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聖阿賴耶帝國 387、最好的人,最壞的人;最好的避難所,最壞的避難所

    一個多月沒有維修的鐵軌和新幹線的車軲轆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音，一列新幹線滿身傷痕的停靠入站，車還沒停穩，車廂門就打開了一窩蜂一樣的倖存者從車廂中扛著大包小包的個人物品涌了出來，站在空蕩蕩的站台上，他們茫然的看著陌生卻又熟悉的環境——東京。599小說網 www.xs599.com

    「所有倖存者拋下你們的行李，按照指示牌從出站口出站，重複一次，所有倖存者拋下你們的行李，按照指示牌從出站口出站！」

    站台上不是沒有工作人員，只不過他們穿的挺搞笑的，一點也不像負責新幹線列車和救人的ghq士兵，更像是從漫展溜出來，連cos服都沒換的coser。倖存者們雖然不清楚這些拿著大喇叭喊話的人是什麼人，但是看到把他們從其他城市救出來的ghq士兵和那些coser一起疏導人群，倖存者們也就聽話的扛著包準備出站。

    「媽媽，我餓了。」

    小男孩兒拽了拽自己媽媽的手，他大概有十一二歲的模樣，本該享受美好人生青春期的他現在看著髒兮兮的，而他媽媽更甚，右手拉著小男孩兒，左臂卻裹著沾滿血污的破布條，臉色也發白，看著非常虛弱。

    「再堅持一下，綠，馬上就到最大的避難所了，再忍一下就有吃的了。」小男孩兒叫綠，他媽媽使勁兒握了握他的手，不過此時負責整隊的coser沿著人群走了過來，一個個的讓倖存者丟掉自己的包裹，「轉運車空間有限，為了最大化轉運你們然你們快點到避難所，教皇大人有令丟掉你們的包裹！都聽懂了嗎！丟掉包裹！誰不丟就別怪我們不帶你們去避難所了！你們自己步行過去吧！」

    每座城市裡都出現了新人類，沒有武器在外遊蕩無異於羊入虎口，在死亡邊緣反覆橫跳，沒人想嘗試，很快所有人都丟掉了自己的包裹，除了綠。

    「我說過丟掉包裹，沒聽懂嗎小孩？」帶著米老鼠面具的coser走過來沉聲道，抬頭看了看綠的媽媽，「讓你孩子丟掉他的書包。」

    「不要！這裡面有綠的寶物！」

    其他倖存者也不幹了，「你們跟一孩子較什麼勁啊！我們丟了還不夠嗎？」

    吵聲伴隨著隊伍前進，而coser則沒有說話，直接掏出槍朝著天花板就是一槍，槍聲過後所有人都閉嘴了，綠和他的媽媽更是臉色煞白，coser收起手槍，語氣平靜，「規矩就是規矩，人人平等，你們的包裹等晚上會由於人來回收，現在丟掉明早就會運到避難所，放心吧。」

    綠的媽媽使勁兒晃了晃綠的手，後者咬著嘴唇一臉的不甘，然而還是從書包中掏出一個塑料盒子，裡面是一盒子千紙鶴，coser注意到裡面其實還有一些紙鈔、遊戲機、手機、食物包裝紙和空水瓶——如果篇幅允許coser真想聽聽這孩子選擇一盒子千紙鶴的故事。

    隊伍走得很慢，畢竟這一批倖存者有將近一千人，隊伍移動過程中綠和媽媽聽到了將他們救出來的ghq士兵和coser一邊喝著水一邊兒談話。

    「你們。。。救出來了多少？」

    「不多，八百人出頭吧，沒細數，在愛知縣附近我們遭到了那些怪物的襲擊，有一部分倖存者。。。沒能跑出來。」

    「這樣啊。。。」coser沉聲嘆氣，ghq的士兵也垂著頭，「不過還是很感謝你們們，畢竟又救回來八百多人，這可是八百多條命啊！」

    後面的談話他們就沒聽見了，從站台進入站內，出站口附近被塑料通道隔離成好幾道，每道通道門前都有一名coser和三名ghq持槍士兵站在隔離帶後面把守和引到，「所有確認自己感染啟示錄病毒的倖存者走一號通道接受檢查和隔離！出現發熱、痢疾、嘔吐、外傷感染等病情的倖存者走二號通道！二者都有的走三號通道！兩者都沒有的走四號通道！不要試圖隱瞞病情，被我們發現隱瞞病情的我們有權將你們驅逐出隊伍！重複一次。。。」

