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大同最主要的印象只是來自於煤礦,所以我老覺得大同這個城市應該是髒兮兮的。不過進入大同地界後,我就知道自己的認識過於主觀了,作為華夏九大古城之一,大同是一座相當發達的旅遊城市,市區內有許多歷史古蹟,來這裡度假,也真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我在車中看見大氣磅礴的古城牆,各種造型的佛教寺廟,頗具古都風韻,讓人神往。我們在距離雲岡石窟不遠的一片獨立別墅區停了下來,很明顯這片區域應該是馬家專門修建的,有占地極廣的花園,別墅位於最裡邊,共有五層,以華夏古樓的風格而建,因為絲毫沒有現代建築的感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本來就存在的一處古蹟。別墅外圍院牆大門口正上方掛著一個門頭,上書「馬宅」二字。
看來馬家有錢,這真不是瞎說的,車子到了門口司機通過對講機通報了情況,很快一輛電動高爾夫球車開來停在門口,副駕駛的位置下來一人,正是馬松。他也算幫了我的大忙,如果不是他關鍵時刻對於風嵐的壓制,我能否贏得比賽還真難說,所以對於他的印象是非常好的。我下車後他見到我也非常高興,先來個擁抱接著道:「早聽說兄弟要來,我這幾天滴酒未沾,就為了今晚上能和你共謀一醉,你要有個心理準備,咱們可是不醉不下桌啊。哈哈哈哈……」
我笑道:「馬哥客氣了,我也就是一瓶啤酒的量,您幾位可別難為我。」
馬松哈哈大笑道:「就算我能放過你,老王肯定也不干,你今晚是喝定了,來,咱們先進去再聊。」
說罷我將身邊幾位作了介紹,二德子和他兩人本來就認識,不過盧海洋和馬曉霞就是頭一回見了,尤其是見到馬曉霞後馬松表情略微有些詫異,但很快就恢復正常,我暗中有些尷尬。
進了屋子後,我見到了傷愈後的老王,只見他精氣神十足,我倆熱烈擁抱,老王說道:「如果不是兄弟,我這條命早就丟在黑風台了,現如今不光是保住了命,自己侄兒也得到了救助,回頭想想這些遭遇,真覺得就像是一場大夢,大夢初醒。」
「那是因為你堅持選擇了善良,好人有好報嗎。」我也真心替老王感到高興。
這時,小女孩含著一個棒棒糖走了出來,只見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馬曉霞望了很長時間,才和我們打了招呼,對於這個小丫頭,我的感覺就是特別早熟,她所表現出來的狀態和她這個年紀的女孩絕不相同。
屋子裡的裝飾大氣奢華,一樓甚至有兩尊高大的銅人雕像,看的我是嘆為觀止,馬松領著我們進了會客室,送上茶水後,他坐下來道:「晚飯就在家裡吃了,不是老哥我吹牛啊,大同無論那家飯店的廚師都不如我們家的廚師手藝好。」
「馬哥,早就聽說馬先生實力雄厚,今天一見真是名不虛傳,他本人除了是這行里的大人物,應該也做實業吧?」我問道。
馬松猶豫了會兒才說道:「差不多吧,我們家從上好幾輩就替別人代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說了你可能不相信,我們賺的也就是代理中介費,只不過馬家後來出了一位很有經濟頭腦的人物,懂得錢生錢的道理,才有了今天這個局面。」
「真的很希望能見到馬先生一面,他一定特別忙?」我道。
「嗯……差不多吧,這次他不一定有空來,總之,咱們之間的交情才是最重要的,說了你可能不信,就連我這位弟弟,一年到頭都未必能見他幾面。」
「馬哥是馬先生的弟弟?怪不得那天讓風嵐那麼囂張的人都閉了嘴。」這點我是沒有想到,之前一直以為馬松只是類似於一個管家的角色,沒想到居然是他弟弟,那也十足是位大人物了。
「我是他堂弟,不過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和親兄弟也差不多。」說完這句話,馬松長長嘆了口氣,似乎是欲言又止。
「這麼大宅子,里外要是都由馬哥負責,確實也夠頭疼的。」
「真要是做事累死人但不愁人,我現在都快愁死了。」馬松眉頭漸漸凝結。
「您這麼大權力,還有什麼事兒能叫犯愁呢?」我笑道。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外人只能看見表面,哪知道裡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咱們家這位大小姐幾位也見到了,從小就聰明懂事,她媽媽去世的早,這種女孩本來內心就敏感,加上我這位大哥經常不回家,這孩子基本上從出生到現在都是我在照顧,萬幸老王來了,孩子也很信任他,我身上這擔子才算減輕了不少。」
