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煉山河 第553章 大局鑄定
且不說外面人如何驚嘆萬分，又作何感想，秦宇自己心裡是清楚的，哪是他屏障開啟便沖了出去，明明就是被生拉硬扯著，生生拽過去！沒等他回過神來，便撞上了聖宮外的屏障，緊接著便直接來到這座空曠的廣場。
儘管心中頗有些把握，不將木家等視作威脅，可秦宇向來謹慎，關於聖宮主體開啟方面，自然也做了一些了解。若他沒有看錯的話，自個如今所在的，便是奉天殿前的大廣場，是聖宮傳承考核的起點。
也就是說，所有今日獲准進入聖宮的人，都會先一步來到這裡，之後再各自散開尋找傳承機緣。
可這事實在詭異，秦宇生怕中了算計，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仔細凝神感應，又翻來覆去看了很多次，才終於心下確定——此處真的是奉天大廣場。
拍了拍腦門，秦宇感覺腦袋不太夠用，不是說「需於聖宮前展露自身鋒芒，最得認可者，方可先入宮中」，怎麼到他這兒事情就亂了？仔細想想，這模樣哪是需要經過考驗的，簡直就是迫不及待。
不止他自己按捺不住衝動，原來聖宮對他也是一樣，剛剛開了門就一把將他拉了進來，沒丁點的矜持。
哪怕不知外面情景，可便是拿舌頭想想也知道，眾人臉色必然非常精彩……至於準備良多，讓魔侍都心有不安的木家，懵逼之後怕是滿心滿肺的絕望吧。
秦宇吸一口氣壓下紛亂心思，眼神落到大廣場中央，那裡突兀擺放著一座黑色石碑，材質看不出來，只是眼神落下去，心跳便忍不住的加速，可據他所知，奉天大廣場這應是沒這東西的。
那這黑色石碑又是什麼？
……
黑暗大殿中又添了四顆幽綠圓珠，卻未讓這裡顯得亮堂半分，反而更多了幾分滲人的陰森寒氣。幽姬想著頭頂上的圓珠，是拿四個人生生焚燒淬鍊出來的，臉上便更多了幾分慘白，不過這一切她掩飾的很好，只表露出應有的尊敬與恐懼，沒有其他半分情緒。
但即便她不出錯，眼下安全的日子又能有多久？
可進了這個煉獄，便是逃都無處逃去，幽姬只能隱忍著，祈求大難之日到來前，能夠覓到一線生機……若是不能，說不得只能拼一把，即便仍就是個死，也得崩下這老妖婆幾顆牙來！
唔，類似這種你不讓我活，老娘絕不讓你好過的心理，應該是從那個混蛋小子身上感染來的吧。想到自己落得今日下場，大都是因那小子的原因，幽姬心裡就忍不住磨牙。
哼哼！
神魔之地可不是荒棄之地，那般頹敗的放逐世界能夠相比的，秦宇那個不肯吃虧的性子，指不定會被欺負成什麼樣。想到這兒，幽姬感覺心氣順暢不少，黑袍遮掩下的眼神，露出淡淡暖意。
這輩子怕是再見不到了，混蛋小子希望你運氣好些，若哪天折騰到魔道來，或許還有機會給老娘報仇。因她心裡清楚，即便崩掉老妖婆幾顆牙來，她終歸還是要死的。
「呵呵，要開始了，就讓咱們姐妹們看看，究竟是哪個小子，得了咱們為他準備的大禮。」大位上黑袍溫柔開口，抬手在前一抹，那些鑲嵌在頭頂上的幽綠圓珠，光暈在半空融合到一起，變成一層略顯暗淡的光幕。
這上面所呈現的，正是奉天大廣場的狀況，大位上的黑袍眼神落在那黑色石碑上，露出些許感慨。
