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得到消息,班長因為極其強悍的身體,終於挺過了這次意外打擊被救了回來。我和王麗茹都長鬆了一口氣,緊繃著的心,也放下了。
之後,我們來到了「大道投資公司」所在的街道,位於潞城高新區新建成的某棟寫字樓中。因為這兩年潞城剛剛開始發展這片區域,所以論人氣,這裡比市區要慘澹許多,雖然是大白天的,但寬闊的馬路上稀稀拉拉見不到幾個人,大片建成的樓房因為沒有足夠的人數支撐,基本都處在空置的狀態,這家公司選在此地,當然目的就是為了隱蔽,而非賺錢了。高新區到了晚上,幾乎是一片漆黑,根本見不到什麼燈光,所以不管是當地人,還是外地人,都稱高新區為「鬼城」。這確實很形象。
封住大樓的前後出口,這次是警察、特警、武警三部齊出,動用的武器也從手槍到衝鋒鎗無一不齊,而大樓里安靜的令人感到害怕,甚至物業的管理人員見到我們都大吃一驚。而查看他們來訪登記本上明白無誤的記錄,就在我們趕到前三分鐘有四個人上樓去了大道公司,登記的姓名居然用的是真名,因為四人中就有王賀軍在。
王麗茹說道:「壞了,說不定已經出事了。趕緊的,上!」說罷,立刻帶領一隊人和我從樓梯先摸了上去。
這一路並沒有我們想像的那樣驚天動地,甚至安靜的都讓人感到可怕,很快我們就到了公司所在的六樓,只見靠近最里一間的寫字樓大門開著半邊,裡面的情況一覽無餘。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王賀軍四人,和一個禿頂的中年胖子相聊甚歡,時不時的有大笑聲從裡邊傳出來。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問道:「會不會是咱們估計有誤?」
王麗茹顯然也有些不太理解,將手槍插回槍套,低聲對隊員道:「你們在外面等著,我們先進去看看什麼情況。」
說罷,我倆走到寫字樓門口敲敲門,五人齊齊朝我們看來,王賀軍首先起身說道:「王隊來了?我只是帶朋友來談點事情,沒想到都跑來這裡抓我了。」
他半開玩笑的說道。王麗茹卻警惕的打量其餘四人一番道:「王哥,不是老妹不給你面子,上班時間出來辦私人事情雖然違反規定,但性質並不嚴重。我之所以會來找你,是因為劉長山的屍體,你知不知道它被弄哪兒去了?」
王賀軍裝作很吃驚的樣子道:「劉長山的屍體怎麼了?難道被破壞了?」
看他的樣子,真假難辨,王麗茹說道:「劉長山的屍體失蹤了,難道你不知道?」
「什麼?警察局內的屍體也會失蹤?這不可能啊!我走的時候還好好在哪兒呢?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它自己跑出去了?」
王賀軍這個才不正經,這最後一個問題,也太流氓了吧。
一聽這話,屋子裡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王麗茹不動聲色的繼續說道:「完全有這個可能。」說罷她跟王賀軍說道:「把事兒辦完,趕緊回來辦這案子。」
「你放心吧,耽誤不了事情。」
不由分說王麗茹將我拉出了房間,出了屋子我問道:「這種鬼話你都相信?這老流氓,說的也太假了。」
「你有沒有觀察那張茶几?我通過玻璃鏡面的反光,很清楚的看見劉長山的屍體就趴在屋子天花板上,只要抬頭,就一定能看見它。」
我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忙說道:「難道,他們已經要動手了?」
「如果我判斷的沒錯,應該是這樣。」走到樓梯口,我們赫然見到埋伏在這裡的一小隊人馬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下,我們無不大吃一驚。我趕緊上前探視了他們的脈動,萬幸的是沒人受到致命傷害,都還活著,他們應該只是遭襲被打暈了。
我們所不明白的是,這些高度警惕並且身上持有強大武器的刑警,六個人被擊暈,卻竟然一槍都沒打出來,甚至連異常的聲音都未發出,足見偷襲之人的速度有多快了。是真正的一次打六人啊。
正當我們還在為這事兒感到震驚時,屋子裡傳出了清晰的碎玻璃聲,王麗茹低聲道:「壞了。」接著抽出手槍率先衝進了屋子,我也立刻跟了進去,只見王賀軍四人盤膝坐在地上,閉著雙眼嘴裡念念有詞,就像修煉武功心法那樣,幻首趕忙說道:「你要小心,這很明顯是天地風雷四個方位,他們在催動鬼靈行動。」
其實不用他說我也知道,因為在圈子當中,劉長山的屍體正在「翩翩起舞」,只是姿勢僵硬看來就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一般,而那個禿子也是笑容盡收,此刻站在靠窗口的位置,雙手呈現出古怪的血紅色。
