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8章 我也沒法兒
陳曦說的很隱晦,並沒有直接給趙雲來一句,到時候分封將給你分封多少多少地方,以及下轄多少人口這種話,但在場除了李條就沒有一個蠢笨之人,所以在陳曦開口之後,其實都已經明白了怎麼回事。
相比於正常分封方式,一塊一塊的切割,這種分封方式因為要組成一個嚴密的組織,所以在聯繫性上相對要強過正常分封,可反過來講,這種分封模式對外在的風險抗性以及對滲透的對抗性都遠強於正常模式。
「只能用人心來對抗人心。」陳曦看著趙雲認真的說道,「恆河的問題,其實不是實力或者版圖的問題,而是更為直接的人心問題,不讓那些人認清楚他們其實管理不了,不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當前的行為在下階段只是給別人做嫁衣,那麼所有的行為都沒有阻攔的意義。」
這世間能遏制人心的只有人心,能對抗一個組織的,只有另一個組織,所以方法從一開就是擺在陳曦面前,只是陳曦最早的希望是什麼都不說,一口氣憋到元鳳十年,直接分封。
後面暴露了,陳曦希望中層的將校能保留一些體面,不要消耗劉備和他對於他們的情誼,結果事實告訴陳曦他真的想多了,在利益面前,很多人認為的重要情誼都失去了價值。
走到這一步,本質上已經開始消耗劉備和陳曦對於中層的情誼,劉備不知道嗎?劉備知道。同樣陳曦也是,陳曦在去年都估計到會是這樣,只是陳曦希望恆河那群人能自己走出怪圈。
我給你們安排了媳婦,讓你們能從媳婦那邊窺視到世家是怎麼運營的,這麼多年下來,伱們的媳婦早就認清現實,站在你們身邊,做出最正確的選擇了,你們難道還不明白各大世家對於你們而言是什麼?
陳曦一直認為相比於上層不間斷的宣貫,讓那些人自己領悟認識到才是正確的方案,長則八九年,短則四五年,到現在劉備麾下的中層將校大多數都應該迎娶了世家的庶女。
這麼長的時間,孩子都生了三四個了,這些人要還能認不清自己的站位才是見了鬼,當時陳曦被迫將分封貴霜這一事實挑明的時候,就仔細的分析過——這群人有可能為了更大的封地,為了子孫後代對戰友下手,那麼反過來講他們必然會對世家的滲透做出對抗。
畢竟我都能為了子孫後代對戰友下手了,還在乎你們這群王八蛋?
那麼只要解決分封的問題,剩下的問題反倒不需要去考慮。
然而現在發生的事情,讓陳曦很無奈,恆河那邊將校的思想亂鬨鬨的,都已經開始考慮陳曦當初擔憂的事情的前半截,但卻沒人考慮過後半截,這對於陳曦而言也是見了鬼了。
合著你們這群人目光這麼短淺,只看到封地,沒看到後面怎麼運營嗎?這可是封國,你拿上之後,可是要考慮怎麼運營的。
雖說國家不在這一方面進行考核,但你拿到手,沒人幫你進行管理,遲早會被人侵吞掉的,腦子這麼不清醒嗎?
