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再次見面,已經是恍若隔世。
司寒爵從加護病房轉到了重點病房,狀態還是很虛弱。
可他正半躺在床榻上,手上拿著平板,在處理工作,司寒爵另一隻手還吊著水……
他穿著病號服,額前的碎發全都落下來,面色蒼白透明,雙唇是淡淡的白色。
他要不顧身體做事,這裡的人自然沒人敢攔他。
在聽到有人進門的動靜後,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抬頭看向來人,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光亮。
唐慕瑤同樣黑沉的眸子裡,倒影出那張冷峻的面容,透著病態的白,當真是憔悴了很多。
她就站在門口,面上沒有表情,和人隔空對望。就像是面前這道門,將兩人早已隔開成兩個世界。
「……過來坐吧。」
長久的靜默後,竟是司寒爵率先打破那份怪異的寂靜和尷尬。
唐慕瑤垂眸上前,她的步子也不艱難,但坐在床邊的身子卻如此沉重。
許久,頭頂才響起男人複雜難辨的聲音,「你瘦了……」
唐慕瑤沒有說話,司寒爵看著那張瓷白細膩的臉,忍不住伸手去撫摸,他能明顯感覺到女孩身體慕地一僵,但他仍是沒有放開。
那布滿薄繭的五指,來回在她的臉頰上輕輕觸動,就像是迷戀一般,捨不得移開。
「你都長這麼大了……」
他說什麼,女孩來之前,覺得自己都能忍受,但她沒想到男人能這麼厚顏無恥地講出這句話。
唐慕瑤一下打開他的手,雙目冷冷地看著他,直接開門見山地道,「司寒爵,我知道是你陷害了雷玉澤,當天在婚禮上,是我開木倉傷了你,你想報復,可以衝著我來,和其他人無關。」
「陷害?」
男人還留在空中的五指收回,有些眷戀般細細地摩擦了一下。他淡淡地浮上一層讓人如墮冰窖的冷意,慢條斯理開口道,「如果不是他帶著木倉械,又怎麼會有後面的事,他本來就該死。」
唐慕瑤冰冷地笑出聲,「就算沒有雷玉澤,當時我也會用刀捅你。」
男人面容倏地一震,變得不敢置信和複雜冰冷。
「我不信,你對我恨之入骨嗎?」
唐慕瑤幾乎咬爛她自己的唇瓣,她從嘶啞的喉間滾出一個字,「是。」
司寒爵的面色更加蒼白,他甚至有些呼吸不上來,眼前有些眩暈的黑。
醫院監控心率的儀器在這一刻發出尖利的報警,滴滴滴地叫個不停。
房外很快有人衝進來,唐慕瑤被擠到一邊,他看到司寒爵被重新套上了氧氣罩,原本纏著繃帶的胸膛上又有殷紅的鮮血漫出,是傷口開裂了。
「病人現在很危險,請無關人等去房外等候。」
趙行憤怒地看向唐慕瑤,將人拽出病房外,忍不住怒聲相向:「唐小姐,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是純粹想把司總氣死嗎。好啊,他如果死了,你那個雷玉澤我敢保證他一輩子也別想從獄裡出來了!」
唐慕瑤在狂風暴雨中,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她也同樣提高聲調,「那你們就應該知道,這種套路對我沒有任何用。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再回到司寒爵身邊,即使回來了,也不是他當初要得那個人。
趙先生為了你老闆的身體健康,還是多勸勸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