    「媽媽，你的胳膊。。。」綠指著三號通道，他媽媽看看綠，又看看三號通道，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在出站的時候就將有病的人群隔離，也不知道這之後被隔離的人會有什麼後果，咬了咬牙她將自己的胳膊用破披風遮起來，拽著綠朝著四號通道擠過去。

    然而她沒注意到出站口四個通道都有無人機把守，很快把守四號通道的coser就收到了消息，衝過去將試圖矇混過關的母子倆拽了出來，「確認存在外傷和啟示錄病毒感染，傷口附近低於五平方厘米厚度低於一厘米晶化物確認。。。明白，送往三號通道。」

    coser說完朝三號通道里一招手，立刻兩名全副武裝的ghq士兵走了出來，一左一右架起了綠的媽媽，「夫人，請跟我們走三號通道。」

    「等等！我沒事的！我還健康著呢！我還有孩子！求求你們不要這樣！」

    「這孩子初步觀察沒有感染跡象。。。明白了，母子二人都走三號通道接受治療。」

    兩名士兵不由分說的抓起綠和他媽媽就拽進了三號通道，二人驚恐的大人哭小孩兒鬧讓隊伍瞬間就是去了控制，然而還沒等人群一窩蜂的擁擠起來，一名憲兵就走了出來，兩米多高的身高和冷峻的面龐，以及爍爍放光的武器讓所有倖存者都瞬間知道自己應該閉嘴了，「怎麼回事？」

    coser簡短的匯報了一下，憲兵聽完朝向倖存者，「所有倖存者不要緊張！我們擁有治療啟示錄病毒感染的手段，同時避難所人數眾多，為了治療你們的感染，也為了避難所不爆發大規模傳染病才分流你們，不用擔心，我向你們保證！」

    倖存者顯然不相信憲兵，然而後者背後的武器卻讓他們不敢反抗，憲兵說完又跟coser囑咐了幾句，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而coser則開始重複剛才憲兵的話安撫著倖存者，綠和他媽媽也在或武力威脅或勸說的作用下走進了三號通道，而在通道外面，一群醫生已經恭候他們多時了。

    第40天，大風暴之後。

    避難所又擴建了一部分，更大的共振塔也建起來了，倖存者已經突破了三萬人。

    當然不僅如此，還有一些奇怪的建築也被建了起來，教會的大禮拜堂是一個避難所地表一樣的的建築，而另一個地表建築，就是受戒所，或者說白了，挨鞭子的地方。

    鞭刑，避難所懲罰那些犯了錯但又不足以逐出避難所的人的唯一刑法，本來之前是按天數減少食物供給，但是周林發現這樣容易死人，所以在這徵求了多方意見之後，鞭刑，這種古代刑法就被提了出來，甚至還清理了一塊籃球場大小的空地豎了六根柱子做刑場。

    只不過周林覺得懲罰並不重要，也為了讓倖存者少受點傷減少感染的風險，周林規定被判處鞭刑的人有權利拒絕接受刑法——對，可以不認賬，周林的判罰是自願的，受刑的人只要沒有被判驅逐，就可以不收懲罰。

    只要他能忍受別人厭惡的目光就可以了。

    因為現在在避難所里，鞭刑已經不僅僅是一種懲罰措施，更演變成了一種類似苦行僧受戒修行的行為了，每天都有人自願申請鞭刑對宅神表忠心呢。

    這說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也好理解，就好像賭咒發誓一樣，信徒們總是希望通過自殘的行為來證明自己對神的忠誠，一廂情願的認為神會對他們這種血淋淋的行為感到讚許並給予他們更多關注。

    其實不會的。

    雖然周林說了鞭刑僅僅是象徵意味更重一點，但是將周林視為教皇，對他的話變本加厲付諸實踐的宅神信徒們可不這麼認為，當然也許他們私下在自己心裡都不認可自願受刑證明信仰的行為，但是當他們聚在一起的時候徐，所有人都在高聲讚美著宅神然後自願申請受刑，在群體當中他們個人的意志消失了。

