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霞略帶同情的表情看著那個女人說道:「這種情況我見的太多了,上一部電影合作公司的老總,他妻子就因為這種事情過來鬧了個稀里嘩啦,好像我接觸過的有錢人,絕大部分都逃不過家庭破裂的宿命,除非一方大度,能夠容忍對方在外尋花問柳。」
「你有這麼大度嗎?」我有點喜樂的問道。
過了一會兒,馬曉霞並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嘆了口氣,表情頗為惆悵。這反而讓我覺得不好意思,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可不是在為自己……」
馬曉霞捂住我的嘴巴道:「我從來不相信男人對女人的承諾,只要你真心愛過我那就成了,這麼多年在名利圈中混,我早已不配擁有完全美滿的愛情,只是希望你拋棄我的時間能晚一些到來而已。」
聽了這話,我心都碎了,一把將她摟進懷裡道:「你放心,我絕對做不出來這種缺德事情。」
雖然我一時衝動做出了這句承諾,但是我的腦海中,立刻就閃現出方婷兒的「倩影」,如果說將她們二人做個排名的話,馬曉霞一定是第二名。如她所說,在這個圈子裡浸淫太久,無論身體還是心理都不純潔,我不是聖人不可能一點不計較過去的事情,在這點上,我覺得幻首還是頗有先見之明的,他知道我遲早都會產生這種感覺。
周圍圍觀群眾聽到少年這些話都開始議論,局面對女人極其不利,看來少年一番話已經成功影響到了所有人。以他的年紀,以他言之鑿鑿的說辭,不由得別人不相信,相對應的是女人瞠目結舌的狀態,她似乎想反駁少年的話,可是光張嘴卻說不出來話,這種狀態更加讓人相信,她就是一個做了缺德事的第三者,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小三二奶了。這時,少年找來的托兒趁機起鬨道:「有人做賊心虛嘍,你騙人錢財也就算了,謀財害命、趕盡殺絕,那可就是缺了大德,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接受陰謀敗露的現實情況吧。」
人群里居然有人叫好,我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且不論馬家這場家族內部糾紛,我實在無法想像一個頂級的巫師家族成員,居然會被一群沒皮沒臉的普通人弄得焦頭爛額,看來時代真是變了,流氓也能超越自己,擊敗比自己強大一萬倍的未知世界對手。
正在這時,三輛車子遠遠開來,我估計又有好戲即將上演,當下屏息靜氣的等著。果不其然,三輛奧迪停在了大樓的廣場前,打開車門後,十幾名身著黑色西服的年輕人下了車子,這場面和電影電視上的黑社會老大出場差不多。當最後一個身著米色風衣戴墨鏡的人下了車,我一眼就認出來他是馬松,只見他左右看了看後,就和身邊一人低聲囑咐了幾句,十幾名年輕人立刻散開擠入了人群中,他則分開眾人走到中心位置對少年說道:「洛河,你過來怎麼不和我打聲招呼呢?」
「二叔,我不是沒和你商量過,有用嗎?這個家誰願意替我說句話,誰願意替我屈死的媽,生死未明的爸說句話,老馬家現在是樹倒猢猻散,就看這女人一個人唱戲了。」
「洛河,你要相信我,我沒有謀奪你的家產,更沒有害死你的父親。」
「你騙鬼呢?如果我父親還活著,你為什麼不讓我見他?為什麼他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再在任何場合露面?如果你要證明我的話是假話,那很簡單,讓我父親露個面不就成了?你有這個膽量嗎?」
女人頓時語塞,我不知道別人是何感受,至少我看到她這幅模樣已經開始相信少年所說的話絕非空穴來風了。因為要證明這點,確實如少年所言,只要讓馬雲祿露個面不就成了?為什麼一件輕易就能辦到的事情,她寧可背負罵名也不願意替自己正名呢?
馬松道:「洛河,你聽二叔的,這事兒甭說你,其實我也在調查,絕對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們是馬家人,決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下說自己的家事、私事,而且你依靠這種手段,根本無法解決爭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不明白,我就知道自己爸爸肯定被人害死了。」
「洛河,你能不能別那麼倔?這事兒咱們私底下解決不成嗎?我向你保證,如果這事兒真有你所說的情況,首先我就不能放過她。你要是相信我,就別再鬧騰了,這對於解決事情沒有任何好處。」
「二叔,你究竟和我一頭,還是和她一頭,我記得老爸在的時候對你不薄啊?你現在怎麼能這樣?」
「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兒,我和大哥是本家兄弟,誰對誰都不可能有壞心。」
「是嗎?但有錢能使鬼推磨啊,二叔,你現在這個立場,我憑什麼……」
馬松馬上打斷了洛河的話,「洛河,你沒必要看誰都像是壞蛋,別忘了你從小是誰一手帶大的,還有曉曉這次被人綁架,我帶著人在外面找了多少天?對你們沒有感情,我何必做這些事情?我不奢望你因為這些,說我一句好話,但至少別懷疑我對你們家不安好心吧?這麼多年了,我盡心盡力的圖啥呢?話再說回來,就算我貪錢好財,但跟著你爸,難道我就沒錢賺嗎?」
