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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激盪後,小船稍顯平靜。
劉韋楓享受著洪凌波帶來的幸福。他身邊雖有資源,但礙於她們常互相伴隨,且古代女子都有傳統觀念,畢竟未婚,不好跟任何一個單獨纏綿,最多親一個,撩一把,只有和洪凌波輕車熟路。
他正摟著懷裡的女人閉目小憩,突覺內息異狀,漸如翻江倒海,忙坐起調息,一時間又通體如烘,讓他燥熱的張開嘴呼吸。洪凌波不明所以,看他突生變故,顯是很痛苦,忙扶他身體問:「楓郎,……啊!」剛開口竟尖叫一聲。
原來劉韋楓的肌膚滾熱,洪凌波觸手間竟被燙了一下!這種溫度早已超過常人所有,她驚恐不已。見他並未回應,只是閉目呼吸吐納,不敢造次,只在旁喊著:「楓郎,你覺得怎樣?……」劉韋楓仍在調息,似乎能應付。
她鑽出船艙,見小船已自然盪進海中,離島已很遠。她想道,幸而並未被島上眾女發覺。趁機調帆搖櫓,漸行漸遠。
……
晌午時分,程英到劉韋楓用功附近喚道:「劉大哥,休息下吧,一會吃飯。」聽他未予回應,於是走近又喊,仍未聞其聲。她思忖:「難道在別處?」正欲轉身去尋,忽見不遠處一堆他的衣服,於是快步過去,但僅為衣服,不見其人。她又在周圍轉圈尋找,邊找邊喊,卻哪裡有劉韋楓的影子?
喊聲驚來了陸無雙、公孫綠萼和柯鎮惡,大家分頭去找,一個多時辰,他們施展輕功踏遍了整座桃花島,卻一無所獲。又發動啞仆們,每個山頭、山洞和桃林等,又仔細找尋一遍,仍未見到劉韋楓!
三女都慌了神,最後集中在原處,但見衣服依舊,斯人何在?她們望見旁邊的草叢上,有一片潮濕未乾,延伸到近海礁石,草叢明顯有人踏過的痕跡!三人心裡均泛起不祥的感覺。
公孫綠萼竟哭出聲來:「不會的!不會的!劉大哥……嗚~嗚~嗚……」陸無雙也對著大海急喊:「二傻!……二傻!……你快出來!……」
隨著幾聲哭喊,程英已縱身躍入大海。陸無雙隨後亦躍入,她們都是江南女子,自小熟諳水性,又在桃花島住了幾個月,時有下海玩耍,當下情形,更不容多想。公孫綠萼卻水性一般,只能伏岸痛哭。
姊妹倆在附近海域浮浮沉沉,奮力搜尋。然身處茫茫大海中何其困難和兇險?且不說海浪湍急,稍遠一些,已無法潛到海底,一個多時辰,均已疲憊不堪。柯鎮惡讓公孫綠萼找啞仆駛來船隻,將二人拉上,三女只得在船上搜尋。及至天黑,自然仍是徒勞。
次日天一亮,繼續搜尋,甚至範圍更遠一些,連搜三天亦是一無所獲。她們徹底絕望了:若真不幸墜海而亡,必然屍骨無存。
公孫綠萼感念劉韋楓對自己的那份真情,哭的肝腸寸斷。她自覺不同於程陸姐妹,她們在世上還能彼此為伴,而她父母雙亡,如今又沒了他,已孤苦無依,再沒有生存的意義。她暗下決心:「既然情郎葬身大海,不如隨他而去,到陰間做個長久夫妻。」
柯鎮惡安慰她們之餘,便想著手操辦劉韋楓的後事,讓程英拿主意。連日來,程英過於悲傷和操勞,再無暇其他事宜,聽得柯鎮惡相詢,她認為劉韋楓作為師父承認的徒婿,葬在桃花島沒什麼不妥,何況在這裡出的事,於是一切唯柯是從,勞煩他去辦理。
既無屍身,只得將他的衣物斂葬以慰其亡靈。島上喪事用品自然沒有,須得過海到街鎮去採購,還得去襄陽跟郭靖、黃蓉報喪。當晚,柯鎮惡簡單收拾了個包裹,準備次日啟程。他知三女仍在原處兀自哀傷,未進茶飯,想臨行前再去勸慰一番。
柯鎮惡剛臨近出事地點,便聽到啜泣聲,雖聲音不大,但在震天的海浪拍礁的夜晚,猶顯清晰。他因久盲而耳力非凡,聽出僅兩名女子的聲音。他想:「大概另一位女子哭累了,假以時日,悲傷之心方能減淡。」他不由想起幾位結義弟妹慘死的情形,雖事過境遷,卻不由得觸景傷懷,感同身受,只得「唉~~」的長嘆一聲。
忽然,他隱隱聽得礁石處有細微的聲響,幾乎未察覺,是小動物?他多年島居,對這裡頗為熟悉,夜晚此處根本不可能有小獸活動。他走近一些仔細聽,分明是人的深一腳淺一腳的腳步聲,大概在夜晚的礁石上行動難辨,劉韋楓?亦不太可能,他若上岸聽到哭聲一定會向島中而來。他陡然想到三女中只聽到兩人的哭聲,那麼,必是另一位了,她大晚上的去礁石作甚?……不好!