這石碑傳承，雖不是聖宮中最強大的，卻是對魔體修煉最有裨益的一種，她廢了好大力氣才挪了出來。
不過這些都是值得的，木家得了這好處，自會履行約定幫她重獲新生，眼神似不經意掃過幽姬，黑袍下的眼神越發柔和。
突然，光幕上出現一絲波動，這是因為聖宮屏障開啟所致，大位黑袍下的身軀略微呆滯，旋即心下感慨。
難怪木家如此自信，不怕被人奪了先去，後輩竟出了這般麒麟兒，眨眼間即獲得聖宮認可，當真是不凡。她心頭鬆了口氣，如此自是最好，不然出了岔子，少不得又有一番麻煩。
緊接著畫面再變，奉天大廣場內憑空出現一道身影，似乎他自個都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獲得聖宮認可，呆在原地沒有動靜。
嘭——
大位一聲悶響，整座大殿隨之震顫，安坐其上內心欣慰、激動的黑袍，此刻死死盯著光幕上身影，誰都能感受到她內心中的震怒。原因很簡單，此刻出現的人，並非約定之中，那個木家小輩。
混賬！木雲禮真是越活越不成器，這麼簡單的事情，居然都給辦砸了！
一切就緒，只等最後一步，卻被人捷足先登！可憤怒歸憤怒，她卻決不能允許出現這種事情，否則木家一無所獲，豈會遵從諾言？
「全部出去！」聲音中那股子膩歪的溫柔勁兒，如今終於消散的乾淨，陰冷中寒氣直冒。
大殿中這群可憐人，都察覺到事情不對，這會根本不敢多說半句，轉身就向外走。
幽姬躬身行禮，努力保持著鎮定，不顯分毫向外退走，可她心湖之中，早已掀起驚濤駭浪，眼睛使勁眨了眨，才沒有流下淚來。
秦宇！是秦宇！
若換一個人，根本不會認得，恢復當年舊貌的他，可幽姬與秦宇本就相識於微末，自然不會看錯。
或許相貌有同，可那舉止間的某些痕跡，是模仿不了的。
片刻之前，她還想到了秦宇，哪裡想到此時，他便出現在「眼前」。
若非這些年心性多有磨礪，只怕她第一眼看到時，便已忍不住失態。
秦宇來了，就在這座活死人墓中，今日是什麼時候，幽姬自然是知道的，可任憑她如何想像都不敢相信，當年分離之時，還只能掙扎求生的秦宇，如今竟有了堂堂正正，踏入聖宮的資格。尤其，他是第一個進入聖宮之人，這其中的意味，更加讓她恍然若夢。
可緊接著，幽姬便擔心起來，這些年為了保存自己，她努力揣摩老妖婆的性子，她慣是虛偽無雙，即便數日前焚殺四人時，依舊那般溫柔無奈的語調，可見今日，必然是動了真怒！
雖說聖宮封閉之後，只剩下一群可憐人，但老妖婆身份非比尋常，又不知得了什麼法子，依舊保留了一定權限。
若她要對付秦宇，那可怎麼辦？幽姬心焦如焚，卻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半點提醒，若是表露分毫來，只能憑白害了自己。
走出大殿，所有人都等在外面，那些覬覦眼神又掃了過來，如今幽姬滿心焦慮，已根本無暇理會。
片刻後，大殿深處傳出一聲憤怒咆哮，聲音尖銳似惡鬼哭嚎，殿外這群該死未死之人皆身體顫慄，只有幽姬眼眸之中露出驚喜。
秦宇沒事！
他沒事！
……
奉天大廣場。
秦宇皺著眉頭，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石碑周邊空間突然泛出波紋，竟是要將它吞沒進去。雖不知黑色石碑是什麼，但直覺告訴秦宇，這事他不能看著。可聖宮中禁忌頗多，一個不慎就有可能，將自身置於兇險之間。