這一席話反駁的馬洛河無言以對,馬松見狀,就皺著眉頭對中年美女人揮了揮手。女人沒再說話,轉身朝大樓內部走去,馬洛河起先攔在她面前,兩人對視了會兒後,洛河終於讓開地方,女人快速走了進去,很快就沒了蹤影。
馬松皺緊的眉毛這才鬆弛下來,他上前摟著馬洛河的肩膀道:「你的心思我了解,給我一點時間,一定把這事兒做好。」之後馬松驅散了那些托兒,一場鬧劇到此就算煙消雲散了。
我注意到大樓周圍停著的幾輛車子也緩緩離開,應該是早已到場,防止情況出現惡化的警察。由此可見,馬家在當地的勢力可見一斑,隨便換一人聚眾鬧事只怕早就被無情驅散了。
「這就是家大業大煩惱大,好好一戶人家,有權有錢,結果鬧騰成這樣。不過,講真,如果馬雲祿真被這女人給害死了,那對於巫師界來說,絕對是炸彈一樣的重磅消息。」我對幻首說道。
「如果馬雲祿真是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了,那就是好色的下場,你可得引以為戒。懂我的意思吧?」感覺幻首站到馬曉霞那邊兒去了。
「我說你是不是有點不厚道。」
「你這麼對馬曉霞公平嗎?」
……
我不太想理幻首了。
之後,我和馬曉霞一路遊玩回到馬宅已經是傍晚時分。沒想到盧海洋和二德子這兩人還沒回來,當晚是老王設宴款待我們,這次是在外面吃的,宴席還沒開始,飯店老闆就帶著兩名管理人員滿臉堆笑的走了進來,樂呵呵的說道:「馬老闆大駕光臨也不提前招呼一聲,要不是有人告密,我這個禮數可就失大了。」
馬松也笑著說道:「今天來這兒可不是我請客,不過在坐的都是我朋友,給你介紹一下。」說罷將我們挨個介紹一番,著重突出了我。
老闆對我那番甜言蜜語的巴結,好像我就是他親爸爸,這讓我多少有點小得意。可能最近實在被打壓的太厲害了,連這點自信都要沾沾自喜了。
馬松「呵呵」笑道:「你也別光說好聽話,意思盡到也就是了,趕緊忙你的去吧我們這還要吃飯呢。」老闆高興著退了出去,過會兒讓人送了兩包中華煙進來,馬松給了來人一百塊小費。
「在大同街面就是這樣,隨便去哪家飯店,老闆知道了都要來意思一下,這一年光小費就得花個兩三萬,倒頭算算虧死了都。你想,兩包中華煙,能值多少錢?」
「禮尚往來嘛?這種面子可是一般人花錢都買不著的。」我說道。
說實話,我真的挺羨慕馬松這種地位的。不管在巫師世界,還是人類世界,都被像大爺一樣供著,捧著。
「你有點虛榮了啊。」幻首說道。可我根本不想理它。
「開始確實挺能滿足虛榮心,但到後來就煩了,誰看見你都要上來客氣個沒完沒了的,好像不這麼做,我明天就會來這兒把門給封了,我現在感覺自己就像是倭寇鬼子,一副魚肉強搶百姓的長相。哈哈。」我們都哈哈大笑。
「凡事都得有個度,面子給的太足也確實是個負擔。」幻首竟然搶在我前邊,說了句「人「話。
說實話,幻首究竟年齡比我大一千歲,還是多少,不僅是我,可能連他也記不清了。幻首自然的張狂的資本,但自從跟了我後,則顯得低調不少,碰到我外出後,也儘量以我為主。今天這個場合,算是第一次在我面正兒八經的說了句話。
不過,我覺得它說的很有道理,也正是我想說的。突然感覺,我和幻首的想法,越來越有共同語言了。
「你說的太對了,來,咱倆走一個。」端起酒杯正要喝酒,忽然他手機響了,接通電話後馬松將手機放到我面前道:「找你的。」
我下意識的掏出手機才發現,因為忘記充電,手機已經自動關機了,打電話的是盧海洋,他們回來後因為找不到人,又打不通我的電話便打給了馬松,我說了飯店所在的位置,讓他們趕緊過來,掛了電話將手機還給馬松時,卻聽幻首說道:「這事兒好像有些不對。」
「哪件事兒不對?」
「馬松這部手機是那個女人送給他的。」
我有些詫異道:「真的假的?」
「我的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話可以騙人,但曾經發生的事情是無法騙人的。」
我想了想道:「你覺得這事兒和咱們有關係嗎?」
過了一會兒幻首道:「好像沒有太直接的關係。」
我沒有再說什麼,過了會兒,二德子和盧海洋趕到,隨之而來的還有馬洛河,對他兄妹二人的印象,讓我覺得雖然哥哥比妹妹至少要大出十幾歲,但似乎他還沒有妹妹懂事兒。
或許,我認為的這種不懂事兒,只是任性而已吧。畢竟,河洛是赤裸裸的「二代世子」。馬家,不論在巫師世界,還是人類世界,勢力都不能忽視。
隨即開席,我們吆五喝六的喝起酒來,我剛端杯子準備敬老王一杯,卻見馬洛河端著酒杯起身道:「王叔、方叔,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有妹妹一個親人了,老媽去世時要我照顧好她,不過很慚愧,我沒有盡到責任,所以我更要感謝你們倆替我盡到了責任。我不像老爸、二叔有一身好本事,所以也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們二位,但我相信好人有好報,佛祖一定會保佑你們的。」說罷他將眼前的酒一飲而盡。
一番話說得我心裡多少有些難受,如果沒有一顆滄桑的心,是絕對說不出如此滄桑的話語來的。河洛的這些話在我腦海里盤桓良久,最終我決定了將要做的事情,我對馬松說道:「馬總,能接電話給用一下嗎?我有事需要聯繫一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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