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泰,你的頭疼不疼?你先找個地方停一停,聽我說。筆下樂 www.bixiale.com」
風在耳邊呼呼作響,蘇萊特必須用喊的音量才能讓對方聽清自己說什麼。
泰一言不發,專心飛行。
「我……我有點頭暈,還有點冷,能不能飛低、飛慢一點?」
她接著喊。
泰斂了翅膀,用一個急速墜落作為回答,突然的失重讓原本裝暈的蘇萊特真的頭暈噁心了,她瞪著腳下越變越大的景物驚聲尖叫,完全忘了只要展開自己的翅膀就能做個降落傘這回事兒。
兩根修長的手指粗魯地捏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頭,接著,泰用自己的嘴堵住了發出噪音的地方,身後的羽翼驟然綻開,在空中懸停。
懷裡的人兒先是四肢並用的推拒,好像是不會游泳的人掉進水裡的垂死掙扎,嘴裡嗚嗚地抗議,沒過一會兒就沒了動靜,只剩衣角翻飛拍打的聲音。
他又仔細地吻去蘇萊特臉上的淚珠,才任由她靠在他肩頭,大口大口地喘息。
「不許哭。寶貝,你在新婚之夜為別的男人掉眼淚,可想過為夫是什麼心情?」
他這話像是緊咬著牙從牙縫裡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蘇萊特呼吸一滯,剛剛軟下來的身段再次僵硬。泰沒期待她的回答,用最靠下的一對翅膀裹住她為她保暖,一抖翅膀,如滿弓射出的箭一般朝逍遙殿的方向飛去。
夏殿的新房,里里外外披掛的紅色綢緞被倒灌進來的疾風吹得四下亂飛,裹挾著細碎的紅色玫瑰花瓣,營造出魔幻的場景。守在大門口的波普正坐立不安地來回踱步,見此情景,放眼往勁風來處一望,心中一喜,連忙恭謹地在門邊站定。
一道陰影從天而降,泰現出身形,踩著花瓣往裡間飛快走去,波普只來得及看清從他臂彎垂落到地面的一頭亞麻色長髮,聽見泰的聲音吩咐著:「春雪,過來伺候。」緊接著,曾出現在蘇萊特身邊的女官就憑空冒了出來,她緊隨泰的腳步走進裡間,無聲無息。很快,一切恢復為剛才的空寂,太快了,波普還來不及反應,好像一切只是他的錯覺。
泰看起來似乎不太對勁?波普琢磨著剛才的畫面,笑自己多心,今晚是他們幸福美滿的新婚之夜啊。這位總管羨慕地又往夏殿裡看了一眼,這才面對大門輕輕動了動手指。半邊厚重的大門隨著他的動作閉合,另外半邊只留了一道空隙,等待著春雪的歸來。
***
夏殿的沐浴間雖沒有春殿的寬敞,卻也區分了好幾個不同的區域,淋浴和浴池之間隔得很開,有走廊相連。
蘇萊特的大半個身子浸在熱水裡,閉著眼睛枕在池沿邊自己的胳膊上,耳邊傳來另外一邊淋浴間的水聲,泰就在那裡,而春雪在浴池邊為她擦洗。
「我失敗了,春雪。」水聲正好蓋過蘇萊特說話的聲音,她的目光飄向池邊台子上的雙魚吊墜,眼中帶著遺憾。
春雪正在絞乾手上的毛巾,聞言停下來,等著她說下去。
「我看見泰紅了眼睛,就打算趁他飛行的時候餵他吃藥,結果……」蘇萊特哀哀地朝春雪看去,「結果,藥被渡回來,被我自己吞進了肚裡。」
「那不是糟糕了?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要不要讓萊斯麗給你看一看?」
春雪緊緊抓著毛巾,摸了摸蘇萊特的額頭,從池邊站起來,原地轉了一圈,慌張地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我還好,只是……有點使不上力氣。我想讓你幫我去看看奧斯卡,他在萊斯麗那兒,受了重傷生死未卜。然後,去邊境找克羅萊爾,騎著獨角獸去,他知道該怎麼辦……我有點累,想閉會兒眼睛。春雪,離泰遠一點……」
蘇萊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又把頭枕回胳膊上,閉了眼睛只沉默地呼吸。
