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噹...噹噹!」
「誰!」
「我,余文飛。」
「哦,稍等。」
在驚醒過後的緊張提問後,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這一切細節都逃不過余文飛金丹期四重的五感能力,知道應聲這人是個中年,也是段清團隊中修為最高的存在,但也不過是金丹期五重罷了,在一定程度上,余文飛對超越自身不到兩重的修士,是絕對有些一戰之力的信心!
「散修始終就是散修...」余文飛輕蔑的一笑,在門開之際,嘴角的笑容頓時轉化成充滿陽光的和煦微笑,說道:「集合你們的人,該出發了。」
藍宏遠略微皺眉,問道:「為什麼是這個時間段?」
余文飛仍舊笑著說:「是這樣的,我們剛剛得到了情報,是關於地獄火牛的大致方位的,而且此時大多數人都在休息當中,我們這個時候出發,事半功倍。」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藍宏遠眼睛頓時一亮,剛想滿口答應下來,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去,卻只見段清已經收拾妥當起身準備出發了,他心下自責的同時衝著余文飛點了點頭,「好,這就出發!」
余文飛抱了抱拳,指著帳篷說道:「這些物資不需要擔心,我們有專門的雜役進行看管,而且你們也放心,他們並不參與戰利品的分配。」
「如此便好。」藍宏遠滿面紅光的說,這些人考慮的實在是太周到了,關鍵是能在這種地方買到地獄火牛的準確位置,無論人脈還是資源都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
於是,當下兩方面八個人騎馬啟程,打頭的自然是余文飛,其後就是段清和腸子,後面是王樂三人,最後則是藍宏遠,他實在是為自己的乾瘦坐騎感到汗顏。
夜很深,也很靜,天空中該是有一輪圓月的,只可惜這森林的密集程度根本無法讓那清淡的月光灑落下來,使得林間有一種森冷的感覺,連蟲鳴鳥叫都顯得有些怯懦,讓這靜的只有馬蹄聲的林間顯得越發的詭異,偶爾轉頭間似乎都能看到讓人警覺的蹤影,驚出一身冷汗,可惜那只是樹木的枝丫。
膽小的人果然不適合冒險,能夠深入到此地的,又有哪個不是刀頭舔血度生活的狠人?
這些人的臨戰能力很強,但同時也非常有個性,否則加入任何一個宗門作為雜役,按部就班的就會領取到一定的資源豈不是更加省事?
同時也正是因為這些個性,使得他們難以收服,不說各個桀驁不馴也差不多了,那些開口就笑的態度其實只是表象。
跟著打頭的余文飛沉默前行,段清心中思考著,卻也並沒有將收服的打算,畢竟現在的自己要資源沒資源,要人脈沒人脈,除了窮瘋了的蒼蠅和腸子,就只剩下一個因為感動而留下來的藍宏遠,這叫生活麼,不,這只是生存!
只有解決了生存問題之後,才能再去考慮其他。
所以,這一次的地獄火牛對段清來說是一次相當不錯的機會,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難,他也想在其中獲取最大的利益。
天色漸亮,當陽光將森林中點綴的星星點點時,馬蹄踏碎了一叢草,露出了一個巨大的盆地,根據地圖上顯示,這裡已經是獄火森林的內部地帶,余文飛開口道:「根本情報顯示,地獄火牛就在這盆地。」
「那還等什麼,向著目標,沖吧!」腸子策馬揚鞭當先衝下了盆地,一眾人的神色也是相當的興奮,周圍並沒有看到其他的足跡,這顯示出儘管比其他隊伍晚出發了整整六個時辰,卻是率先到達了預定地點。
「如何得到的情報?」下到盆地邊緣時,段清面無表情的問。
余文飛笑了笑說:「是這樣的,在剛剛得到關於地獄火牛的消息時,我就在修士公會發布了尋求大致地點的任務,代價是一萬塊極品靈石,就在我們出發前的一個時辰里,我接到了公會方面的反饋信息,確認無誤。」
「這辦法好,我們怎麼就沒想到呢。」腸子有些慚愧的搖了搖頭,其實是癟癟的腰包更加慚愧,忽然問道:「不過,這豈不是說得知這個地點的人更多了?」
余文飛聳了聳肩:「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並不能阻止任何人的前來,況且根本消息中的信息進行判斷,超越元嬰期的修士根本不會對區區價值幾萬塊靈石的材料產生太多的想法,再者說了,來的人多了,才好渾水摸魚,最終花落誰家,那可就要看運氣了。」說著話,整個人又散發著一股自信。
事實上,腸子何嘗沒想到這一點呢,在出發之前,心中的滿滿自信,已經在一路上遇到這麼多的團隊給一分一分的擊潰了,相比較那些個人數眾多,裝備更加精良的團隊,自己這幾個人又算的了什麼呢?