別人家事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能夠看得出來,如果不是因為心內情緒過於鬱結,馬松也不可能和客人扯自己的家事,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以馬雲祿的地位財富,不顧家的原因無非就是大多有錢人都會犯的錯誤,在外有了女人,而這個女人已經嚴重影響到這個家庭,悲劇的是,家庭里所有成員最終發現他們加在一起還不如一個半道殺出的女人重要,心態失衡,家庭矛盾則會日益突出,人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話一點都沒錯,有錢人終歸也有煩惱。
好在馬松之後沒再說這些沉重的話題,我們聊著天一直到吃飯時間,上了餐桌沒一會兒,老王抱著女孩下樓來,女孩換了一聲公主裝,顯得十分可愛。看的出,她對於老王確實非常依賴,這或許就是緣分吧,兩個身份千差萬別、地位懸殊的人,最終卻成了彼此最信任的角色,而本應最值得信任的父母卻都在女兒這兒放棄了屬於自己的「特權」。
我們剛剛坐定,一名傭人打扮的中年婦女急匆匆的走進來,在馬松耳旁道:「馬先生,大少爺回來了。」
馬松有些詫異道:「他今天回來了?還真趕巧呢。」話音未落,只見一個身穿西裝,樣貌英俊,身材高大的少年大步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打扮妖艷的女人,看年紀明顯比少年大出不少。
馬松起身道:「洛河,今天家裡正好來了客人,丫頭多虧了他們,才能平安回來。」
少年停住腳步朝我們望來,馬松朝他介紹我道:「這位是方南燕。」說罷又依次介紹了我的人。
少年走到我面前,表情倨傲,我從內心討厭這種自高自大的紈絝子弟,不過畢竟是客,我略懷牴觸心理的起身準備和他握手,沒想到少年走到我面前居然深深鞠了一躬道:「你是我妹妹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說罷再無一句話,轉身朝樓上走去,莫名其妙的行為讓我著實摸不著頭腦。
馬松笑道:「這倆孩子的母親去世的早,有些事情我們教導程度不夠,見笑了。」
「千萬別這麼說,這些情況的出現,本身受傷害最大的就是小孩,我能理解他們的心情。」
之後沒多久,少年換了件衣服和那個姑娘徑直出去了,小女孩大聲道:「哥哥,你去哪兒?」
「你少管。」少年對自己妹妹口氣並不友善。
之後上酒菜,就如馬松所言,這頓飯的標準絕對不比任何大飯店的豪華套餐遜色,而且色香味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們喝了個七暈八素,馬曉霞的酒量遠超我們諸人,喝到最後也只有她能坐穩,老王早就滑到桌底下去了。
去客房休息時,馬松摟著我胳膊道:「兄弟,明天哥哥帶著你好好轉轉,給你散心啊。」
我雖然也是頭重腳輕,但比他要好些,也不知道是誰送的誰,反正我肯定是由傭人帶去房間的,這裡的客房和賓館裡的豪華套房沒有差別,裝修豪華舒適,一張圓形的大床鋪著潔白整齊的床單和蓬鬆柔軟的蠶絲被,馬曉霞扶著我坐在床上,給我倒了杯水道:「一喝上就控制不住,我都替你擋酒了,還見你在哪兒跟人碰杯子。」
「來了就是喝的,否則別人會認為你看不起他們。」
馬曉霞邊卸妝邊道:「明天你陪我去朝陽寺一趟,我有個姐妹曾經在那裡求過簽,說靈驗的很,我也想去求個平安簽。」
「那沒問題,反正來就是玩的。」我躺在床上只覺得酒氣一陣陣朝外翻湧,終於忍不住,趕緊跑去廁所吐了個通透。
我突然就想起了小白免問長頸鹿的那句話,「你吐過嗎?」
就這麼折騰到了大半夜,總才算睡著。第二天一覺睡到日上三竿,馬曉霞是早就起床了,穿戴整齊的坐在落地窗旁的靠椅上喝著咖啡看報紙,我趕緊起床梳洗完畢道:「可不能耽誤去廟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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