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宗遠見來人他今天早上見過,稍一思量就知道是新晉的乙級學生,也就沒有放在心上,悄悄的沖聞舉使了個眼色。
聞舉會意的點了點頭,單手一揮,那支尺許長晶瑩冰箭就脫手而出。
秦生雖然扭頭說了句話,但他的心神一直都留意著敵人的動向,此刻看到冰箭飛來,他下意識的就要跳開。
然而身前突然藍光一閃,一面波紋流轉的藍色小盾憑空浮現,恰好擋在了冰箭的必經之路上。
「水盾術!」
秦生目光一凝,一眼就看出了這面小盾的來歷,回頭望向龍青的目光不禁有些異樣。
他竟然沒聽到龍青念動口訣,而且幾乎是瞬間就施展出了水盾術,這等速度當真聞所未聞,魏宗遠在法術上的造詣跟他一比,那就差的不是一點半點了。
水盾只有尺許大小,厚也不過寸許,但秦生知道,防禦住聞舉的冰箭還不在話下。
果然,冰箭只穿過水盾到一半的位置就停了下來,不能再向前挪動一分,掙扎的扭動兩下,噗的一聲,化為點點冰晶碎裂掉了。
魏宗遠見此,臉色陰沉下來,望向龍青的目光也充滿了不善,「新來的,你當真要插手我們之間的恩怨?」
龍青似笑非笑的望著他,淡淡道:「怎麼,幾位師兄難道不是在切磋?我已經通知了學院的護衛隊,邀請他們來觀戰,以防師兄們施法時失手誤傷。」
「什麼!你通知了護衛隊?」魏宗遠勃然大怒,臉色都變得有些猙獰,「既然你想找死,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說罷,他一隻手伸入懷中一摸,竟掏出了一張黃色符籙!
秦生見此心中一凜,沒想到魏宗遠真是家大業大,除去那張封存了「藤蔓術」的符籙,此刻竟然又掏出一張!當下屏氣凝神,將全部的心神都提了起來,握著暗影短劍的手也緊了緊,再不敢有半點輕視之心。
反觀龍青,一臉的從容之色,似乎未將魏宗遠手中符籙放在眼裡,這下秦生真的有些看不透他了。
街道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道身影正向這裡疾馳而來。
魏宗遠聽到動靜,將要念動的符籙也停了下來,略一猶豫,重新塞入了懷中。
來人有五個,各個一身黑色勁裝,領頭的是一名年約二十幾歲的青年,留著一頭短髮,長得人高馬大,給人一種兇悍的感覺,看其修為,赫然已經步入了築基期!
秦生知道這個人,他是學院護衛隊的隊長尹賀,築基初期修為,是柳月的狂熱追求者。
尹賀一抬手臂示意身後的護衛停下,一雙虎目在秦生幾人身上一掃,冷冷道:「我聽說這裡有人打架,怎麼回事?不知道學院除了練功場是不能施放法術的嗎?」
魏宗遠看到尹賀眼前一亮,很熟絡的湊了上去,「沒想到竟然驚動了尹師兄親自出馬,我們幾個也是正交流心得一時興起,才手癢試驗了幾個小法術,你說對吧,秦生!」
他說到最後,將目光轉向了秦生,毫不掩飾眼裡的殺機。
尹賀不是傻子,他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石盤術」留下的痕跡,以及癱坐在牆角的張岩,自然知道不是幾個小法術那麼簡單,不過他和魏宗遠是老交情了,本人也想抱上火靈宗本宗魏家那位長老的大腿,此刻再一看魏宗遠的眼神,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猜了個七七八八,他笑了笑,「原來是這樣,下次注意點,千萬不可壞了學院的規矩。」
兩人有說有笑,全然不顧還有外人在場。
秦生看的一愣一愣的,龍青也好不到哪裡去,同樣一臉不解,這偏袒也太明顯了吧?剛才魏宗遠將符籙塞入懷中的情景,尹賀絕不會沒看到!
但他卻沒給秦生二人說話的機會,甚至都沒正眼瞧一下,他勾了勾手,示意魏宗遠挨近一些,接著嘴唇微微蠕動,竟不知說了什麼悄悄話!
魏宗遠認真聽著,一雙眼珠滴溜溜直轉,臉上的表情漸漸狂喜最後興奮起來。
尹賀說罷,笑著拍了拍魏宗遠的肩膀,轉身招呼那四名護衛一聲,徑直向來路返回了,連看都沒看秦生二人。
「師兄慢走!」
魏宗遠目送尹賀離去,收回目光望向秦生,陰笑道:「小子,今天你們運氣好,就先放你們一馬!我們走!」
魏宗遠大步離去,聞舉扶起張岩跟了上去,轉眼間此地就只剩下了秦生二人。
秦生將短劍收好,略一猶豫,沖龍青一抱拳,「今天謝謝你了。」
龍青笑了笑,「無妨,我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仗勢欺人的人了。」
秦生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們來日再見!」
秦生沒回宿舍,現在的宿舍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安全的地方,還是去柳月那裡比較保險,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一旦練成了「強身健體」的第一層,收拾魏宗遠那幾個小蝦米還不是輕而易舉?
龍青望著秦生離去的背影,眼神微微閃爍,半晌後,他輕嘆了一口氣,轉身向宿舍走去。
回到療養室的小院,秦生一眼就看到柳月在藥田擺弄花草,沒等他說話,柳月似有所感的望了過來,一看是秦生,她美眸中露出擔憂之色,口中卻冷哼了一聲,「你去哪了?」
秦生呵呵一笑,「我回宿舍拿了點東西。」
「不是說不讓你回宿舍嗎?你宿舍有什麼可拿的東西!」柳月走出藥田,朝秦生走了過來,「咦!你怎麼受傷了!」
她連忙走到秦生跟前,抓起那條被擦傷的胳膊看了一眼,二話不說拉著他就進了屋子,又拿出一個白色小瓶,邊往傷口灑些白色粉末,邊說道:「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受傷?是不是魏宗遠去找你的麻煩了?」
「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秦生搖頭說道。
「胡說!」柳月兩眼一瞪,「你再不說實話就別在我這裡住了,我這裡不歡迎不誠實的人!」
「好好好,跟你說行了吧!」秦生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將在宿舍門口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就連尹賀的出現,以及和魏宗遠說悄悄話的細節都沒漏。
聽完這些,柳月沉吟片刻,秀眉微微蹙起,「你是說,魏宗遠的意思只是先放過你們一馬?」
秦生點了點頭,「應該是的,魏宗遠驕橫跋扈慣了,不像是會吃啞巴虧的人。」
柳月眉頭緊皺,片刻後驚呼一聲,「我知道了!一定是半個月後的長青山試煉!他想在試煉上出手!這樣一來即便你出了什麼事,他完全可以說是意外!」
「長青山試煉?」秦生一怔,不解的望向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