不過,余文飛的話,讓腸子受到了感染,沒錯,來的人多了去了,究竟花落誰家,那就要靠運氣了。
關於這一點,段哥那邊做的就差了一些,他這種鼓舞士氣的話可是從來都沒有說過,但幾次共同的經歷,又讓腸子心中從沒有真正的動搖過,因為一旦發現沒有希望,段哥是絕對不會讓自己拼命的,不過表面上,還是要給余文飛一些個面子,其實這也是腸子在酒館中每天伺候人學來的手段,於是他受到了鼓舞似的,滿臉激情。
望著腸子那張因為熱血而微微漲紅的臉,余文飛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極為得意的,假如再相處幾天的話,說不定他一番鼓動,這傢伙就會為自己直接去拼命呢,典型的菜鳥!
隨即,他拿出一張小圖,在大地圖上進行對比,實際上地獄火牛不是埋在地下不動的寶藏,是活物,只是但凡野物,無論野獸還是妖獸,都會有自己大致的活動範圍,哪怕是傳說中的遠古巨龍或者是鯤鵬也不會到處亂飛的。
「哞——!」
突然間,一聲炸雷般的怒吼響徹了盆地,龐大的聲浪在林間來回激盪,原本散在一旁吃著青草的坐騎一下子全都臥在了地上,渾身癱軟的瑟瑟發抖,任憑如何呼喊也站不起身來。
林間忽然下去了雨,不,不是雨水,是冰雹,不然不會有如此砸落的響動,但同樣不是冰雹,卻是那些在樹上織巢度日的鳥兒,段清撿起兩隻來,儘管比喜鵲還大的鳥兒身上還帶著體溫,可心臟早已停止了跳動,竟是活活的嚇死過去了。
威壓!
一股空前絕後的威壓充斥著整個林間,這種看不見摸不到的力量,仿佛一層無形的枷鎖,即便是段清都感到舉手投足間的不自然,而方才自信滿滿的余文飛,已經開始牙齒打架了。
這還只是沒見到活物的一聲吼,若是見到了,該是什麼樣?
「就在前面!」這個時候,余文飛站了起來,腰間寶劍輕輕出鞘,似乎都在擔心劍出鞘的聲音驚動了誰,腳步卻鬼使神差般向前邁動著,可以看到他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他自己則渾然不覺滿臉猙獰笑容的走著。
段清不動聲色的走著,當然要過去,不然費盡周折來到此地幹嘛的?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一眾人就在緊張和興奮交織的感覺中,來到了一處水塘邊,看到一支大概十五人左右的隊伍,卻是將一個龐然大物逼迫到了一處水塘邊,體長足有兩丈,身高至少有七尺的怪物。
段清定睛看去,這是一隻似是犀牛生著五隻大角,卻有一條丈長布滿了尖刺尾巴的怪物,粗壯的大腿仿佛水桶,一雙眼睛卻是出奇的小,很不協調,卻不搞笑,只讓人覺得無比的怪異。
「沒錯,就是它了!」余文飛此時還不忘對比一下圖像。
從來沒說過話的王樂開口道:「這些人很懂得火牛的屬性,別看這妖獸離不開水,可要是進入水中,本就虛弱的身體戰鬥力會直接減半,我看這些人快要得手了。」
「我們怎麼辦?」余文飛滿臉詫異的問,仿佛即將到手的靈石就要丟掉的感覺。
「不是該一對麼,幼崽呢?」段清突然發問。
恰在此時,平靜的水面上忽然泛起一陣漣漪,直讓人覺得是有戰艦在其中飛升一般,一道龐大到巨大的身形驟然升騰而起,七八丈長的身形卻是輕飄飄的踏在水面之上,外形就是這水塘邊地獄火牛的放大版本。
「臥槽!原來這才是母獸!」
每個人心裡都是一顫,水塘邊那些臉上已經浮現出輕鬆之色的散修們頓時變得驚懼異常,仿佛面臨著末日降臨一般。
「不對啊!不是說這東西怕水麼!」
「就是啊,怎麼可能出現在水塘里,而且還是潛伏的?」
沒給這些人更多的驚訝時間,那頭巨獸直接四蹄一蹬跳到了岸上,巨大的嘴巴一下叼住兩人還有小半邊的空閒,牙關較力,咔嚓咔嚓幾聲脆響,竟然就那麼給吞了進去,然後頭上足有丈長的大角左右橫掃,巨大的身體在原地一個盤旋,原本是包圍狀態的散修們頓時化作了風中的落葉般倒飛出去,有幾個甚至在半空中就四分五裂,受到氣息支配的鮮血和內臟如同燃爆的煙花般爆裂開來。
不只是段清四人覺得詫異,就連余文飛四人也全都瞪大了眼。
這這這....這特麼的是虛弱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