「這個好像也是一個思路。」趙雲在反應過來陳曦的思路之後,也不想糾纏於為什麼給自己封這麼多地方這種事情上,轉而順著這個思路開始往下思考,好像確實是沒問題。
「問題在於,為什麼這群中層沒有思考到這一點是吧。」陳曦嘆了口氣說道,「我也奇怪於為什麼沒有看到這一點,按說總應該有幾個聰明人能看到這一點吧,結果到現在誰都沒看到。」
陳曦對此也很無奈,按說這種已經不算是危機,已經屬於未來肯定會發生的事情,恆河那邊的江南世家為什麼到現在什麼都不做,甚至隱約還在阻止劉備麾下的中層將校,說白了不就是他們意識到什麼都不做,已經足夠解決大部分的問題了。
「世家是一個組織,哪怕不算是非常嚴密的組織,可只要還是一個組織,靠個人其實是很難對抗的,中層將校,不,都不只是中層將校,恆河分封的那些人,靠個體是沒辦法對抗組織的。」陳曦嘆了口氣說道,「要讓你們能對抗世家,你們自身也得是一個組織。」
這是基礎要求,而這個基礎要求在陳曦看來本應該很容易實現,結果現在在恆河發生的事情,就是轉不過來。
「那些中層將校的夫人,基本都是世家庶女,她們現在應該已經從各渠道收到了來自於自家的消息,但正因為有信息,反倒更清楚自己該站在哪邊。」陳曦看向趙雲和李條說道,趙雲聞言若有所思,而李條撓頭。
「徠亭侯,你想想啊,如果有一天你家夫人去世了,是埋在你們李家的祖墳,還是埋在娘家的祖墳。」陳曦對著李條笑著詢問道。
李條聞言一愣,隨後就反應了過來,作為列侯,如果他們李家還有祖墳的話,他和他夫人死後肯定是入祖墳的,享受後世祭祀,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自己的夫人入她娘家的祖墳。
有了這麼一個認識之後,很多事情就很容易分辨了,那些中層將校雖說不至於如李條這樣,但他們走了封國路線,那也是單開新族譜,可以以地為姓的存在,那麼該怎麼選還用說。
「其實整件事情,只要讓那些士卒認清兩件事就可以了,一個是他們所能運營的封地有多少,另一個他們該如何運營封地。」陳曦帶著幾分唏噓開口說道,「將校的數量總歸是比較少的,他們麾下的骨幹在這種封地方式下,除了作為他們的封臣,也承擔著運營封地的職責,而他們組合起來需要為更上一級負責,也需要聯手對抗世家的侵染。」
單靠一個中層將校,無論如何都不能對抗他老婆所出身的世家,哪怕他老婆和他站在一起,堅定的抵抗她們家也很難解決問題,甚至隨著娘家不斷地滲透入侵,自家不斷地被蠶食,當被啃食到一半,已經無力抵抗的時候,除非性格非常剛硬,寧可同歸於盡的夫人,否則大概率會妥協。
到了那個時候,真就十幾年苦勞,給別人繡嫁衣了。
可反過來講,如果所有的中層將校結成一個嚴密統合在最上層將校旗下的組織,那麼對抗世家的難度其實很低,畢竟各大世家不可能拿出所有的本錢在這邊耗著,他們也有自己的事情。
而且當組織和組織開始對抗的時候,一兩個點的失敗,只要沒全面潰敗,那都是可以追回來的。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讓他們認識到這點是吧。」趙雲原本嚴肅的神色收斂了很多,因為就算是他也能想到很多的方案,畢竟陳曦已經將路給他指明了,趙雲要還是不明白,那可真就看不起大司農了。
「既然他們已經到了半場開宴會的程度,那麼我添把火吧,給他們放放假,讓他們輪流去各大世家進行學習,畢竟接下來也要給他們興建封地,讓你們早早準備,早早學習,省的以後爪麻。」陳曦頗為溫和的說道,「看這理由如何?」
還能如何?當然是非常好了,劉備和陳曦都貼心到這個程度,生怕你們在接下來的分封吃虧,讓你們先學習一下,你們還想說什麼。
