元給白貓做了局麻,然後拿手術鉗夾起腐爛的皮肉,用手術剪一一剪掉。
這些腐爛的皮肉,留著只會加重感染,必須要全部清除掉。
整個過程,白貓都在顫抖,口中不停發出痛苦的低鳴——雖然做了局部麻醉,但那並不代表就一點兒也不會痛。然而奇怪的是,再怎麼痛,白貓都沒有跑,也沒有亂動。
白貓的配合,讓趙元手術進行的相當順利。
切除完腐肉後,趙元拿起針線,飛快的將白貓後背上的傷口縫合。
這些日子從解剖樓里學到的技術,在此刻得到了完美展現。沒幾分鐘的功夫,一道堪稱完美的縫合,便出現在了白貓後背。
「呼,總算完成了。不過解剖樓裡面沒有消炎藥,我得出去給你買點兒藥,灑在傷口上面才行。小貓咪,你別亂跑,就在這裡乖乖等我,聽懂了嗎?」趙元用手摸了摸白貓的腦袋,吩咐道。
白貓一邊喵喵叫,一邊伸出舌頭舔了舔趙元的手。
「你這是在告訴我,你聽懂了,是嗎?真乖。」趙元拍了拍白貓的腦袋,轉身出了解剖實驗室,快步奔向學校醫務室,去買消炎藥。他之所以沒有帶上白貓,是因為白貓剛做完手術,身體很虛弱,要是吹點兒風受點兒折騰,說不定就會加重病情。
趙元速度很快,十多分鐘後,便帶著消炎藥回到了解剖樓。
走進解剖實驗室,趙元鬆了一口氣,白貓果然沒有走,還趴在給它做手術的桌子上。
瞧見趙元回來,白貓『喵喵』叫了兩聲。雖然趙元聽不懂這叫聲的意思,卻聽出了這聲音中蘊藏著的喜悅。
「你可真聽話。」趙元走過去,誇獎了白貓幾句,然後把買來的消炎藥膏,塗抹在白貓傷口處,墊上幾塊紗布進行包紮。
手術就此結束。
雖然這是趙元第一次做手術,而且對象也不是人,但依舊相當成功。
趙元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你這幾天可得注意點,別把背上的紗布給蹭掉了。另外最好每天過來,讓我給你換一次藥,幫助傷口的康復……」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噗哧』一聲笑。
「什麼情況?貓還會笑?」趙元被嚇了一跳。貓有靈性不奇怪,可尼瑪發出人的笑聲,那就太詭異了啊!
正納悶,一個聲音出現在了解剖實驗室里:「你跟貓說話,它能聽得懂嗎?」
趙元這才反應過來,敢情剛才那聲笑,不是白貓發出的啊。他扭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又一次愣住了。
因為他看到了解剖老師余珂。
「剛才那聲笑,是余老師發出來的?可她不是出了名的大冰山,從來都不會笑的嗎?」
就在趙元胡思亂想的時候,余珂已經走到了白貓身旁,掃了一眼傷口,點點頭,板著臉道:「處理的不錯。」
「謝謝余老師誇獎。」趙元撓了撓頭,心裏面忍不住嘟囔道:「難道剛才的那聲笑,是我的幻聽?」
余珂伸手想要去摸白貓,可白貓卻一下子炸了毛,呲牙咧嘴發出陣陣威脅性的低吼,完全沒有在趙元手下溫順乖巧的模樣。
余珂也不驚訝,反倒是露出了一副理應如此的表情。看了眼趙元,說道:「相比起你的手術,我更好奇,你是怎麼讓這隻貓乖乖聽話的?解剖樓附近的野貓中,就屬它最不親人。平時我們給它餵食,它都不肯出來吃,你居然能讓它接受手術,真是難以相信。」
「或許是我這個人對小動物比較有親和力吧。」趙元對這個事情也挺納悶,原本他以為是白貓通人性,可聽余珂這麼一說,似乎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咦?」不經意間,趙元看到在余珂胸腔的位置上,浮現著一團黑色的邪氣。
他之前給白貓療傷的時候,全程都用著觀氣術,方便掌握白貓身體的變化。現在凝聚於雙眼的願力依舊沒有散開,這才看到了余珂身上的異常。
「余老師,你最近胸口是不是不舒服?」趙元脫口問道。
「你怎麼知道?」余珂的臉上閃過了一絲驚愕。
「呃,這個嘛,我是通過你的面色看出來的。」趙元編了個藉口。
「你還會望診?」余珂更加驚訝了。「你們應該還沒學診斷吧?」
「自學的。」趙元回答道。
「挺能耐的嘛,自學都能夠學到這種程度,真是不錯。我聽說你在醫古文上有驚人表現,沒想到你在診斷學上也是如此。」誇了幾句後,余珂擺了擺手道:「我的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己知道解決。」
趙元感覺余珂說這句話的語氣有些異樣,但他沒有多問。在他看來,余珂的醫術肯定比自己這個半桶水高,輪不上自己為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