電光火石間，秦宇心裡蹦出個念頭，沒時間多做考慮，他毫無保留引爆了帝位魔體全部氣息。剎那間周身氣血沸騰，捲動身上長袍，當真氣勢驚天，便是身軀都憑空暴漲數寸，威嚴宛若大帝親臨。
果然這一招有用，石碑似被帝位魔體氣息吸引，輕輕震顫起來，抵擋著空間波動的吞噬，雙方形成拉鋸。
因彼此間有了聯繫，秦宇感應之中，這座黑色石碑上下，充斥著讓他心跳加速的莫名威嚴氣息。
傳承……這石碑是一道傳承……且無比強大！
這一刻，秦宇想到了木家，魔侍曾言他們似乎暗中有大動作，只因太過隱秘他未曾查明，莫非與這塊黑色石碑有關？
念頭一閃而逝，秦宇眼神堅定，不管是否與木家有關，既然將石碑放在爺面前，就沒收回去的道理。
一步邁出，腳下青石瞬間粉碎，整座大廣場震動轟鳴，秦宇身上聖子甲自動浮現，強悍氣息暴漲。
魔體為魔道最高淬鍊肉身之法，可歸根究底用於戰鬥，不止修煉主動突飛猛進，遇敵廝殺更是霸道絕倫，講究一個敵愈強我愈強。
一步落下，秦宇沒有半分停頓，緊接著邁出第二步，體內氣血翻滾更加劇烈，額頭上青色血管高鼓。
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一聲聲巨響中，他與黑色石碑間距離越來越近，周身氣息一漲再漲，頭頂之上竟有魔氣憑空而生，凝聚成一方巨大魔首，它虛幻如霧閉合雙眼，似一陣風便可吹散。
可就在秦宇踏出第七步時，這魔首徹底凝聚，其眼眸驀地睜開，似兩道閃電撕開了漫天迷霧！
黑色石碑周邊的空間波動，驀地僵固旋即分崩，耳邊隱約之間，似乎聽到了一聲痛苦、憤恨尖叫。
秦宇停下腳步，體內狂暴氣血緩緩平復，隨著骨骼爆鳴之音，身軀回到原來高度。緊接著，他口中悶哼一聲，口鼻之間各有些許鮮血溢出。
魔體遇強則強，卻並非沒有極限，而是某種類似的透支秘術，若施展出超極限的力量，自要承受反噬。
秦宇抬頭，看著正在消散的魔首，心頭生出一絲明悟，聖皇宮為聖宮之主居處，而成就聖皇的唯一條件，便是達到聖階魔體。他如今雖只是帝位，卻也可以勉強調用起，聖皇宮中蘊含的聖皇魔氣，凝聚成了這隻魔首。
若非如此，恐怕他今日非但不能奪下石碑，反而會因為衝動之舉，遭到極嚴重的創傷。剛才那聲尖叫，雖然極其虛幻，可秦宇因有太虛渡海鈴，可以清楚的辨識到，其中蘊含的怨毒、不甘。
要拿走石碑的究竟是誰？
眼中陰晴不定半晌，秦宇深吸口氣抬手擦掉口鼻處血跡，邁步來到黑色石碑前，抬手按在上面。
便在秦宇落手瞬間，奉天大廣場中，憑空出現數道身影，其中兩人正是木慕、董含珠。前者清楚看到了，秦宇手按黑色石碑上，眼珠瞪圓悽厲尖叫，「不！」
整個人已沖了出去，狀若瘋魔。
可沒等木慕靠近，一圈黑紫光暈爆發，將他直接打飛出去，人在半空中時，便大口大口噴出鮮血。
待落到地上，砸碎了鋪地的青石，一路犁開地面，「轟隆隆」的向後滑行。即便如此，木慕一雙眼睛，也沒從秦宇身上挪開半點，看著黑紫光暈越來越濃，將他逐漸淹沒在內，眼中滿滿的都是怨恨與絕望。
是他的！這本該是他的！
完了……一切都完了……