「這樣是不是相當於明確了分封到什麼級別?」李條有些擔心的詢問道,「而且這麼轉一圈下來,他們真的不會在後續作戰的時候產生畏戰情緒嗎?畢竟戰場上敢不敢打非常重要。」
「他們現在本身就已經差不多摸明白該分封到什麼級別了。」陳曦嘆了口氣說道,「至於說畏戰情緒這個,實際上只要不相互扯後腿,我們漢室這邊的實力壓住貴霜毫無問題。」
陳曦其實並不怎麼在乎這些,畢竟漢室的硬實力在那裡擺著,就算有一部分將校出現了畏戰情緒,只要還遵從將令進行作戰,那就不會出什麼大問題,漢室的下限干不過貴霜,但只要靠近正常水平,打壓貴霜問題還真不大,這麼多年堆盾衛不就是為了這個。
「看完之後,如果還有一些將校……」李條很清楚有一些人陷入自己的思維怪圈之中,有時候爬都爬不出來,所以某些人轉了一圈,依舊和現在一樣這種情況,並不是不可能。
「我能做到的,其實是保證大部分人不陷入人心這個怪圈,但有一些人陷入其中不可自拔,那就只能軍法處置了,而且既成事實之下,該處理本就應該處理。而且在這種嚴密的組織下,有一些事情就能執行了。」陳曦看著趙雲說道,而趙雲已經明白陳曦想說什麼了。
「先給戰死犧牲的將校進行分封。」趙雲代替陳曦做出了回答。
「對,先給戰死犧牲的將校進行分封,這個做法,只要是活人都不能說是有錯,只是以前做不到罷了。」陳曦點了點頭說道。
以前的王朝不是不想給戰死犧牲的將校進行冊封,而是做不到,一方面是手頭的資源不夠,另一方面,國家的管理體系註定了這種分封如果實封很容易出現吃絕戶,所以死後追封更多是名,而非實,因為孤兒寡母在這年頭很難握住這樣龐大的資源。
可如果是嚴密的軍事組織,其實是能保證追封的一切落到戰友後代身上,實際上漢室當前的撫恤以及後續資源能發放到人手上,其實就是靠這種嚴密的組織,以及集村並寨之後,滲透到地方的官僚組織。
故而真要是打完了恆河,對於戰死犧牲的將校進行分封,漢室其實是能做到的,而且陳曦下這個話,也是想要給某些人最後的體面。
雖說有些話沒說,但趙雲其實已經很清楚了,某些利慾薰心之輩,在所有局勢都明朗,且做了某些不該做的行為,應該被拿下處理的情況下,可以將處罰,以及這句話告知對方——你奮死一戰,留在沙場,既往不咎,給你體面,靖靈殿內留你名,且戰後依舊保你封地傳給長子。
這話會由集團軍總帥,也就是關羽這個級別來傳遞。
這樣的話,對方會怎麼選擇,其實已經清楚的很了,畢竟他們所奮鬥的一切就是為了傳給子孫,而集團軍總帥給你攤牌了,你做的事情該被拿下,但看在你也追隨我們這麼多年,且屢有功勳的份上,我給你一個體面,你說收到這個消息的將校該怎麼選擇?
還用選嗎?當然是奮死一戰,起碼戰死了,他想要的一切還是他的,但沒戰死的話,那連體面都沒有了,至於叛逃,作為半場開宴會的人都不清楚誰會是勝利方嗎?
甚至真要說的話,敢這麼幹的將校比大多數普通將校更堅定漢室會獲得勝利,也更堅信漢室的強大。
既然如此,那自然是燃盡一切,拼死一戰,燒到連骨灰都沒有的程度,儘可能的奮死一搏,殺一個夠本,殺倆血賺,最後狠狠的廝殺一波,看看能不能再撈點功勳,除了洗脫罪名,死前給體面的時候,還能再追封一級,這樣爵位封地還能再上一些,子孫就算敗家,也能再多撐撐。
什麼叫做貪,這才是貪,做不到這一點算什麼貪。
「子川,我問一個問題。」法正傳音給陳曦詢問道。
「啥問題?」陳曦瞟了一眼法正,隱約也知道法正想要問什麼。
「幹了這種事情,最後選擇體面的那些將校,你雖說將封地冊封下去了,可是否是作為靶子和誘餌用來集中各大世家攻擊點的。」法正帶著幾分篤定詢問道。
雖說同樣是戰死沙場之後進行分封,但什麼都沒做,只是為了國家奮戰而戰死沙場的將校,和已經踏錯,但因為集團軍總帥下達的命令,而戰死沙場的將校,享受同樣的待遇?