    這些信徒對那些申請免受鞭刑的人鄙視的態度瞎子都看得出來，就仿佛他們自己申請了鞭刑其他人也必須這樣，不這樣就是異類，就要壓迫，就要排擠。在這種氛圍下，又有幾個人敢表現的軟弱，敢張口說『我拒絕受刑』呢？

    「不過你們說，那些被憲兵們守著的倉庫，裡面會有多少吃的呢？」帶著安全帽的新人跟自己班組的其他人正在吃晚飯，他是個新人，年紀也不大，沒有能夠被周林看上的一技之長，有是個有把力氣的男的，因此被分配到了建築隊，負責按照周林給出的圖紙擴建避難所。

    班組的班長吃著米飯，瞥了一眼班組其他成員，又看了看正眼神兒往倉庫飄的新人，「好好吃飯，吃完飯還有工作要做，別想沒用的，小心被人聽見受刑。」

    新人倒是不在意，「呵，還不能讓我說說了？怎麼的他們還能把我嘴堵上？再說了，探索隊每天都能運回些物資，國外的支援每天也從外面運進來那麼多，他們竟然還嚴格控制每天的食物供給，我真想不通那麼多物資他們塞在倉庫里是打算發霉長毛嗎？我猜啊，他們一定是偷著摸的給那些憲兵啊，教會上層啊，還有那些外國兵老爺們加餐了，而且還是特豪華的加餐。」

    「別亂說，」班長瞪了他一眼，「我從避難所建立就在這兒了，那些憲兵還有頭領大人一家都跟著我們吃大鍋飯，沒見誰多吃一口，另外正是頭領大人的英明領導我們才能在暴風雪那幾天外部運輸斷絕的情況下還有飯吃，你再瞎說，小心我揍你！」

    「呦呦呦，還嚇唬人呢呵？」新人一臉的不在意，「我可是聽說了，那個什麼宅神教會，前些日子還有貪腐問題和招piao問題，甚至用教會收上來的零食給那些外國兵老爺送姑娘，連那些外國兵老爺都這樣，那些讓兵老爺們都害怕三分的憲兵隊，鬼知道驕奢淫逸成什麼樣呢。說不定在那些倉庫里正舉辦著什麼不可描述的派對呢！你們啊，還傻傻的維護他們呢，被賣了都不知道！」

    然而班長並沒有跟他計較什麼，只是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新人突然覺得不對勁，猛地一轉頭，穿著cos服的宅神教成員正站在他身後，「你剛才的話我都聽到了，看來你對避難所還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需要好好教導才行，來人，送他去受戒所！」

    新人頓時慌了，他就是逞一時嘴快，受戒所那地方他進去非得脫層皮，甚至現在的工作都得丟了，「為、為什麼抓我！我什麼都沒幹！」

    「誹謗教皇，誹謗神使，污衊避難所，這樣的罪過足夠你挨四十鞭子的了。」五個宅神教成員從附近的工地上走過來，戴上面具抓住新人，這些信徒平時也參加避難所工作，但是在必要的時候他們也是最快抵達事發現場的志願者。

    「不對！你們明明這個時候不應該這附近巡邏的，你們到底是怎麼聽到。。。啊！你們告密！」新人猛地想起教會巡邏隊的巡邏時間表，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在別的地方巡視，不應該出現在自己身後，而當他看到自己班組裡的其他人竟然和自己明顯的劃開了界限他立刻明白了什麼，「你們！你們這群奴才！狗人！你們出賣我！」

    「都是你自己不好，明明老老實實的為避難所的大家出力就好了，誹謗避難所就是侮辱我們這些老成員的努力，好好去受戒所和禮拜堂學習吧蠢貨。」班長說著從安全帽里拽下一個面具，對著巡邏的教會成員說道，「我們班組現在缺了一個人手，雖然今天我們會加班完成工作哦，但是希望明天能有新人進來工作。」

    「你放心，你的檢舉非常及時，及時發現了對避難所有潛在威脅的人，對於你這樣的好同胞我們會優先安排新血液來你們班組的。」

    「宅神萬歲，我們一定會努力工作，將避難所建設的更好的！」

    「宅神萬歲，我們也一樣，繼續盯緊其他新人，然後我們一起在教皇的帶領下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