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然聞聲沉默不語,或許淺淺說得對,他要恨的人應該是父帝。
如果沒有他下藥,一切肯定都不會像現在這樣。
是他自作主張毀了他的所有。
「你走吧。」南宮淺淡淡道,隨即轉身率先離開。
夜千然目光痴痴的看著她的背影,臉上滿是哀傷,他知道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
想著以後他們會是陌路人,甚至還是敵人,他便感覺痛不欲生。
想到以前在玄天大陸的所有,他眼睛一陣發紅。
前世最快樂的日子是她剛開始陪伴他的那段時間。
這一世最快樂的日子,依然是她最開始陪伴他的那段時間。
在他覺醒後,一切都再也回不去。
夜千然一直站著沒動,他目光直直的盯著南宮淺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他神情一陣黯淡,最後飛身離開。
南宮淺在確定夜千然走了後,心裡難受的不行。
從此以後,他們真的是敵人。
床邊。
南宮淺握著戰無極的手,神色平靜的說,「無極,我剛剛見了赫連洛,你知道他是誰嗎?肯定是你也不敢猜的人,他是夜千然,是你最好的兄弟。」
當初她懷疑時,她很不願意相信。
但想來想去,她也就懷疑夜千然。
神獸守護者,她相信不是他們。
北子安也不可能,最後她只得懷疑夜千然。
因為他沒有喜歡的人,也是玄天大陸的。
畢竟她和無極都轉世在玄天大陸,沐紫琪也在,所以赫連洛極有可能也在。
「你一定也想不到是他對吧?可偏偏就是他,他已經走了,他要是站在神帝那邊,以後我們就會在戰場上相見。」南宮淺若有所思的說。
就是不知道夜千然最後會怎麼選擇?
「無極,你感應下,孩子動的越來越頻繁,它們快要出生了,你說過要陪著我生下孩子,你得信守承諾,你以前說過,答應我的事都會做到。」南宮淺笑意盈盈道。
看著他沉睡的模樣,她胸口抽痛了下。
要是他一直這樣不醒,她該怎麼辦?
他們還有那麼多想做的事沒有完成。
南宮淺越想心裡越是不安。
雖然她和華光每天都會替他檢查身體,但他的身體還是那樣,要是再一直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支撐不住的。
她該怎麼辦才能幫他?
……
神界。
夜千然看著熟悉的一切,心裡複雜萬千,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踏進這裡一步。
但他是赫連洛。
他是神界唯一的神子。
是神界未來的掌權者。
在街道上站了好一會,夜千然大步朝神宮走去。
是時候回歸自己的身份。
因為他現在已經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而且他要做的已經做了。
曾經他隱藏,是因為想報當初戰無極殺他的仇。
如今已經報了,他也沒有什麼再好隱瞞的。
到了神宮,他直接飛身進去,最後到了神宮的主大殿。
他知道他的父帝每天都會在這裡處理公事。
想著他的野心,他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如果他是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去奪他想要的一切,他不會怨恨他。
但如今他竟然跟七殺聯手,他是瘋了嗎?
難道他不知道七殺是什麼樣的人?
他是想和七殺一起禍害天下嗎?
他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赫連斌正看著手裡的摺子,突然聽到很細微腳步聲,頓時,他立刻抬頭。
在看到向他走來的陌生男子時,他皺了皺眉頭。
他是什麼人?
他怎麼可以闖進神宮!
他身上倒是有神的氣息,但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人。
夜千然見赫連斌疑惑的看著他,頓時揚唇微微笑,「父帝,我回來了。」
赫連斌雙眸瞪大,臉上先是一怔,隨即是驚喜,「你,你,你真的是洛兒?」
「是我,我覺醒了。」夜千然淡笑道,心裡卻是說不出的苦澀。
他根本就不想要什麼神子身份。
赫連斌立刻放下手裡的摺子,大步朝他走去,雙手按住他的肩膀打量,「好,回來了就好。」
他的兒子終於回來了。
這下他有了幫手。
「死神之箭是我射的。」夜千然說道。
「真的是你!其實當時我就猜到了是你。」赫連斌大笑道。
在他看來,神界沒有其它人跟戰無極有那樣的深仇大恨,非要致他於死地。
後面想來想去,他就覺得是洛兒。
他肯定早就轉世覺醒,只是故意沒有說,在隱藏著自己的身份。
「是我,我以前隱藏在戰無極和南宮淺身邊。」夜千然繼續說道。
赫連斌雙眸瞪大,詫異道,「你以前真的在他們身邊?你,你為什麼不早些回來告訴我你的存在,我和你母后一直在擔心你。」
「早些告訴你做什麼,讓我替你弄掉南宮淺的孩子嗎?」夜千然突然冷冷道。
他知道父帝和七殺的企圖,他們想要淺淺的孩子死。
他是不可能幫他們做的。
他和戰無極之間的恩怨已經結了,他不會再做傷害他們夫妻的事。
「瞧你說的話,什麼叫替我,當然也是替你自己,前世南宮淺和你那麼好,這世她背叛了你和戰無極在一起,還有了賤種,難道不應該弄掉,不然就是赫連家的恥辱。」赫連斌理直氣壯的說。
夜千然聽著這話,自嘲的笑了起來,「父帝,你清醒下吧,前世所有的事都是你造成的,如果當時你不對淺淺下藥,我和淺淺不會變成那樣。」
赫連斌愣住,隨即抿了抿唇,怒聲道,「你現在是怪我?我還不是為了幫你,你一直不行動,難道就會得到南宮淺嗎?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神都時,她和戰無極密會了很多次?」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在洛水河畔,他們摟摟抱抱又親,你真覺得她心裡還是你嗎?」赫連斌嘲諷的冷笑。
他還不是怕戰無極把南宮淺從兒子手裡搶走,才不得不下藥。
哪知道最後讓戰無極得了便宜。
真是氣死他了!
夜千然身子踉蹌了下,不會的,肯定不會的。
那個時候淺淺心裡是他,她不可能趁他不在神都時,和戰無極那樣。
他不相信她是那種人。
「我說你啊,你怎麼就那麼傻,竟然去愛那樣一個女人,最後還因為她喪了命。」赫連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夜千然臉色冷了冷,「我不會相信你說的。」
「不止洛水河畔,他們還在很多其它地方舉止親密。」赫連斌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