哪怕是給予一個體面,在法正看來也頗為不可思議。
陳曦是什麼人,法正還是很清楚的,他不可能當某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
對於陳曦而言,他可以在事前阻止,你有這個想法沒關係,但只要沒做,那這件事就可以當做完全沒有過,哪怕你的想法所有人都清楚,可只要沒出手,那就沒關係。
畢竟陳曦一直講究壞事是論跡不論心,沒幹就沒幹,腦子裡面想一想什麼的根本不是事兒。
可事情一旦落到了實處,那麼就別怪陳曦心狠了,有些事情,一旦做了,那就回不去了,哪怕陳曦嘴上說著可以體面,可以過去,但做了就是做了,做了之後,陳曦哪怕再怎麼惋惜,哪怕再怎麼說著過去的感情,也不可能真正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所以在陳曦說出給個體面,繼續給封地,也沒說削減封地規模這種話之後,法正就清楚這裡面有著別的算計。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陳曦瞟了一眼法正。
怎麼可能完全一樣,將封地傳給你的後人,已經是看在以前的功勳上了,但你做的事情,以你的死亡為終結也確實沒錯,可其他將校在後續不那麼積極的幫助你的封地,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啊。
對抗各大世家的滲透,需要靠著軍事組織的嚴密性才能做到,可當某一個封地失去了這種人心,其他將校不願意主動去幫助,或者不願意像幫助其他將校那樣幫助這個封地,那麼這個封地會面對什麼不言而喻。
畢竟想要對抗這種滲透,就必須要做到幫助別人如同幫助自己一般,只有這樣才能和世家相互對抗,可面對坑過自己人的將校,想要做到這種程度,沒有了那種信任度,以及對於曾經所發生事件的厭惡,就算有軍團長的命令,也不可能做到全心全意。
「這是你對於各大世家的妥協?」諸葛亮傳音給陳曦詢問道,法正能看出來的東西,諸葛亮自然也能看出來。
「別說的這麼難聽啊,這叫廢物利用好吧,他們既然做好了坑別人的準備,那麼也就要做好被別人坑的準備啊。」陳曦嘆了口氣傳音給諸葛亮說道,「而且這也是一條防線啊,讓其他的將校親眼看著封地是怎麼被滲透奪取的,有些時候只是說,他們未必能意識到。」
「再說我也確實是兌現了諾言,你就說分封沒分封吧。」陳曦面色坦然的說道,他不輕易承諾,但他給百姓和將士承諾的東西都會注意兌現。
「倒也確實是兌現了諾言。」諸葛亮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有些事情總是需要一些樣板,讓他們清楚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而且也確實是得讓他們看看如果他們不團結會是什麼樣子,有些東西相比於別人告知,還是自己親眼看看更好。」陳曦雙眼帶著幾分緬懷,有些國家的存在,就是大國為了證明自己的正確。
「我就怕某些世家輕易的拿到手之後,不僅不收手,還想更進一步,畢竟那可是貴霜精華區,真正吃下去,就能撐起來一個帝國的地方。」李優傳音給陳曦,多少帶著幾分陰鬱的語氣。
「他們要能做到啊,見證了某些背叛者的封地怎麼被滲透,怎麼被奪取之後,他們面對各大世家的滲透會更謹慎,而且對抗的時候也會更為團結,靠自己,還是靠集體,這一點非常的重要。」陳曦望著前方,就像是提前看到了某些必然的衝突一樣。
對於陳曦而言,他都幫到這一步,分封在貴霜精華區的將校要還抵抗不了各大世家,那陳曦也沒辦法了。
畢竟他已經將該教會的都教會了,也給了他們團結的基礎,以及嚴密的組織,還依靠那些叛逆者的封地給他們爭取了時間,接下來只要他們依舊清楚自己的身份,能團結上下進行對抗,各大世家也沒什麼辦法。
「這樣就算解決了?」郭嘉突然發聲道。
「算是吧,但有些事情還是不可避免的。」陳曦心平氣和的說道,餘光掃過李條,卻見李條眉頭皺成一團,很明顯,對方也意識到了某些東西,很明顯他也在評估。
該說是從軍二十幾年,從普通百姓殺到列侯的將校,就算是腦子空空,也擁有著足夠充盈的經驗,以及面對時事的智慧。
「我能選擇退職嗎?」李條思考了好久之後,突然開口說道。