董含珠瞳孔劇烈收縮，他出身董家高門大戶，在魔道中地位極高，自然有著相應的眼界。很明顯，姚斌剛進入聖宮不久，便獲得了某種強大傳承……呈黑紫光暈，氣息又如此磅礴，難道是……抿了抿嘴角，內心強大如董含珠，此刻也有些木然。
姚斌本就一騎絕塵，現今若真如所想，要他日後如何追逐？
木慕雙手插入地面，不顧十指血腥淋漓，生生讓自己停下，披頭散髮跳起來，「諸位，姚斌如今所得乃是聖皇傳承，如今他還未能融合，誰能爭奪過來，便可一飛沖天！」
所有人一怔，沒有心思去考慮，木慕如何知曉此事，一道道眼神變得炙熱。
聖皇傳承，這可是聖皇傳承！
即便知道，木慕是打算攪混水後再趁機出手，可這個誘惑沒人能擋得住。
若只是一人兩人，秦宇聲名在外，未必有人敢出手，可現在大廣場上人越來越多。
大家一起發難，即便姓姚的厲害，也絕對擋不住。
若萬一幸運，能夠奪得傳承，便改變命運！
木慕焦慮咆哮，「諸位不要再猶豫，一旦傳承融合完成，你我便再無機會！」
聲音尚未落下，眾人炙熱眼神中，那威嚴無雙的黑紫光暈，突然開始向內坍塌，眨眼功夫便全部消失不見，露出秦宇身影。
唰——
他眼眸睜開，漆黑雙目之中，似有千百雷霆浮現，煌煌然威壓大勢，鋪天蓋地橫掃。
木慕身體僵直，嘴巴張開卻不能喘息，像是丟在岸上的游魚，眼神絕望。
傳承……已歸位……沒機會了……徹底沒機會了……
眼珠子轉了轉，表面細微血管快速膨脹充血，變成滲人的血色！
「啊！姚斌，我殺了你！」
悽厲尖叫中，木慕身體表面，燃燒起一層白色火焰，它看似冰冷，卻有著難以想像的恐怖高溫，空間猛地扭曲。
秦宇神色淡漠，看著瘋狂衝來的木慕，抬手向前一按，虛空之中大手驟然浮現，將他悍然按落。
「轟隆」巨響地面多出巨大掌印，木慕躺在其中鮮血洶湧而出，轉眼將長袍打濕，染紅了身下地面，周身白色火焰已被直接拍滅。
「殺我，你想死嗎？」
聲音平靜，可每一個音節落入耳中，都給人無盡威嚴之感，便似端坐九天之上的神袛，心念所動便可生殺予奪！
轟隆隆——
聖宮之上，蒼穹間千百雷霆憑空浮現，貫穿長空雷光輻射十萬里，滾滾聲浪響徹九霄……為尊者賀！聖子之位塵埃落定，自今日起，這片空置十萬年的恢弘殿宇，終於迎來了自己半個主人。
奉天大廣場上，眾人臉色蒼白，眼眸之中升起深深的無力，他們本欲趁此機會一搏，卻哪裡想到根本不等他們出手，一切便已落幕。
絲絲縷縷黑紫光暈再度出現，它們從腳下的廣場，周邊的殿宇，自整個聖宮的每一處角落飛來，匯聚到秦宇身上，凝聚出一套尊貴、華美，擁有無雙威嚴氣息的長袍。其上每一道紋理，都似蘊含某種天地至理，只是站在那裡，便扭曲了規則，讓它們俯首膜拜。
聖子甲雖占其名，卻並非獨一無二，魔道中立下大功勞者，亦有機會獲得賞賜。可聖衣魔道之中僅有兩套，一套名為大聖袍，為聖君陛下所用，一套為小聖袍，乃聖子殿下所有。
小聖袍加身，無需任何人冊封、認可，即刻起秦宇便是，魔道中唯一的聖子……其位，尊崇無上！
理論上說，聖君大位空懸時，秦宇便是魔道中，位份最高之人。
規則扭曲，空間隨之震顫，讓秦宇如同置身霧中，迷濛之間更顯威嚴。他眼神緩緩掃過周邊，所經處眾人臉色大變。
今日有資格進入聖宮的，自沒有庸碌之輩，心高氣傲再做難免，可在秦宇眼神下，卻不得不低頭。
「你們，也要殺我嗎？」
這一句重若泰山，沒人敢於承受。
噗通——
