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一陣緊似一陣的雷電過後,傾盆大雨下個不停。筆神閣 bishenge.com泰攜著已經被打濕的蘇萊特返回神殿裡,接過旁邊小祭司遞過來的毛巾替她擦身上和頭髮上的雨水。
大祭司收回放在蘇萊特身上的目光,來到路西法的身邊。這位魔君之王正站在神殿通往神壇的出口向外望著厚重的雨簾。她把頭低下去,朗聲說道:
「主上大人,禱告的部分還沒有結束,魔女應該返回神壇直到背完所有禱詞才算禮成。」
塞莉絲的聲音在空曠的神殿內迴響,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泰的手停下來,他向塞莉絲射去了殺氣騰騰的目光。而塞莉絲站在路西法身旁有恃無恐,反而回給這位魔王一個微笑。
「魔王大人將禮前的規則藐成了渣,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和您的所作所為脫不了干係。如果因為阻斷神壇的禱告再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恐怕會危害到地獄的眾生。您是打算讓魔女成為整個地獄的罪人嗎?」
眾人都看向泰,塞莉絲的話讓大家議論紛紛,就在這議論中,蘇萊特握了握泰的手。
「沒關係,我去把禱告做完。」說著,她重新登上神殿的高台,朝通向神壇的出口走去。沒走出兩步,泰就牽住了她的手。
「我和你一起去,至少可以給你擋擋雨。」
來觀看魔女冊封禮的各位嘉賓,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加看了一場愛情戲。
神殿的牆壁上,從殿頂到地面整整一面牆,映出了雨中的這對情侶。魔王展開一側巨大的黑色羽翼,像一座撐起的屋檐,將背誦禱詞的蘇萊特護在下面,即便如此,蘇萊特的雙腿也已經再次被雨水打濕。泰本人早已渾身濕透。他迎風而立,任瓢潑大雨從頭到腳淋下去。神殿裡可以聽到蘇萊特念誦禱詞的聲音越來越快,她用顫抖的聲音念完了最後一個字,然後回過身緊緊地抱住了為她遮雨的人,這個人的身體像冰一樣冷。
「背完了,泰,我們可以走了,我們走吧。」她哭出聲音。
泰想解開她的雙手,試了試卻拉不開,只好笑著罵她:
「小傻瓜,離我遠點,都濕了的話我不是就白忙了嗎。」
觀禮席的人已經有人在偷偷地抹去眼角的淚,還有人憤怒地看著不近人情的大祭司。
閃電終於收勢,只在遠遠的天邊還會偶爾閃現藍紫色的光弧,雨仍在下,整座神殿被籠罩了一層淺灰色的霧氣。
塞莉絲收起神殿牆上的畫面,終於心滿意足地宣布:
「禮成。」
神殿裡走進很多黑袍祭司,他們引領嘉賓退場。眾人有序地離開,只有魔君之王仍然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望著空空的神壇出神。
桑揚沙這時候走到王的身邊,單膝跪地。
「主上大人,魔女的封賞已經送到了她父母的府邸。使者已經轉告您今晚會去一起用晚餐的消息。還有,您今晚還要不要回鏡宮?龍要不要讓人給您牽過來?」
「不用了,最近我會有點忙,忙完就回去。做好你們自己的事,有什麼事,就讓玫瑰轉告我。」
桑揚沙把身子再伏低一些,應了一聲是。
有點忙?
確實,桑揚沙已經看出來了。
最近這段時間,桑揚沙的主上幾乎變成了那個黑巫師王者。隔著幕簾,和他對答的是路西法的聲音,說的最多的那句話不是「你覺得呢?」就是「你看著辦吧」,待他挑了幕簾進去看,王座上的人竟是那個紫色頭髮的女孩子。
「最近也沒什麼事,倒是想必泰和蘇萊特的喜事將近了。」
桑揚沙笑著從他身旁站起身,開玩笑似的說了這麼一句。方才雨中那一幕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不由得發自內心為泰即將脫單感到高興。
「我倒是沒看出來。」
路西法撇了下嘴,驕傲地揚起了下巴,拂袖走開。
蘇萊特將那條已經溫熱的毛巾取下來,遞給春雪,接過她送來的冰毛巾,疊好了再放在泰的額頭上。他的臉上罕見地現出紅暈,淺笑著默默地看著蘇萊特。
「淋了雨,為什麼還洗冷水澡?沒有熱水我們可以早點回爸媽這邊來呀。以為喝點酒就可以暖和了麼?」
蘇萊特一邊埋怨,一邊握住他床邊的那隻手。額頭是滾燙的,手卻冰涼。
這天下午,神殿的供水系統被雨水倒灌,遠離神殿的側殿統統停了熱水。毫不知情的蘇萊特在傍晚坐上車才發現泰有些不對,他一路抱著蘇萊特,說他有點冷。
泰沒有參加蘇萊特父母款待路西法的晚宴,而是由春雪陪著,乖乖地在房間躺著等醫生來看病。一吃過晚飯,蘇萊特就趕忙跑上樓來看他有沒有好轉。
「剛剛吃過了飯,也吃過藥了,是讓魔王大人好好休息的藥。醫生說他睡一覺就會好起來,不用擔心。我去再拿點冰塊。」
春雪找個藉口,退出了這個房間。
「都是因為我。」