「……好,蘇萊特,我把手上這件事做好就照你說的去做。我必須先把泰交待我的事情完成才行。你放心……」
春雪穩了穩心神,伸出手挽起蘇萊特散在水中的長髮,為她擦拭包緊。蘇萊特一動不動地坐著,好像沒有聽見一樣,臉上卻是濕漉漉的一片。雪吾蜥的藥效來勢兇猛,她的身體感覺變遲鈍,內心則變得脆弱敏感,生存還是毀滅於她變成了一道深奧的難題。
渾渾噩噩地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的水聲消失了,春雪也不見了蹤影,睜開眼睛的時候,蘇萊特眼前是一片熱情的火紅。紅色綢帶晃啊晃,好像是水裡飄搖的水草。她從床上坐起身,認出這是布置於夏殿的新房,彼時覺得喜氣洋洋的紅色再入眼帘,卻只讓蘇萊特想起橫飛出去的魔獸屍身以及奧斯卡身上湧出的鮮血。蘇萊特忙用雙手捂住眼睛,身體往後縮了一下,不想後背遇到了阻力。身後的床墊陷了下去,一雙手穿過她潮濕的頭髮,從後面伸過來把她向後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雙臂環在她的腰際。
「雪吾蜥油的滋味怎麼樣?」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蘇萊特放下遮住眼睛的雙手,光亮卻沒有如期而至。黑色羽翼像是厚重的窗簾,把她整個人從頭到腳罩了個嚴嚴實實。
「是不是覺得很喪,心裡沒有光,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就像現在看到的。」泰的手在她腰窩輕輕撩撥打轉兒,這是蘇萊特身上最怕癢的地方,小時候一被碰到這個位置她就咯咯地笑個不停。可現在蘇萊特卻一動不動,連呼吸都一絲不亂。
一隻手沿著她腰腹的曲線游蛇般往上攀爬,在胸前眷顧了片刻,最後握住了她鎖骨間的雙魚吊墜。
「糟糕,存貨告罄。接下來,我要瘋魔了,你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的可怎麼辦啊,蘇萊特?」他調笑著,鬆開吊墜,揉了把她的頭髮,在她頭頂落下一個吻。
「就……受著。」
一直呆坐著不動的蘇萊特嘴裡乾巴巴地冒出仨字。
「受著?」
原來她還是把他當瘋子,並且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泰被她的「逆來順受」氣笑了,攏起羽毛把翅膀背在身後,鬆開手膝行繞到她面前,跪坐下來。
蘇萊特見他跑到自己對面來了,連忙用胳膊肘在臉上蹭了一把,胳膊上留下亮晶晶的一片水光。原來,她一直在默默掉眼淚,紅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來委屈得不得了。
「不是我想哭,是這藥,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說話間,淚珠子還撲簌簌地往下掉。
泰穿著一件黑色的綢面睡衣,腰間鬆鬆地系了根帶子,衣襟半敞露出胸部結實的肌肉線條。蘇萊特的睡衣與泰是同樣款式,寬袍大袖,顏色是明艷的大紅。在她抬胳膊抹眼淚的時候,袖管褪了一大截,露出光潔的一條藕臂,連帶著衣領也歪到另外一邊滑下肩膀,春光半遮半露,最是動人的風情。
蘇萊特抹了眼淚又去拉起衣領,這隻手卻被泰按住了。
她抬起眼睛,看見了泰泛紅的眼白。額角皮下的紅絲已經隱去,眼睛卻還是看起來嚇人。這表示他已經能控制自己了?他的狀況正在好轉嗎?一想到這個,蘇萊特整個人都舒緩下來。泰拉起她的手,從跪坐的姿勢變成跪立,另外一隻手也向她伸過來,掌心對著她,停在半空。