他想到此處脊背發涼,疾步走到二女跟前,噓聲止住她們的哭聲後,低聲道:「海邊有人想跳海!速救!」雖聲音壓低,亦如當頭一喝,讓二女從悲傷中醒來。原來正是程陸兩姐妹,她們只顧悲傷,並未察覺公孫綠萼悄悄離開。她們強打起精神,循柯鎮惡所指方向看去,果然在夜晚中見到一個人影。
陸無雙正欲呼喊,卻聽柯鎮惡低聲道:「先不要驚動她!怕反而不利。」二女均覺有理。程英讓他們留在原處,自己悄悄走去,漸漸靠近。公孫綠萼並未察覺,她腦子只有劉韋楓的音容笑貌,眼前只有一件事——殉情,靈魂若出竅一般。
僅有數丈之遙,程英聽到公孫綠萼喃喃的道:「楓郎,……你寂寞嗎?……萼兒來陪你了。」言畢只見她縱身向大海投去。程英雖在她說話之際又近一丈,見終是慢了,大驚!已不容多想,與其同時提氣對著她縱下的身影疾縱而去。
二人接踵墜入大海,程英在湍急的海水中抓住了她後心,浮上海面,游至礁邊,她本虛弱,此刻已無力將她拋上,柯鎮惡長伸鐵杖將她們拉上。
公孫綠萼如魂歸大海,以為必死,卻被救下,此刻在夜光下看著程英、陸無雙和柯鎮惡,放聲痛哭,一邊道:「我活著還有何用?為什麼不讓我死……嗚~~~」
程英垂淚勸道:「公孫姑娘,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其實我姊妹的身世和你一樣。唉,劉大哥不幸……去了,我們和你一樣難過!……他生前是快樂的,又很疼愛我們,相信他在九泉之下一定希望我們好好的活著……若你不嫌棄,我們三個相依為命,你不要摧殘自己了,好不好?」
陸無雙亦道:「是啊公孫姑娘,我們會好好對你的。」公孫綠萼聞二人之言,伏在程英懷裡,三女抱頭又哭一陣。
柯鎮惡道:「你們都是重情重義的好姑娘,相信劉少俠在天有靈,會庇佑你們福祉永享。唉……」他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接著勸她們回房間換衣服等……
次日一早,柯鎮惡向三女囑咐了幾句,著兩名啞仆駛船載他出海。到海岸鬧市後,採購了祭祀用品讓啞仆帶回桃花島,他幾經輾轉到了襄陽。
郭靖見了他後,先驚後喜,拉著他噓寒問暖。黃蓉見他神色黯然,料想有事,示意郭靖打住。
果然,柯鎮惡帶來的是「噩耗」!郭靖夫妻此驚非同小可,若不是大師父親口道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夫妻二人互看了一眼,悲從心來……
很快,郭芙、武氏兄弟、朱子柳等紛紛知曉,無不悲痛惋惜。鐵掌幫眾自樊一翁一下更是啼天哭地,並將消息送去鐵掌峰。郭靖安排在他家設了靈位、靈堂,闔城祭奠這位少年英俠。
三日後,郭靖、黃蓉再向大師父問起當日情形,柯鎮惡又詳細說了一遍。黃蓉考慮到他眼盲,並非親眼所見現場,總覺此事有疑點:第一,若劉韋楓是墜海而亡,應是自上而下,而有水痕應是自海中出來;第二,他脫了衣服放在岸邊,一定是有目的的下海;第三,以她對劉韋楓的了解,即使在走火入魔內息紊亂時,和自己比武仍有幾分勝算,且人有本能,不會溺海而不能自救,連個呼喊也沒有,何況已經上岸一次?;第四,他本是奇人,甚至能未卜先知,怎麼會?……
她思忖半天,只覺自己胡亂揣測罷了,並無明確判斷,因而不可對外人道。師弟的離奇溺海,讓她不禁想起離奇消失的小龍女,兩件事都讓她無從捉摸。眼下只能認定師弟已故,想到幸虧師父洪七公嫌悶離開了襄陽,不然他老人家怕難以承受這個打擊,還有爹爹……
她輕嘆一聲,或許有潛台詞:奇事年年以有,今年特別多。
柯鎮惡再次返回桃花島,和眾啞仆一起建了座衣冠冢,將他留下的衣服、青陰劍、重鐧等裝入棺木下葬,並立了墓碑。程英、陸無雙和公孫綠萼均要求以劉韋楓的妻子身份披麻戴孝、守靈……
好一個悽美悲壯的「愛情結局」,有道是:情天情海真情深,紅顏泣血表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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