這五人翻臉也翻的太快了,實在比翻書還快。剛才還客客氣氣的說笑著,突然間就要拼命了,不過最令我吃驚的並非是這裡即將展開的一場巫師大戰,而是鬼靈這門上古邪術的暗中修煉者,居然是一群所謂的白巫師。孫琮、劉長山,只不過是他們棋盤上的兩顆棋子而已。這樣他們既能得到鬼靈的威力,又可以保留白巫師的「純潔」,真是一舉兩得,思慮之縝密,用心之險惡無不讓人嘆為觀止。
感覺,這樣的白巫師,比起黑巫師行事來,真是較之更為甚者。
王麗茹舉起手中的槍大喊道:「我命令你們立刻停止違法活動,接受警方聞訊,否則……」她話還沒說完,只見一個身著長皮衣,頭戴禮帽口罩將自己五官遮的嚴嚴實實身材高大肥胖的人走進了屋子,這人隨手將大門關上,接著拖過一台實木的寫字檯堵在了門口。
這人走進屋子後,空氣中立刻瀰漫著一股腐臭的味道,令人作嘔。看來,真正的鬼靈出場了。
禿子看見胖子後,面色大變,急喊道:「你們違反了巫師族的協定,你們將會受到最殘酷的懲罰。」
王賀軍冷笑道:「在你們利用自己的能力,不斷殺死手無縛雞之力光明聖教教徒時,有沒有想過咱們之間的協議?我們放棄修煉禁術,最終得到的就是你們的迫害與屠殺?既然如此,我們還有承認協議存在的必要嗎?沒有協議,我們受什麼屁懲罰,幼稚!」
禿子道:「有話必須說清楚,最近發生的幾起光明聖教教徒被殺事件,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們不能憑推測就給人定罪吧?」
「無論你說多少廢話,我們絕不相信。」
禿子見他們說的如此決絕,也不存幻想,居然動手將自己雙手的皮膚給撕剝下來,只見血淋淋的一雙手精肉分明,極度駭人。眼見如此,王賀軍四人不再說話嘴裡念叨的更加迅速,而隨著他們語速的加快,劉長山舞動的動作也更加快速,忽然禿子甩動雙手,只見血珠朝四人所在方位劈面而去,竟然帶有風聲,而更令人吃驚的是,劉長山竟然以驚人的速度將散在空中的血珠瞬間全部抄在手中,只聽「刺啦啦」聲響不絕於耳,它身上沾到血水處冒起一陣陣的白煙,血水簡直如硫酸一般。禿子的能力,看來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巫術。
幻首說道:「這就是八大禁術中的血咒,你千萬不要被血咒師身上的血水沾染,否則要麼化成一灘血水,要麼成為終生被其控制的傀儡。」
我趕緊拖著王麗茹躲進了這間寫字樓的衛生間,透過門縫觀察著屋外的一舉一動。只見血咒師不停的揮灑著自己手上的鮮血,可是無論他出手有多快,血水有多分散,劉長山都能一點不差的抄入手中,雖然它皮膚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但那四名白巫師卻沒受到半點傷害。而且,劉長山似乎一點痛感也沒有,也不見有體力衰減的表現。
我正看得熱鬧,王麗茹身上的對講機響了,樓下的總指揮因為沒有接收到她的消息,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情況。王麗茹低聲說道:「這裡發生了內鬥,但還在可控範圍之內,你們千萬不要貿然進攻,否則可能會受到嚴重傷害,到合適時機,我會通知你們採取行動的。」
我估計,那個身著皮衣的胖子就是孫琮,也就是真正的鬼靈殺手,可是在這二人修煉的上古邪術體系中,劉長山的作用是什麼呢?難道只是一個會動的屍體?那麼它的存在似乎根本就沒有必要。或者是,我完全還不了解這上古邪術的真正殺招。
這時屋內的鬥法逐漸變的激烈,禿子不再是甩出手上的鮮血,而是雙手握拳,伸出大拇指對準四人,他每伸出一次,拇指頂端就會被擠出一股血線,當這股血線擊中劉長山的身體時甚至出現了火化現象,而空氣中皮肉燒焦的味道越發濃郁,王麗茹忍不住對著馬桶張嘴嘔吐起來。
不過,人體的鮮血總是有用完的時候,隨著禿子施法次數的增加,他的臉色越來越白,到後來嘴唇都開始泛白,額頭上的冷汗密密出了一層,而出手的速度則越來越慢。忽然,劉長山鬼魅一般移動到他面前,禿子已經失去了任何反抗之力,被劉長山直接掐著脖子拎了起來。之後,劉長山這具屍體轉過身子對著四名白巫師,赫然可見其胸前皮肉已經被完全腐蝕,露出了白色的肋骨,和耷拉著的內臟。
我也忍不住吐了。這不是嚇人,簡直是噁心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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