「參見殿下！」第一個人行禮跪伏，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董含珠眼神露出一絲痛苦掙扎，可掃過秦宇冰冷麵龐，知道他今日必要立威，若觸犯即便雙方舊識，也絕不會留手。
深吸口氣，他單膝跪地埋下頭去，心中有不甘，卻沒有怨恨，因董含珠很清楚，若是彼此對換身份，今日他也會這樣做。
這一跪，敲碎了最後幾人，心中最後的堅持。董含珠都已俯首，他們又有什麼資格，對秦宇表示抗爭？只有木慕一人，倒在地面掌印中，整個人臉色灰白至極，如同一根失去生機的朽木。
縱使內心足夠強大，這一刻秦宇仍心潮澎湃，自踏入神魔之地，一路行到今日，無數次死裡逃生。可今日後，持魔道聖宮聖子身份，放眼神魔之地間，再無人可輕易左右他之生死。
這並非實力提升，而是身份改變所致，可相較而言要成就聖宮聖子，絕對比突破劫仙境更加困難。
放眼魔道十萬年，劫仙境幾何？聖子，則只秦宇一位！
……
聖皇宮外，木向林臉色慘白，腰背卻挺的筆直，眼神直勾勾看向聖宮。雖說姚斌是第一個進入之人，可他隱約知道老祖的安排，聖宮中的那位絕不會允許，他輕易獲得傳承。
木慕還有機會……他也還有機會……突然之間，蒼穹上雷霆炸響，「轟隆隆」滾滾聲浪，激盪八方六合。
木向林身體一顫，抬頭看向那雷光之下，憑空生出的朵朵祥雲，感受著心頭間本能生出的敬畏，他嘴唇哆嗦起來。
聖子大位已有歸屬！
木慕進入聖宮不過數個呼吸……眼前一陣發黑，木向林咬破了嘴角硬撐過來……還沒有塵埃落定，還沒有……皇位魔體境界外加聖祖聖物在手，木慕怎麼可能，會毫無還手之力？
神思恍惚不知過了多久，聖宮表面屏障，如潮水般向兩側分開，露出一條通道。這是真正的打開，與之前允許眾人進入，所代表的意義截然不同。
哪怕知道聖子大位已定，看到這一幕聖宮外仍掀起一陣低呼，諸多魔道大人物們，心頭輕顫。
開啟聖宮屏障……這可是專屬於聖君的權利，聖子尚不是聖君，卻能提前執掌部分大權。他們恍惚之間明白，今日起魔道的天變了，或許今日的聖子實力尚弱，但他已有了立足魔道自成一方的資格。
進入聖宮的魔道弟子，分成兩列沿著裂縫快步走出，雙手低垂恭謹站在聖宮外。
有兩人還未現身，一個是秦宇，一個是木慕。
木向林抬手擦去嘴角鮮血，臉上浮現一絲潮紅，可不等他落手，一道身影自屏障縫隙邁步走出，小聖袍神光自成璀璨耀眼，所經處空間扭曲，卻依舊能辨識其中身影。
不是木慕……
這個念頭如刀鋒劈開腦仁，一直痛入心扉，擊碎了心頭所有堅持，木向林一口鮮血噴出，仰面倒下。
魔侍眼眸之間，充斥著難以置信，有種驚喜來的太快，心臟無法承受的緊迫。可他終歸是魔侍，歷經無數磨礪，方才有今日成就的魔道頂尖人物，深吸口氣壓下所有心緒波動，上前一拜，「魔侍安陽，拜見聖子殿下！」
聲傳四方。
以安陽身份、魔道資歷，即便面對聖子亦無需低頭。可今日一拜卻不可少，他正要用這一拜宣告整個魔道，聖子之尊高於一切——堂堂魔侍大人都躬身行禮，試問誰有資格在聖子面前拿大？
短暫沉寂，聖宮外聲潮如海。
「我等參見聖子殿下！「
今日，大局鑄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