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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天翻地覆,男人高大的身軀壓了過來。
鳳白泠雙手扶住對方的胸,只覺得一陣硬邦邦。
這傢伙可真沉。
鳳白泠不由嫌棄,正欲推開他。
手心透過薄薄的衣衫,傳來男人的體溫,一瞬間,鳳白泠體內的第七識再度有了反應。
第七識就如打了雞血般,一下子活躍起來。
雖然將獨孤鶩的玉佩貼身收藏,第七識也小漲了一波,可那之後,玉佩的效果就沒有那麼明顯了。
這一次……難道是因為碰觸到獨孤鶩的緣故。
鳳白泠兩眼發光,推開獨孤鶩的手驟然一松。
獨孤鶩沒想到,她會突然收手,收勢不及壓在她身上,兩人的唇毫無縫隙貼在一起。
溫軟的觸感襲來時,伴隨著一縷冷甜的香味,女人獨有的芬芳,獨孤鶩眼底閃過一絲狼狽。
她敢輕薄他!
唇間的溫暖襲來,鳳白泠已經是「渾然忘我。」
五感六識敏銳了許多,耳邊,有蟲鳴聲,那是走廊外草叢裡冬眠的蟲甦醒的叫聲。
再遠一些,有侍衛巡邏的腳步聲,對方有幾個人,朝著哪個方向走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獨孤鶩,簡直就是十全大補丸!
唇間力道忽然加重了幾分,她一陣吃疼,發現這個可惡的男人居然咬她。
兩人猝然分開。
獨孤鶩非常嫌棄擦了擦唇,耳根子一陣發熱。
她是第一個敢這麼做的人!
唇間似乎還殘留著她的冷香,那是一種非常特殊的香氣,倒也不是很噁心。
鳳白泠盯著獨孤鶩的唇,確切的說是獨孤鶩背後的那條紫金龍。
紫金龍又出現了。
它非常生氣,甩了甩龍尾,震得鎖鏈嘩啦嘩啦響,表情更吃了那啥似的,一臉莫挨老子的高冷模樣。
真是有其主就有其龍,一樣的臭脾氣。
「今日的刺殺,你是怎麼知道的?」
獨孤鶩手一揚,一根鋒利的筷子落在鳳白泠眼皮子底下。
那筷子上的血已經干透,讓人發憷。
鳳白泠挑挑眉,那是她刺瞎刺客的利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提早準備好的。
「我知道的可不少,我不僅知道會有刺殺,還知道,第一場刺殺是九千歲你……」
鳳白泠話還未說完,悶哼一聲。
獨孤鶩眉心,紅光乍現,他如同變了個人,欺身上前,一把扼住鳳白泠的脖頸。
不像她長滿了疙瘩的臉,她的脖頸皮膚細膩,就如一匹上好的絲綢。
他貼在她耳邊,聲音冷的刺骨。
「你找死。」
五指收攏,他眉心那一個古體的「木」字燃燒起來,周身戾氣濃厚的能讓人窒息。
「獨孤鶩,我若是死了,你這輩子都別想站起來,你的人和御醫應該都告訴過你。」
鳳白泠抓住他的手,他眼眸深了深,扼住她脖頸的手指沒有再發力。
「九千歲,你的傷勢很重,群醫無策。」
「毒已經侵蝕了你的下半身,哪怕能保住性命,你下半輩子也沒法人道。」
兩雙眸對上。
「你真有法子?」
獨孤鶩周身的戾氣,撲面而來。
「法子就是,娶我。」
鳳白泠只吐出幾個字。
她等著男人雷霆震怒。
「一年之內,讓我站起來。」
獨孤鶩面色陰翳,凝視著鳳白泠。
昨晚,陸音看到他的膝蓋時,也是直呼神乎其技。
這麼重的傷,眼前的女人讓獨孤鶩瞬間行走自如。
可時效一過,他就會成為一個廢人。
她的醫術,的確世間罕見。
看到獨孤鶩神情變化,鬆開了手,鳳白泠知道自己賭贏了。
一年就一年,哪怕沒法子治好他,他也能站起來。
他可是氣運之子!
一年時間,她只要完全恢復第七識,打開全部三層的急救箱,就足以帶著一家人自力更生,離開大楚。
鳳白泠暗暗想著。
「一年就一年,在這一年內,我就是你的王妃。另外,你也必須接納小鯉,視如己出。」
鳳白泠想起在別莊時,小鯉看到隔壁小胖家一家和樂融融時羨慕的模樣,不由心酸。
小鯉很喜歡獨孤鶩,她也喜歡獨孤小錦。
看到獨孤小錦,會讓她想起自己丟失的兒子。
「這一年內,你必須恪守婦道,要是讓我看到你再像今日這樣拈花惹草,我打斷你的腿。」
獨孤鶩一想到鳳白泠在頌春宴上唱那些個愛啊情的,那嗓音,那身段……他可沒忘記,當時那些男人盯著她的眼神,餓狼一般。
一想起這些,他腹間就騰起一團無名火。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我不給你戴綠帽子,你也必須遵守一夫一妻制,守身如玉!」
帝王氣運可是好東西,萬一還有其他人覬覦。
鳳白泠從房中翻找筆墨紙硯,寫下她和獨孤鶩的約定,寫完之後,謄了一份。
一夫一妻?
綠帽子?
鳳白泠的話,聽的獨孤直皺眉,可腿上的傷勢迫在眉睫,他還是與她一起簽了字按了印。
鳳白泠小心翼翼將那婚前協定貼身收藏好。
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獨孤鶩睨了她一眼,那一日,她與東方離退完婚,走出宗人府時,將退婚書撕得一乾二淨。
當時的她,是暢快淋漓的,她要與過去一刀兩斷。
可這一刻,她眉宇間卻寫滿了歡喜。
她多番算計,連自己可能是殘廢都不在乎,還要嫁給他,難道她是真的心儀自己?
獨孤鶩眯起了眼。
他天資絕頂,自詡看人從未出過錯,可眼前的女人,他看不透。
鳳白泠開始替獨孤鶩檢查傷口。
這一檢查,她就感到不妙。
這傢伙的傷勢怎麼惡化的這麼嚴重?
上次是神經損傷,這一次卻是連膝關節都受損了,這樣下去,他真的會變成一個殘廢。
「那幫人是在我突破武極金印的前夕偷襲我的,罡氣反噬,我的身體在不斷惡化。」
獨孤鶩見鳳白泠神情驟變,說道。
「武極印?你說的可是你額頭那個『木』字?它到底是何物,為什麼有些人有,有些人沒有?」
鳳白泠瞟了眼獨孤鶩的眉心,問出心底的疑惑。
和假夏竹一樣,獨孤鶩的眉心也會不定時出現字,只是假夏竹是「火」字,而且顏色比起獨孤鶩的要暗一些。
「你身為皇族,難道連文華武極印都不知道?」
獨孤鶩掃了她一眼。
鳳白泠心一沉。
她忽然意識到,不是她不知道,而是那一世的大楚根本就沒有文華印和武極印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