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她眼裡的溫存,不過是他因太愛她,而產生的幻覺。
他很想問,她的心裡究竟有沒有他?可他怕否定的答案,他不想打破此刻的寧靜。
儘管知道曉她不愛他。
他仍舊要將她圈著、愛著,一生一世、來生來世,絕不放手!
動了動唇,欲問出口的話終是咽在了喉嚨里。
悠然一嘆,「若是別人敢說本王是魔鬼,本王一定滅了他。可是自你嘴裡說的,為何,同樣的話,本王卻覺得那麼暖心,想將你狠狠地融入骨子裡,與骨血合二為一,再也不分開!」
「君寞殤,睡吧。」她伸手環住他有力的腰身,「不要打破此刻的寧靜。我們好好休息一會兒。」
她主動環過來的舉動讓他冰冷的心激動得幾乎要跳出身體,卻依著她的話,動也不敢動一下。
自嘲自他唇角微微勾起,原本早已忘了怕字怎麼寫。
自從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他卻總是害怕……害怕會失去她。
心中深深地沉嘆:鳳驚雲,你可知,本座愛你愛到心都痛了!
原來愛一個人,是那麼痛楚,那麼牽掛。
那麼讓人難受。
他從來沒有愛上過一個女人,也從未將女人放在眼裡。曾聽人說愛情的滋味無比美妙,當初的他嗤之以鼻。
現在,即使愛再痛,愛得再苦,他亦甘之如飴。
兩人就那麼相擁著,誰也沒有真正地睡著,徹夜未眠。
她的身體很溫暖,隔著衣服,不斷地自她身上傳給他暖意。
他的身軀透徹的涼冷。
沒有溫度,隔著衣衫,她能感受到他身上傳過來的沁涼。
涼歸涼,她卻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心。
看著外頭的夜色,算算時間,差不多了,鳳驚雲動了動身子。
「冷麼?」他的聲音在安靜漆黑的房內響起,嗓音有幾分隱著玉火的沙嘎。天知道有她在懷,他卻不碰她,是隱忍了多大的苦楚、耐力,幾乎將所有的忍耐力都用上,方才壓抑住想將她吞吃入腹、狠狠折磨的沖 動。
「不冷。」她答。
「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
他眼裡有一分自我厭惡,「我是個人人唾罵的邪魔妖孽,與世不容。我不在意世人怎麼看怎麼想,可我偏偏……連最基本的體溫都沒有辦法給予你。」
她想說不在意的,想了想,還是不說了吧。
即便心動了,她不敢、也不願接受他。
已經不想要愛情了。
「起來了。」她說。
以為她討厭他涼冷的身體,他血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縷黯然,「驚雲,你厭惡也不會改變什麼的!」
她知道他誤會了。
誤會她討厭他沒有溫度的身體。
未解釋,她又道,「起來吧,去看日出。你帶我來山頂,又煞費苦心地建了座臨時木屋,不就是準備跟我一塊兒看一次日出麼?再不起來,等太陽出來了,就欣賞不到了。」
他面色稍怔,隨即瞭然,「你就是太聰明了,即使本王不說,也能猜想到。但你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