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阿姨。」
一個中年婦女聽到有人喊她,回頭一看是鄰居家的小姑娘,笑著停下了腳步。
「玲玲啊。」
一個高中生模樣,面容還算姣好的姑娘小跑著過來,很自然的就挽住了這姓程中年婦女的胳膊,並且伸手將其手中的一兜菜接了過來,看了看:「哇!這麼多好吃的!我知道了,一定是我程程哥回來了,對不對?」
「你啊,就你最機靈了!」
玲玲一聳俏皮的小瓊鼻:「那是,我是誰,我可是咱們全小區最漂亮最可愛的玲玲啊!」
程姓中年婦女笑著搖搖頭,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啊……正好,阿姨還說一個人做飯忙不過來呢,今天就抓你這個小壯丁了,怎麼樣?」
「好啊好啊,我還在想找什麼藉口去蹭飯呢。」
兩人一邊談笑著一邊往回走,卻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有人坐在駕駛位上看了看他們,然後拿出一張照片確認了一下之後,用打火機將照片點燃扔到了車外,隨後拿出一瓶白酒灌進了肚子裡,點火、起車、掛擋、加油門!
砰!
一聲巨響,兩個飛出去的人,三個家庭的破碎(兩個被撞死的人和肇事司機),四散濺射的血液,五個人撕心裂肺的悲痛哀嚎(兩個死者家剩下的人口數)!
直到兩具屍體冰冷下來,警察趕到將醉酒撞人的肇事司機帶走,所有的人都以為是一場交通意外事故。
但是大家作為旁觀者,應該都看出來了,這就是一場有預謀的謀殺!
而原因,還有這兩個死者其中一個的身份,想來有些朋友已經猜出來了!
沒錯,那個程姓中年婦女就是程思沉的母親,郭棟給程思沉欽點的第一道開宴大餐!
「俗話說慈母多敗兒,就先從他媽開始吧!」
這是昨天晚上,高要帶著人回到國內,把郭棟之前給出的那些名單全家送上頭條,來到郭棟面之後,郭棟說的一句話。
很快,正在藥浴大桶里泡著的高要,得到了手下的匯報,轉過頭看向在他身上扎著銀針,配合藥浴調整他的身體,做接續手術前期調養準備的郭棟。
「子良,下一個是誰?」
「子不教,父之過。」
郭棟手上沒有絲毫顫抖,一邊將一枚枚銀針扎進高要的身體中,一邊說出了一句三字經中的名句。
高要點點頭,立刻通過電話對著不知身在何處的手下吩咐了下去。
整個過程,兩人一點遲疑和不忍都沒有。
人命?
對於他們兩個來說,只要不是自己所重視的人,其餘人的死活都不叫人命,那東西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個數字。
很快,就在程思沉剛剛經受了亡母之痛,還沒有接受這個事實的時候,忽然又接到了另一個噩耗,他的父親,在他母親遭遇車禍意外身亡的第二天,就在自家小區門口,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同一種型號的車、同一個結局……
這樣的巧合,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再以為是意外,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是老程家得罪了人,招惹到了視人命如草芥的恨人,人家來復仇了!
而當隨著郭棟的一句『教不嚴,師之惰』,程思沉的老師在第三天,同樣的時間、地點、方式、肇事車輛型號,死在他眼前的時候,程思沉終於明白,是自己招惹來了嗜血的魔鬼,給自己全家帶來了噩夢!
第四天,他的爺爺因為當街被人腰斬,這隻存在與傳說何時了中的酷刑成功登上了當日頭條。
第五天,他的舅舅被人當街潑上汽油點了天燈,用生命綻放出熊熊烈火的方式,成功捍衛了老程家的頭條六連冠。
絕望中的程思沉抓光了自己打扮的頭髮,卻根本想不到,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狠的人!
狠到了如此視人命如草芥,狠到了每殺死他的一個血脈至親,都會有一個兇手跟著陪葬,以毒發身亡的方式來終結全部的線索,讓他,讓警方根本無法追查到斑點頭緒。
直到第六天午夜,一個主動投案自首的兇手,在毒發身亡前招供,或者說是特意通知下,程思沉和警方在因為爆炸而停業整頓,貼上了封條的某座酒店、某個包廂里找到了一具死狀悽慘的屍體,還有正在不停循環播放的這具屍體,生前如何被活生生強姦致死的影像時。
他跪在自己表妹這最後一個血脈親人的屍體前,才知道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因為什麼。
六天,整整六天,再加上爆炸之後,高要帶著人從國外回來的一天時間,一共七天的時間,因為丫丫沒有在外邊出現半點蹤跡,再加上當時一個炸彈死了很多人,包廂里更是沒有一塊完整的屍體,分辨不出哪塊碎肉是屬於誰的,所以程思沉潛意識就以為丫丫死在了那場爆炸中。
根本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因為那一天、那一件事所引起的!
也是直到現在他才想起來,在他的家人被殘忍謀殺,兇手都在被捕之後毒發身亡的頭一天,新聞的頭條是一天之內出現的數起恐怖襲擊,好幾個家庭全家都被炸上了天。
在他母親死的當天,頭條是被一群因為貪腐罪證被披露到了網絡上,而紛紛落馬雙規的官員所占據。
而那些人,全都跟當時死在那場爆炸中的人有直接關係!