蘇萊特滿懷歉意地握緊他的手。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倒是挺像個過了門的小媳婦的。不生場病,怎麼能聽到你那樣對我嘮叨?所以說,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泰笑道,
「不用擔心我,醫生不是也說了,我睡一覺就會好起來。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真正睡過覺了,我是說,什麼都不做,只睡覺。」
「不必解釋」
蘇萊特忍住沒發作,看來他是快好了。
「蘇萊特,你的相親晚餐吃得如何?」泰強打精神地問完了,打了一個哈欠,眼皮已經馬上要粘在一起。
「你早點休息,明天我再慢慢講給你聽。等你退燒了,我們就回邊境城堡去。」
蘇萊特笑了笑,把他的手放回床邊,幫他蓋好了被單,在他腮邊留下一個親吻。
「晚安,蘇萊特。真想和你早點回家去。」
「我也是,晚安。」
泰微笑著閉上了眼睛,在藥效的作用下他的呼吸很快變得清淺而綿長。
窗外細密的雨點敲打著窗戶,像是溫柔的呢喃。希望他今夜能有個好夢。蘇萊特心中這樣想著,熄滅了屋子裡的燈,走出房間關好了門。
今日的晚餐,只有她的父母、她和路西法四個人。這位地獄之王下午早早就到了,她回來的時候,他正在客廳里和她媽媽聊著約書亞。這個弟弟今天輪值晚班,要夜裡才能到家。
晚餐的規格是蘇萊特沒有見過的奢華,她竟然不知道,家裡有那麼考究的餐具和器皿,每一件都像精緻的藝術品。菜餚是邀請每天只接待一席的美柒零廚師來家中現場製做,菜品據說是迎合路西法的口味來的。就連佐餐的酒也分了四五種。而在款待泰的那頓晚餐上,雖然家庭成員都在,全程喝的也就只有一種普通的葡萄酒而已。
她的媽媽,在她記憶中是樸實的邊境村婦,現如今也學了一套貴婦做派,一舉手一投足都可以被當作禮儀示範。她的爸爸,穿上了他最考究的禮服,全程對著餐桌上的路西法眉開眼笑。被他們奉為上賓的路西法,略顯拘謹卻謙遜隨和。和典禮高台上的那個簡直判若兩人。蘇萊特搞不清這個人身體裡到底有多少種人格,只佩服他可以像摘戴面具一樣隨手拈來一個,就此演得惟妙惟肖。
晚餐還算溫馨愉快,沒有人提起和親事有關的字眼,好像根本沒有這麼回事。路西法晚上要返回神殿去住,車子已經在莊園外面恭候多時。外面還下著雨,路西法就在家門口向這一家人道別。蘇萊特的爸爸「無意間」提出讓她再送一送這位貴客。
再送一送?還要怎麼送?蘇萊特牽掛著樓上的人,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
「不用客氣,樓上她還有病人要照顧。再說,以後我們還會經常見面的,是不是,蘇萊特?」
他笑著撐起了手中的雨傘,非常紳士地再次道別,然後走入暗夜的雨簾中。
蘇萊特希望,她和這個人的每次見面都是最後一次。
約書亞到家的時候,這座莊園除了點著幾盞小小的夜燈以外,再沒有多餘的亮光。他當初挑了見習祭司這個工作,就是看重可以日夜班調整,方便他切換身份。
這座大屋是他的家,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昨天晚上,他就已經問好了給客人預留的房間是哪一間。蘇萊特的父母是絕不肯讓兩個人住在一起的,所以這間房肯定只有泰一個人。
為了取泰的一滴血,路西法想了很久。
他原本還在想著要怎麼製造一場較量,再假裝不小心誤傷,卻不曾想這麼走運,可以得來全不費工夫。
約書亞輕手輕腳地摸進泰的房間關好了房門,走進去卻發現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他定住不動,屏氣凝神看了一會兒。那個女子趴在距離泰不遠的床邊,已經睡去了。她的發色比蘇萊特更深。
這樣一個製造混亂的機會送上門來,約書亞怎麼有不加以利用的道理?次日早上,當蘇萊特看到這兩個人睡在一起,會是什麼反應?
他像個無聲的幽魂一般飄落至女子身後,給她施加了一個咒語,讓她睡得更深沉。扳過她的頭,約書亞認出這是蘇萊特身邊的那位巧手女官,看得出來,她和蘇萊特的關係很好。可惜也就只到今晚為止了,約書亞這麼想著。這女官整晚守在泰的床邊,想必對這位魔王也是痴心一片,那他就幫他們一個忙,把他們湊成一對好了。
他發揮想像力,給兩個人擺好了親密的姿勢,泰都沒有醒。
看來蘇萊特家的醫生真是摸的清男主人的意思。當時,路西法只聽這位爸爸用很輕的聲音囑咐這位醫生:讓他睡得熟一點。果然是睡得很熟
約書亞在緊挨著魔王髮際線的位置取到了他要的血,然後溫柔地療愈了那小小的傷口,只留一道淺到摸不出來的傷痕。
「泰,從現在開始,你留給我脖子上的那個傷痕,我們兩清了。」
約書亞收起裝血的容器,貼心地為兩個人蓋好了床單,才悄悄地閃身出了房間,好像從來沒有來過。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