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認為該如何?」李紫玉話里反而沒有了最初的盛氣凌人,顯然是覺得林雲說的很對。虛心求教,想要知道該如何延長大唐帝國的壽命。
她既然能夠成長公主,身居高位,對於王朝興衰又怎會一點不了解。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改變又是一回事,想要改變大唐數百年來的沉疴宿疾,必然觸動世家大族的利益,遭到他們強烈抵抗。
到那時,哪怕是有大唐帝國的底蘊也難以承受。
所以他們不是不想改變,而是不能,只能另尋他法。
「以強軍四方擄掠,強大唐國土,以手中之劍,耕大唐之土,方有一救。」
其實就是,率領大軍征戰四方,掠奪其他地方的資源,擴展疆土,增加耕地,來延緩王朝壽命。
這只是治標治本,最好的辦法其實還是阻止土地兼併均田畝,不論是一條鞭法,亦或者官紳一體當差納糧,都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林雲絕不會說出口,誰讓他其實是朱黨。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朱黨與寒門子弟組成的寒黨,是兩個天生對立的集團。
而他就是朱門酒肉臭,身為大儒,只要想就可以輕易的組建一個家族。
他本身就是利益既得者,又怎會破壞自身的利益。能夠損己利人的或許有,但林雲絕不是那種人。
他會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給別人幫助,但那是在不損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
「那到底能行不能行?」
「這種事誰又知道呢。」
「就請先生出任太子少師如何。」
「我只是方外之人,怕是入不得皇家天眼。」
「我說行你就行。」李紫玉以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我這個侄兒,平時終究是懦弱了些,正需要像你這樣的人物幫忙指點。」
「殿下何必多說,我的心意其實早就寫在摺扇上,入朝為官,可沒那個興趣。」
入朝為官,林雲才沒那個興趣,且不說,一旦當了這個官就是惡了太子的老師大儒孫言文,他主張的是文治教化萬民,你來個,兩者當時便是水火不容的局面。
他又何必為了這大唐王朝,不關自己的事去得罪對方。
見林雲態度堅決,李紫玉不再多說。
「小道士,這次來我是另一回事,三天後,北疆諸部遣使朝拜天子,作為大儒,皇兄請你參加宴會,希望你到時還能會說出這番話。」
「我怕是沒那個本事。」
北疆諸部就是北方的遊牧民族,他話里要攻擊掠奪的對象,當著對方的面這樣說,這得多招人恨。
「三天後有事我就不去了。」
李紫玉噹啷一聲,抽出長劍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
「林道長,這件事由不得你說了算,三天以後,要麼你自己去,要麼我親自駕車來請。」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怕是好說不好聽。」
「沒事,我正缺個駙馬,一個大儒,還可以。」
這樣霸氣的回話,林雲瞬間無語。
不愧是長公主,誰娶了她,綠帽子多的戴不完,至於在家裡的地位,面對長公主,誰敢試著多說一句,大舅哥手握王朝大權,百萬大軍就是她最堅實的後盾,還不得當祖宗伺候著。
大概這就是皇帝女兒也愁嫁的原因,大男子主義社會,突然讓你在家裡伏低做小,綠帽子不斷,外面受人嘲笑,怕是沒幾個人同意。
「好啦,我只是跟你說著玩的,到時別忘了去。」說著,李紫玉還伸出食指,在林雲下巴上一挑,林雲是哭笑不得,沒想到他還有被美女調戲的一天。
「放心,我一定準時赴約。」
不準時不行啊。劍架在脖子上,不同意能怎麼辦。
「師父,長公主走了?」
「走了,你平時不是很能,怎麼見到她,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躲得比誰都遠。
「師父,沒辦法,她可是長公主,我被她欺負過不少次。」
林雲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面對這麼個長公主,的確有些不好辦,你再牛,能牛的過她,人家背後可是站著百萬大軍。
「師父,她給你留了輛牛車,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牛車?
林雲出去,便見到一輛裝飾古樸但卻蘊含古韻的牛車,前面有兩頭健壯的公牛拉著。
心知這是朝廷怕他赴宴的時候丟了臉面,專門給他送來的。
這次宴會關係朝廷顏面,他既然是作為大儒去赴宴,自然也要有大儒的樣子。
身為一個大儒,最主要的是什麼,當然是禮儀,沒有那些繁瑣的禮儀,如何彰顯大儒的不凡之處,牛車就是一種古代大儒最常用的交通工具。
只不過這種牛車速度緩慢,實用性很低,到了現在很少有人乘坐。
林雲笑了下,忽然使用袖裡乾坤將牛車裝了起來,直接扔進了八卦丹爐當中,回到房間就開始祭煉。
先是以秘法刺激公牛,本來健壯的公牛,就仿佛吹氣的氣球一般膨脹,很快兩頭健壯到不可思議的公牛便出現在場中。
接著周圍有無數的雲紋出現,一一烙印在牛車以及公牛的身上,形成繁複的圖案,然後慢慢隱沒。
林雲大手一揮,又有大量珍貴的材料,出現在八卦丹爐當中,被烈火焚燒提純,很快形成一團精純的金屬液體,一點點滲透進去。
最終出現在林雲面前的就是一個有兩頭健壯到不可思議的公牛拉車,後面古樸中帶著內斂奢華的牛車。
林雲出去一甩衣袖,牛車出現,試著駕車走了兩下,連一般摩擦的聲音都沒有,更兼速度飛快,感覺不到一點顛簸,這才能稱得上是牛車。
他伸手在旁邊一按,不知觸動了什麼機關,突然有木板從車下出現,幾下就搭建了一個車棚,前面帘子一檔,一架實用的牛車出現,不僅夠遮風擋雨,哪怕在裡面睡覺,也舒坦極了。
但最讓林雲滿意的是,他伸手在車轅上一拍,牛車緩緩變大,最大能有客廳那麼大。如此大的面積,放在野外,足以稱得上是一個小型的移動房屋。
既滿足了他身為大儒的需求,也有著充足的實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