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稍擾亂了計劃中的路程,她也沒說什麼。何況也不差那麼一兩個時辰的時間。
一名暗衛前來稟報,「皇上,附近百里,並未發現君佑祺一行人的蹤跡,一線峽峰頂的埋伏,還需要嗎?」
「留著。」
「是。」暗衛退下。
鳳驚雲淡然說,「君佑祺肯定在方圓百里內,只是他定然喬裝改扮了,又會隱藏,找不到而已。就是找到了,除了你我,也沒人殺得了他。不如等他自己送上門。」
「他若送上門,必取他性命!」君寞殤血森的瞳仁浮過厲光,目光落在鳳驚雲身上時,又滿是心疼,「連日來趕路,苦著你了。」
她搖首,「我不累。」動容於他的細心,一路上,他都盡全力照顧呵護她,到了先安排的歇息地點,也配了最好的膳食與臨時居屋。不得已路宿荒郊的時候,她的睡榻是最暖的,他的懷抱也是最安全、窩心的。
他對她的疼惜,她明白得很。說是說一切從簡,她知道他依然捨不得她受半點苦,想給她最好的。
「哪會不累?」他想讓她乘馬車,慢悠悠地上路,卻也心知她不會肯,時間也不會允許。只能心疼個半死了。
兩名黑衣侍衛讓人抬了一大浴桶熱水進房,「皇上,洗澡的熱水備好了。」
還有一名前來侍候的婢子將一籃子新鮮的花瓣放在角架上,角架上已備好了毛巾、香胰子、換洗的衣裳,準備侍候皇后沐花瓣浴。
君寞殤一擺手,三人會意地退下,殤伸手脫去鳳驚雲的衣裳,「我來侍候你沐浴。」
她有些動容地抬首凝視他。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他不禁有些莞爾,僵白若屍的俊顏儘是溫柔。
「像你這樣的人,竟也會說出侍候兩個字……」
「怎樣的人?」他一挑濃黑的眉宇。
她伸手取下他左頰上戴著的玄鐵面面,以指腹輕撫著他滿是一塊塊死疤的左臉,他左顏的骨骼異常粗大,就跟獸骨似的,沒了左眼球的左眸眶空洞陰森,正常人見了非得嚇死,她卻絲毫不在意,「在我心裡,你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其實,天下間最好看的人,非慕容澈莫屬。即使澈已成鬼,仍然沒人能比得上他的容顏。但,她心之所愛,哪怕殤的容顏如厲鬼,哪怕他只有右臉好看,仍為她心頭最俊。
「不是慕容澈?」他想到了那隻鬼。那隻鬼還真是該死的好看,難怪死了。
「當然是你。」她語氣認真。
他聽得舒展了眉頭,血森的獨眸里儘是愛意,「鳳驚雲……」
「嗯?」
「你能不能讓我少愛你一點?」
「皇上……」
「叫我殤。」
「殤,伺候我沐浴。」
「敢使喚我,呆會有你受的!」他脫去她最後一件衣服,探了下浴桶里的水溫,剛好合適,將她赤-裸的嬌軀抱進龐大的浴桶里。
泡進溫水裡,她身個人舒服得長嚅了一口氣,連日來騎馬趕路,骨頭都快散架了,這澡泡得真放鬆崩緊的筋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