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舟說完,山狼沒反應,就是腳下的旺崽一個勁地打滾,也不知道是想討好時舟,還是想討好母狼。
母狼低頭舔了舔旺崽,幾舌頭把旺崽舔到了時舟手邊。
時舟伸手抱起來,「既然你把旺崽交給我,那我以後會好好養它的。」
母狼仰頭,發出一聲長長的狼嘯,隨後一轉身,朝著山林奔去,消失在叢林裡。
原本地上跪著的那兩個人一見,爬起來就要跑,不成想,樹叢里突然竄出一個身影,像座大山似的,「砰」一下壓在那兩人的身上,一下就把他們壓趴在地。
時舟被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傻子追過來了。
「饒命,大俠饒命啊!我們跟她無冤無仇,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呀!」
兩人動不了,只能求饒。
傻子坐在其中一人身上,一條腿壓在另一個人的身上,那兩人竟然怎麼都爬不起來。
「說吧,誰讓你們過來的,你們打算把我帶到哪裡去?」
時舟的臉還有一些白,剛剛差點就要吐了。
其中一個人說:「我們是辦事的,對接的人不是我們,但是我們知道要帶你去哪。」
時舟直接說:「既然這樣,你們還是按照原計劃,把我帶過去。」
那兩人:「啊?」
時舟說:「你原本打算把我帶到哪裡的?現在還把我帶到哪裡去。」
傻子震驚地抬頭,「不行!是壞人!」
時舟說:「去會會壞人。」
她安撫地拍了拍傻子的肩膀說:「再說了,你不是我的護館保鏢嗎?有你在,你還能讓人傷害我?」
傻子一聽,頓時一骨碌爬起來,「對!」
「你們倆最好別跑,在山裡頭,你們倆就算長了飛毛腿,也跑不過他。要是敢跑,讓他捉到了我就讓他把你們從山上丟下去。」
這時,身後傳來獵戶的聲音:「時大夫!時大夫!」
時舟伸手把旺崽放下,「旺崽你在這裡等著獵戶,等獵戶到了之後,你帶著來找我們。」
她需要一個見證人啊!
傻子逼著那兩個保鏢帶路,時舟跟著後面,小旺崽也要跟著他們走,被時舟攆回去,「待會兒過來!」
他們這邊剛拋開,後面就傳來獵戶的聲音,「咦,這不是時大夫醫館的小狗嗎?小傢伙,時大夫在哪呢?能帶路嗎?」
獵戶說著伸手,把旺崽給抱了起來,這時,其他村民也從不同方向找到了這裡,跟獵戶打聽情況。
獵戶伸手把旺崽放在地上,旺崽原地轉了一個圈,隨後一下越過一處草叢。追著時舟的方向跑去。
大傢伙一見,立刻跟著旺崽追了跑,「它肯定聞得到時大夫的味道,快點跟著它!」
「前面那個沒人住的屋子是了。」
兩個黑衣人果真沒敢輕舉妄動,乖乖把時舟帶到了原來的目的地。
時舟主動鑽到了袋子裡,「抗我過去!」
袋子上破的,時舟順手把從懷裡掏了個荷包,扯開藥包抽繩,從破損的袋子口伸出手,不斷把藥包里的粉末沿路倒出去。
傻子被時舟哄著草叢裡,答應等著時舟的信號了。
「來了?」
時舟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何晨暉!
原來,僱主是他啊!
袋子被人兒放在地上,何晨暉扯了下嘴角,幾乎是咬著牙說:「打開,把人倒出來。」
他的身後還站著好幾個大游山街頭流浪的乞丐,一個個蓬頭垢面,身上髒到看不清膚色。
何晨暉看著袋子裡倒出來的人,果真是時舟!