「這個大概還真不行,你和其他的列侯不一樣,黃巾出身的將校,明面上只有一個列侯,就是你。」陳曦看著李條搖了搖頭說道。
之前陳曦收到李條退職消息的時候,給李優說的其實算是氣話,李條可以退職,但不能這個時候退職,這貨算是黃巾老卒的一個標誌,是漢室全面接納黃巾,不再追究往事的牌坊。
至於其他的黃巾,不算管亥,截至目前最高爵位的也就是關內侯,只有李條是明面上擺出來的,出身黃巾的列侯。
「那我能下地方休息一段時間嗎?」李條換了一個說法。
「這個可以有。」陳曦點了點頭,退伍是不可能退伍的,但你要說休息沒問題,職級掛在軍方,但到地方來視察,可以,完全可以。
「我希望休息一到兩年左右。」李條嘆了口氣說道,他已經意識到,下一場大戰的戰敗絕對是不可挽回了,沒辦法,陳曦所有的思路都是在解決人心,但這些方案都不可能挽回下一場,只有下一場輸了,才能進入反思環節,陳曦的那些方案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效果。
在此之前,那些將校就算是被安排著到老婆娘家去學習,也不可能完全扭轉所有將校心中的些許僥倖——說不定我可以呢,我只是稍微思考了一下,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李條相信陳曦的做法能打消大多數將校心中的禍禍戰友的貪慾,但打消不了僥倖心理,而這種僥倖心理,加上少許死不悔改的將校,已經足夠形成大敗的誘因了。
對此李條很是無奈,他都找不到反駁的地方,陳曦儘可能的去解決了問題,也打消了大多數人的貪慾,打破了黑森林法則,也給出了戰死者先分封的補償,可以說方方面面都顧及到了。
甚至李條很清楚,陳曦沒提士卒,但他要是問了,陳曦也會直言畢竟是滅國戰爭,進入最後的決戰期,撫恤加倍。
可以說,李條所有的問題陳曦都回答了,然而這不是李條想要的滿意答案,實際上李條自己也沒有什麼滿意的答案,他有的只是一腔的熱血,陳曦並沒有辜負這一腔熱血,只是思及恆河發生的事情,李條依舊有一種疲累,tmd,怎麼就到了這一步。
「最多一年半,因為一年半後應該就出結果了。」陳曦嘆了口氣說道,「我已經準備好元鳳十年大朝會的時候,一群人罵了。」
「也好吧,將我調往青州進行巡查,我和管老哥搭個伴吧。」李條嘆了口氣說道,他很討厭這種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但沒有辦法阻止的情況。
「嗯,你們兩位將那邊好好查一查吧。」陳曦對著李條點了點頭,「你在長安住幾天,蘭台那邊會將巡查所需要的所有東西都給安排好,也會下發新的印綬,以及服飾。」
「別吧,別給我發紫衣,關將軍穿一身紫衣,給人感覺威勢凜然,趙將軍穿一身紫衣,給人感覺高貴富麗,我穿一身紫衣……」李條堅定的拒絕,「紫衣就別發了,列侯服飾發一身玄衣或者皂衣就行了,少給我整一身紫衣,我穿不成這種東西。」
李條穿一身紫衣,多少有些沐猴而冠的意思,哪怕李條沒有學過這個詞,但穿一身紫衣照鏡子,總覺得怪怪的。
「也行,這不是問題。」陳曦看了看李優,李優點了點頭,這些東西也是李優管的。
「然後開年需要來長安祝賀。」陳曦對著李條叮囑道,這種事情看著不重要,但你在本土,你不來就有些過分了。
「會來的,會來的。」李條回答道,然後由袁胤帶著先行前往蘭台那邊認路,畢竟後續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蘭台這邊進行處理。
等李條離開之後,原本坐姿端正的陳曦整個人一軟,直接癱在了圈椅之中,「終於走了,在徠亭侯面前裝腔作勢是真的累。」
「明年的事情怎麼解決?」趙雲看著陳曦詢問道,他對於陳曦的解決方案其實是滿意的,畢竟最大的問題已經解決了,不至於暴雷到互坑的局面,而且很大程度上挽回了恆河的局勢,不至於讓明年的局勢徹底失控。
「這個我真沒辦法,我能打散他們的貪慾,但就算是我,也沒辦法打散他們的僥倖心理。」陳曦很是無奈的說道,「接下來我只能說是看著打吧,保守一些,別太激進,有盾衛守後路,不至於輸的太慘。」
調整了一個禮拜,十四小時的時差還沒緩過來,先更吧,估計再過幾天就緩過來了,大章求票啊,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