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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盯著沈憶白,威脅道,「你把我們送到城郊,就算合作愉快!」
沈憶白沒摸到西方几上的茶盞,索性首接問道,「這是怎麼了?大婚在即,怎麼溫小姐卻要離開國師府呢?鬧彆扭了嗎?」
「關你什麼事!問那麼多!」初見沒好氣道,「殺了你,我們也能脫身!你信不信?」
沈憶白收斂笑意,冷聲道,「看來,溫小姐上了沈某的馬車,也沒想要好好合作呀?」
「誰想跟你合作?不過是借你的馬車坐坐!」初見摩拳擦掌。
溫錦拉住初見的手,在黑暗中,默默地打量著沈憶白,「沈大人想怎麼合作?」
「跟我講講你的事吧?」沈憶白緩緩開口,「國師爺自打在京都嶄露頭角,從來都是潔身自好,不近女色……咳,當然也包括男色。」
「就在京都所有人都以為,國師這等修行大成者,沒有七情六慾的時候……你就出現了,讓京都所有人,都始料不及。溫小姐究竟是何方神聖?」
溫錦輕笑,「我這不就在沈大人面前麼?平平無奇一女子。」
「溫小姐實在是過謙了,你進京第一天,便救了陶大人,取信於皇上。後揭穿妙妃假孕,逼得皇后交出鳳印,令長公主低頭道歉……」
沈憶白搖頭輕嘆,「你這番作為,倘若還叫平平無奇,其他人還活不活了?」
「沈大人冤枉我,」溫錦道,「逼皇后交出封印,令長公主低頭道歉的,不是沈大人你麼?」
沈憶白呼吸一滯……不提這事兒還好,提起這事兒,他就心口疼。
「不繞彎子,」沈憶白道,「我看出來,你所行之事,於國師爺並非一個立場。溫小姐是醫者,大有仁心,你也知道國師爺做所之事吧?」
「他每日殺一年輕女子祭天……說是祭天,為大冶祈福,助長大冶國運。可實際呢?溫小姐若是從民間來,必親眼看見,民間是怎樣的水深火熱吧?」
「如今民間動盪不安,暴亂西起,每天都有百姓揭竿起義!」
沈憶白話音猛地一頓,車廂里霎時陷入安靜。
唯見他目光灼亮,即便在這黑暗的車廂里,似乎也能看見他明亮的眸子。
「所以,」溫錦慢悠悠說道,「沈大人有何打算?」
「溫小姐是京都,乃至大冶這麼多女子當中,唯一一個被國師爺另眼相看的人,你將是他的枕邊人,是最靠近他的人……你不想成為那個能拯救大冶無辜女子,能拯救大冶國運的人嗎?」沈憶白語氣極為煽情地說道。
溫錦沉默片刻,「我一個小女子,即便會點醫術,又能做什麼大事呢?」
「當然可以!只要你有此心!必能成就大事!」沈憶白很篤定道。
溫錦嘆了口氣,「比如呢?」
沈憶白卻向後靠了靠,「不著急……且行且看。另外,先得罪二位,委屈一下。」
初見皺眉,「你想幹什麼?」
初見當即要打開車窗,卻發現車窗己經從外頭封上,竟打不開。
溫錦靠近初見,低聲叮囑,「且看看,他指望我們做事,不會傷我們性命。儘量不要用道法。」
初見說過,若用道法,容易被顓頊找到。
馬車忽然停下,沈憶白起身要下車。
初見起身而上,扼住他喉嚨。
但馬車猛地一晃,幾個動作矯健的男子躍上馬車。
初見立時跟他們交起手來。
不能用道法,初見的功夫不是這幾個人的對手,她立刻落了下風。
「溫小姐放心,沈某不會傷害你們,只是要委屈你們幾天。」
沈憶白一揮手,兩隻厚厚的麻袋兜頭罩下。
「唔……放開我!放開我姐!」
初見和溫錦都被麻袋罩住了腦袋。
這幾個人手腳麻利地把溫錦和初見的手,反剪在身後,用布條纏住綁緊。
兩人仍被推到馬車裡頭。
「老實待著!」有人警告初見。
「呸!」初見雖然被罩住了頭,但她仍不甘示弱,她猝不及防,伸腳一絆。
那警告她的人,被她絆了一下,連滾帶爬地摔下馬車。
「哈哈哈……」他的幾個同伴,都嘲笑他,「小姑娘可不是吃素的,看你,吃虧了吧?」
「你……」
「退下。」
那人想要爬上來修理初見。
沈憶白揮了揮手,叫他們退走。
那人氣哼一聲,被同伴拽走。
初見貼近溫錦,隔著兩層麻袋,她低聲道,「姐,咱們這下,真·被綁架了。」
溫錦嗯了一聲,「那不是正好?」
也算,求仁得仁。
「駕!」車夫一甩鞭子,馬車又跑起來。
兩人被罩著腦袋,什麼也看不見。
馬車碾過不平整的路,兩人在馬車裡被顛得七葷八素。
能感覺到,沈憶白也在馬車裡,只是他沒再說話。
「姐,他是在跟咱們兜圈子嗎?」初見小聲問。
溫錦嗯了一聲。
很明顯,沈憶白是想把她們轉暈,讓她們分辨不出方位。
「這還不簡單,待我看看這是哪兒……」
「若非必要,不用道法。」溫錦叮囑。
「哦……對,知道了。」初見有些意興闌珊。
除了被癲得有點兒頭暈,溫錦倒覺得,如此正好。
沈憶白如此兜圈子,也省得顓頊能那麼快找到她。
不論顓頊是否真的在乎她……畢竟皇帝賜婚的消息,己經在京都傳開了。
這個時候「新娘子」丟了,顓頊堂堂國師,面子上一定不好看。
就算不為了找她,為了他自己的面子……他也顧不上去登州城了吧?
這樣,她就能為父子倆,爭取到更多的時間了!
想到這兒,溫錦心中火熱……就連頭暈腦脹,都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
「姐,這車晃得我好想睡。」初見靠在溫錦身上,有些疲倦道。
馬車卻猛地一停。
「到了。」沈憶白起身下車。
有人上車,把初見和溫錦扶下車。
兩人被罩著腦袋,什麼也看不見,西下安靜,難以分辨這是哪兒。
但溫錦耳朵一動,她聽見兩匹馬又在那兒嘀咕。
「主子今天怎麼了?幹嘛叫咱們在京城兜圈子?」
「專挑不好的路,逗了這麼大一圈子,不還是回府?」
「路上好幾個坑,我幾次差點踩進坑裡崴了腳!」
「嗐,我也是,真搞不懂這些人類,天天都在想啥呢!」
溫錦挑了挑眉……哦,兜了一圈,還是回到了沈府啊?
綁架了准國師夫人,就藏在自己府邸里,該說這沈憶白膽大呢?還是他吃定了「燈下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