他不由得意一笑,從鼻孔里發出了哼聲,「時舟,別來無恙!」
時舟手裡抓著一把草,暈頭轉向的站起來,眼前的人果真是何晨暉,「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何二公子啊!」
時舟晃了晃腦袋,伸手把手裡的草扔在了地上,「何二公子若是想見我,去半山醫館就行,怎麼還用這樣的方式,倒是別致,更是新穎。」
她看向何晨暉,視線在何晨暉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笑著說:「何二公子今天這副打扮很是新鮮的,這是為了掩人耳目,把自己故意裝成的這樣子?」
何晨暉身上穿了一套舊衣服,甚至還打了補丁,一看就跟他平時的著裝不一樣,要是不仔細看,估計都沒人注意到他是何二公子。
何晨暉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看著時舟的時候,眼神冰冷,甚至還帶著幾分嘲諷還厭惡,「時舟,廢話少說,我們還是算算我們之間的恩怨吧。」
時舟當即後退一步,「何二公子,您是不是弄錯了,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恩怨?真要說起來,應該是誤會吧?」
何晨暉嗤笑一聲,「誰跟你有誤會?我實話告訴你,從你第一天出現在大游山,我們就已經是敵人了。」
「我忍你那麼久,給了你那麼多機會,既然你不珍惜,那就別怪我用極端的手段收拾你!」
何晨暉這個人向來謹慎,不到萬不得已,他怎麼可能會把自己暴露出來?
但是現在,時舟已經完全激起了他的怒火,他如果不親眼看到時舟的下場,他不甘心,剛不解恨!
他就要看著時舟被毀的一乾二淨,親眼看著她這副清高的嘴臉露出絕望的表情,他要這女人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就讓她帶著骯髒不堪的身體苟延殘喘!
他哪怕想死都死不成!
何晨暉說著,讓開身體,讓那幾個乞丐出現在時舟眼前,「看到沒有?這些人是我為你準備的!」
這個世道,讓一個女人痛不欲生的最好方式,最嚴厲的懲罰,就是作賤她的身子。
很多時候,甚至都不需要真正動手,只要讓人相信她跟什麼人有了首尾,就是達成的目的。
但時晨暉覺得,對付時舟這樣的女人,僅僅如此根本不解恨,他要親眼看到這賤人被這些令人作嘔的乞丐糟蹋的場景,親眼看到她卸掉虛偽的面具,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痛苦,發出求饒的哀嚎,他才心滿意足。
這個賤人,只有真正痛苦,才能讓他卸下心頭之恨!
何晨暉往後退了一步,腳不偏不倚,踩在時舟剛剛扔下的草上,「現在,這個女人是你媽的了!」
幾個乞丐男人看著時舟細皮嫩肉的模樣,不如摩拳擦掌,朝著時舟走過去。
「我已經幾年沒嘗過女人的滋味了,今日多虧了何二公子,才能品到這個小娘子的身子,哎呀,聽說是半山醫館的大夫呢。」
「時大夫,那今兒就委屈你,得挨個伺候我們哥幾個。你要是不嫌棄,作為頭一個,我也不介意給你當夫君,就是以後你那醫館,得給我這些兄弟提供容身之所才行。」
那乞丐說著,就朝時舟撲過來,時舟往後退了一步,「你們好好當你的乞丐就好了,為什麼要摻這趟渾水呢?這天下可沒有白占的便宜,你們就不怕遭報應?」
「報應?有,有啊,我的報應不就是你嗎?哈哈哈哈!」那乞丐男人說著,一伸手抓住了上周的手腕,「你給我過來!」
時舟被他猛的一拽,撞在乞丐男人的身上。
男人頓時發出一聲獰笑,「時大夫還真是軟呢!」
何晨暉就站著旁邊,盯著乞丐男人和時舟,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別廢話了,趕緊動手送上門的女人還不抓緊,還打算干多久?」
「何二公子送了這麼一份大禮,怎麼著也要細細品味,今兒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其他幾個乞丐抓耳撈腮,急的不行,不斷地催促:「你倒是快點!」
時舟一個不妨,重重摔在地上,一下被乞丐男人抓住了腳腕,男人哈哈哈笑著,朝時舟壓過去,「時大夫別怕,我會好好疼你的!」
何晨暉甚至挑染了一個角度,就想看到時舟臉上絕望痛苦的表情。
結果,他發現時舟的臉上還是如剛剛那樣,哪怕是被男人壓住,她都沒有露出一絲驚慌。
時舟看著男人的臉逼近,對他一笑,「軟嗎?」
「軟,特別軟」
話音剛落,時舟的手裡抓著一條山毒蛇,蛇頭正面對在乞丐的臉上,電光火石間,蛇的身體突然猛地往前一伸,咬著乞丐的鼻子上。
「啊——」乞丐發出一聲慘叫,捂著鼻子翻到一邊,「我被蛇咬了,我被蛇咬了!」
「什麼?」
何晨暉一愣,蛇?哪來的蛇?