「來吧,蘇萊特,你我之間不該有人委屈地『受著』。這是驗證兩情相悅最好的方式,也會讓你獲得至高的滿足與愉悅。既然你已經答應了我的邀請,那就與我掌心相對。」泰眉目含情,微微一笑,「這也是療喪靈藥,會治癒你所有的心傷和煩惱。雪吾蜥在它面前不堪一擊。」
明明是魔鬼的引誘,聽上去卻像天使的召喚。
他的翅膀閃動著蠱惑人心的光彩,羽毛震顫的聲音悅耳動聽,今晚是他們的大婚之夜,她已經答應了他的邀請,就像當初答應做他的新娘。還有,他被她拴住,就算真會失控,也不會傷及無辜,這樣不是挺好嗎……
蘇萊特這麼想著,向泰伸出手去。
當他們終於掌心相對,一直停留在他嘴角的那抹微笑加深了,他發出低低的笑聲,五指扣住蘇萊特的手掌,強大的靈力將蘇萊特牢牢綁定。羽翼下的清風拂動兩個人的長髮,他們好像在相擁舞蹈,在氣流的推舉下一邊旋轉,一邊緩緩脫離床墊,往天花板方向浮去。墨染的黑羽片片舒展,它們閃閃發光,微微震顫發出金屬相碰的鏗鏘聲。
泰閉上眼睛,低頭在蘇萊特耳邊呢喃:「準備好蘇萊特,我們要起飛了……」
與泰十指交握以後,蘇萊特漸漸喘不上氣,感覺好像容身於一件過於窄小的衣服,把她每根手指和腳趾都緊緊包裹,讓她不由得想縮成一團。就在這時候,衣服外面又纏上一層又熱又燙的荊棘,它們從泰的掌心湧出,雜亂無章地隔著衣服縛在她身上,再勒緊。
這具因為吞了藥丸而遲鈍的身體終於恢復了知覺,蘇萊特差點被火辣辣的疼痛激得暈過去。她痛哼了一聲,可身體卻被牽制著動不了,視野中只有與泰十指交握的手,根本沒有荊棘,也沒有令人窒息的衣服。一道藍光在兩人相接的掌心間搏動,呼應著心跳的節奏。每次搏動,都有一股電流刺入她的身體,於是便有了方才的幻覺。
蘇萊特體內的火種在潮水般湧來的痛楚中甦醒過來,她心跳的節奏逐漸和泰掌心的藍光趨同,胸口亮起了柔和的紅色暖光,緩解了她的疼痛,讓她舒服了一點。這道暖光流向她的手掌,最後沒入泰的掌心,就在這時,環繞在他們周圍的羽翼相互摩擦發出了更加悅耳的聲音,緊接著,一對積蓄了滿滿能量的巨大的翅膀帶著風聲撲向了蘇萊特的身體。
蘇萊特身體一沉,痛感瞬間被一種奇異的感覺取代,她的面前出現了她自己,確切的說,是後背插滿了羽毛的自己。墮天使最寬大的那對翅膀仍然在泰的身後舒展,中間那一對卻插進了蘇萊特的後背,最下面一對正在快速地輕輕扇動,像是蟋蟀在鼓翅鳴唱。
「嘶,看著就疼。」
無從她旁邊冒出來,與她一起盯著漂浮在空中的那個蘇萊特。
「我這是怎麼了?靈魂出竅了?」蘇萊特摸了摸自己,問旁邊的人。
「只是暈過去了。不過,我覺得你是來拿東西的。」無環抱雙臂在胸前,沖蘇萊特點點頭。
「拿東西?拿什麼東西?」蘇萊特沒聽明白。
「你的邪惡力量。有了它,你才能和泰勢均力敵。祝你玩的愉快。」無咧嘴一笑,抬起手一巴掌拍在蘇萊特腦門上,「給你,拿去吧。」
「啊!」
蘇萊特大喊一聲,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靈魂已歸位,身體竟然也可以動了。
兩人交握的十指仍密不可分,彼此的靈力在掌心間交流互換,那已經不是痛感而是讓她心潮澎湃的感動。最下面的翅膀不斷輕輕地扇動,這讓她心頭湧出更多難以名狀的情愫,攪得她又酥又癢。蘇萊特弓起了後背,插入她後背的羽毛好像原本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並不讓她覺得痛。這對翅膀將她和泰連接在了一起,也將他們的感受連接起來。
她終於感覺到了泰此時此刻的心情,蘇萊特為此舒服地眯了眯眼睛,通過羽翼傳給對方一道紅色電光,似乎是無聲的肯定和鼓勵,暗示對方她已經準備好了,她願與他共赴一場歡宴。
對面的泰緩緩睜開了血紅色的眼睛,四目相對,兩人相視一笑。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