「悲傷麼?」
「痛苦麼?」
「絕望麼?」
第七天凌晨,程思沉剛剛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回到家中,剛剛打開門,還沒等開燈,一個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人影,就如同吟唱詩句般引爆了他所有的憤怒、痛苦,還有……恐懼!
對死亡的恐懼!
「你是什麼人?」
程思沉恐懼的大聲咆哮了起來,試圖讓人聽到他的聲音來查看情況,更是立刻就打開了燈,想要看看究竟是誰用這麼殘忍血腥的方式殺了他所有的至親,如此沒有人性,如同地獄爬出來的魔鬼一般折磨著他。
「郭棟!?怎麼是你!?」
沙發上坐著的是郭棟,沒有阻止他開燈,也沒有打斷他的驚呼。
「為什麼不能是我?」
郭棟笑著站了起來:「我親手為你精心烹製的復仇盛宴,不知道你是否滿意呢?」
看看一臉驚恐、一臉不可思議的程思沉回頭向著走廊看了一眼,郭棟緩緩地邁步走向他:「你是想要別人聽到你的大叫來救你?嗯,想法很不錯,但是恐怕你要失望了,你的鄰居、整個小區的鄰居,三個小時之內恐怕是醒不過來了。」
程思沉瞪大了眼睛,瞬間就明白了郭棟是什麼意思,轉身就向著外邊逃去,試圖逃出郭棟的魔掌。
他成功了,至少暫時是成功的,郭棟並沒有追他,樓道里也沒有人阻攔他,一路上順利無比地就從樓里跑了出來。
但是小區之中,在單元樓外,卻有一個俏麗的身影已經等候他多時了!
「丫丫,你、你、你還活著?你……咕咚,你不是被炸死了麼?」
看著出現在他面前,站在他去路上的人,程思沉不由得暗吞了一口口水。
她不是死了麼?
不是已經在之前的那場爆炸中被炸死了麼?
「我還活著,真是對不起了,是不是讓你很失望呢?」
丫丫本身還面有不忍、眼帶猶豫,但是程思沉的話讓他最後的一絲同情和憐憫也化為了烏有。
「不、不,怎麼會,丫丫、丫丫,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剛剛還有所疑惑,但是現在丫丫出現在他面前後,他全都明白了。
他只聽說過郭棟和丫丫關係不錯,和糖糖更是在最近一個多月成了親密無間的死黨閨蜜,也聽說過郭棟性子暴戾,這一點從郭棟出道的方式就知道。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郭棟和丫丫的關係有這麼好,更沒有想到,郭棟暴戾到這種程度,簡直就是視人命如草芥,而且還有這麼大的勢力,可以殺這麼多的人給丫丫報仇!
「饒了你?當初你有饒過丫丫麼?枉她那麼信任你,結果你卻親手把她推入深淵!那個時候,你怎麼沒說繞過她?」
丫丫沒有說話,程思沉的背後卻有另外一個他比較熟悉的聲音響起。
「糖……糖糖?」
程思沉轉過頭,看到了在柔和的月光下邁步走過來的糖糖,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白了幾分,因為不同於丫丫的兩手空空,糖糖的手中,卻是握著一把手槍。
「準備好品嘗餐後小甜點,也就是你的終結大餐了麼?」
這個時候,郭棟也緩步下了樓,從單元門中走了出來,對著程思沉下達了最後通牒!
「不!不!你不能殺我!殺人是犯法的,你不能殺我!」
郭棟被程思沉的話逗笑了,這一聲笑也驚醒了恐懼到了極點的程思沉,頓時赤紅著雙眼沖向了三個人中他認為最沒有威脅,也是正好站在了通往小區大門這唯一逃生路線之上的丫丫:「給我滾開!滾開!」
丫丫閉上了眼睛,這讓程思沉大喜過望,下意識的就以為丫丫被自己嚇住了。
砰!
一個身影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倒飛了出去。
但是並不是丫丫,而是程思沉。
「冥頑不靈、死不悔改!當你大逗號爺爺是吃素的麼?」
郭棟有一身實力,自是不需要什麼武器傍身,糖糖的手裡有槍,程思沉除非吃傻幣了,否則是絕對不可能選擇糖糖。
而丫丫是三個人里體質最弱的,又是站在他逃生的方位上,手裡卻沒有任何武器,如果沒有點手段防身,程思沉必然會出現的狗急跳牆下,丫丫這個樣子豈不是送死?
郭棟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
所以從一開始,大逗號就跟在婭婭身邊,趴在她的肩頭。
只不過因為死亡的威脅,還有打死也不會想到真有大逗號這種不科學的存在,再加上剛剛的大逗號是步步獸形態,比一個拳頭大不了多少,身後有人追殺的時候太容易忽略了。
郭棟過來,將腳踩到了被進化成龍駘獸的大逗號,用一對強勁有力的龍爪打得到飛回來的程思沉胸口上,咔嚓一聲,肋骨就斷了好幾根,讓他再也沒有了掙紮起身的力氣。
「丫丫,你要親手結束這一切,還是我來替你動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