然後他就看到時舟已經站了起來,手裡抓著一條蛇,猛地朝何晨暉扔了過去。
何晨暉頓時被嚇到叫了出來,「真有蛇!」
時舟說:「有,不但有,還有很多呢!」
外面樹上的烏鴉被驚動,呼啦一下都飛走了。
這時,外面傳來傻子都聲音,「舟!舟!」
時舟應了一聲,「小傻,這屋裡好多蛇啊!」
何晨暉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這破屋子裡竟然有這麼多蛇,他的腿上纏繞著幾條蛇,他一動都不敢動。
他突然就想起趙小武在小樹林遇到的蛇群。
「你!是你!」何晨暉吼道:「是你把蛇群引了過來,趙小武被蛇咬,也是因為你!」
傻子衝到門口,「回家了!」
時舟往後退了退,退到了門口,腳下的蛇群在時舟的腳碰到的時候,快速的散開。
其他幾個乞丐正在拉扯著腳下的蛇,發出一聲聲驚呼。
「讓他們離開,讓這些蛇趕緊滾開,你到底是什麼人?你為什麼會把蛇群引過來?你是巫女是不是?你不是人!」
時舟一臉委屈,「何二公子,你怎麼能這樣罵人呢?我怎麼就不是人了?我不過是打小學醫,知道山裡的蛇怕什麼。你也知道我住在半山腰,這山上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毒物,我跟醫館其他人的衣物都用雄黃粉化水泡過,就是為了驅毒蛇,你好歹也是讀書人,怎麼能這樣污衊別人?」
「還有啊,你從一開始就懷疑我,說什麼趙公子變成那樣是我害的。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大油山多年的捕蛇人都沒辦法招來蛇群,我一個大夫能做到?」
「你不能因為懷疑我,就以為有蛇出現就是我招來的。還有,你在荒郊野嶺挑了著老屋,有沒有想過屋主人為什麼搬走?有沒有可能是這裡的蛇太多,才不得不搬走的呢?」
「最後,何二公子,你我無冤無仇,不能因為我治好了你砸傷的袁小虎,你就懷恨在心,非要至我於死地吧?大夫治病救人實乃天職,我並非有意跟你作對,你何苦為難我呢?」
「你你少假惺惺的!你這賤人就該死,就該被他們當成」
何晨暉回頭,就看到那幾個乞丐里,有一個逃了出去,其他幾個都被咬了,正在哀嚎。
何晨暉心裡很慌,因為蛇群正在騷動,正高高的抬著頭圍過來。
時舟嘆氣,「何二公子,我真是冤枉的,有些事你要說是我做的,那真是冤枉我,不過,袁小虎確實是我治的,這是有目共睹的事,但我沒做過的事,您就不能冤枉我。」
「你胡說八道,是你,分明就是你,竟然還敢否認?」
何晨暉話音剛落,就聽身後傳來趙聰的聲音,「何晨暉,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雇凶綁架,蓄意傷人,還想污女子清白,簡直罪不可恕!」
何晨暉全身一震,猛的轉身,便看到趙里正帶了很多村民圍了過來。
何晨暉這時才明白,剛剛時舟我什麼說的那些話,她顯然知道趙聰就在這裡,她的話,就是對說給趙聰聽的!
何晨暉被氣的全身發抖,卻一動不敢動,他咬牙切齒的說:「里正,難道你就看不出來,這女人故意說這些話的嗎?您侄子趙小武出事,就是因為她用同樣的手段,吸引了蛇群,才咬傷了趙兄!」
趙里正厲聲喝道:「你住口!簡直是胡說八道!」
趙小武是怎麼變成那樣的,趙里正可是一清二楚,當初的擔保書,還是他跟趙海親手簽下到。
他們竟然接二連三把小武的傷歸結切時大夫害的,簡直豈有此理!
「這山里毒蛇隨處可見,你當大游山的捕蛇人為什麼那麼多?你居心歹毒血口噴人,還要毀掉一心為大游山著想的時大夫,你是何居心?!」
何晨暉咬牙切齒的說:「我沒有說慌!趙小武就是這個賤人害的!為什麼你們就不信我說的話?這是小武說的,這女人有招來蛇群的辦法,她就是設下圈套,故意把我們害成這樣子的!」
趙聰怒道:「設下圈套?難不成,你穿成這樣,故意讓人綁架時大夫,也說她設計好的?」
何晨暉張口結舌,「這我不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何晨暉突然慘叫一聲,一條蛇繞著他的腿盤旋而上,在大腿根部咬了一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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