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言】
這一邊,莫沉蕭被蜥蜴男的爪子穿過了胸口的一瞬間,雖然失去了意識,可是依然還在半清醒半迷離當中,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來到了所謂的奈何橋邊上。
胸口被貫穿的劇痛已經消失不見了,周圍是一片蒼白,在莫沉蕭看來,這大概就是死亡的最直觀感受,他也該是一個因為執念而凝聚的靈體了吧。
「大哥哥,你怎麼了,怎麼躺在地上。」隱約中莫沉蕭似乎聽到了有什麼人在叫他,並且身體在不停的被搖晃著,如果死掉了怎麼會感覺背後有什麼硬的東西咯的他如此難受呢。
於是在強烈不適感的刺激下,他終於還是睜開了眼睛。
而眼前的哪裡是什麼地獄,什麼天堂,而是一個小姑娘眨著眼睛看著他,再看看自己的胸口,只有身上那件已經被破裂了一個大洞的衣服在告訴他,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可是明明已經被貫穿了胸口的傷,按道理在強大的修復能力也不可能恢復的,再看看自己胸口,就是連個疤痕都沒留下。
再看看自己,似乎還躺在昨天從屋頂上掉落下來的地方,大概就是這個小姑娘家的庭院裡。
「莉莉,你在那邊做什麼呢,快來吃飯了。」不遠處房間裡的母親呼喊著外面的小女孩。
「媽媽,有個大哥哥躺在花園裡。」小女孩看著窗戶的方向對立面的母親說道。
「什麼。」屋子裡的母親連忙探出了腦袋,可是在女兒的身邊根本沒有什麼人,「莉莉,你再這樣胡思亂想說謊話我可要生氣了,快點回來吃飯。」
「可是真的……大哥哥。大哥哥你去哪裡了。」可是當小女孩轉過臉的時候,剛才還躺在地上的人卻奇蹟般的消失了,小女孩站起來四處尋找著,可是絲毫沒有那個大哥哥來過的痕跡,到是地上的一個圓圈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就在剛剛那個大哥哥躺過的地方,有一個很大的被燒過的痕跡,那個痕跡看起來像是在地上畫了一個很大的圓,可是圓形的中間卻有一個方形的,並沒有被燒過的地方。
可是也就在莉莉的眼前,那個形狀漸漸的消失不見,花園的地面還是原來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跡象。
其實呢,莫沉蕭就一直藏在附近,因為身上的異能對於這種障眼法他還是比較輕鬆的,只是同樣被小女孩看到的印記也被他同樣看到了,地上的那個圖案不正是自己胸口帶著的那枚錢幣的樣子嗎,只是那個痕跡要比這錢幣的大上數十倍,讓他不由的有些懷疑,難道說他這次的獲救是和這個錢幣有關。
可是這不可能啊,這普通的一個錢幣哪裡來的這麼強的力量,如果有這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可是也沒在多想,自己還是先回去再說,昨天和蜥蜴男的戰鬥中,若不是自己大意,也不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而此刻在穆子宸家裡,整整糾纏了一個晚上的穆子宸也消耗了太多的體力,先不說要抵抗阿信的攻擊,一邊還要提防著旁邊那個假花月的行動,幸好之前莫沉蕭搞出來的那個蟲洞讓自己吸收了不少的電流,否則這下自己又該因為身體能量不足而陷入絕境了,可是這麼僵持著也不是長久之計,得儘快的想個辦法脫身。
但是主要令他不解的是,這一晚上僅僅只是阿信在步步緊逼,而那個假的花月卻似乎只是在一邊看著,有時候還會上前阻攔,也不知道這兩人到底是有什麼目的。
「阿信,沒想到到最後你竟然連我都想要除掉。」
「穆子宸,對我來講可能你曾經還是我的夥伴,可是因為你的懦弱已經徹底失去了你對於我有用的價值,已經沒有價值的東西留著也沒有任何作用。」阿信狠狠的說著。
看著已經有些精疲力盡的穆子宸,阿信已經做出了最後的準備,只要出其不意的將穆子宸的雙手砍掉,然後再給他的要害一個致命一擊,那麼穆子宸他就是再有本事,沒有雙手聚合器的力量,他也只能死掉。
所以就在他剛說完話之後,迅速的將攻擊轉移到了穆子宸的眼睛,然後就看到穆子宸隨即防禦的剎那,另一隻手衝著穆子宸抬起的雙手抓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直在旁邊圍觀的花月突然間沖了上來,竟然生生的為穆子宸擋下了阿信的攻擊。
「你這傢伙做什麼。」阿信憤怒的收回了右手,然後死死的盯著被他已經抓傷的花月。
「我不能讓你傷害他。」花月說著看著穆子宸,然後伸出手想要觸摸穆子宸的臉頰,「對不起我騙了你,我只是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當年被神秘人帶走之後,其實我也被變成了令人作嘔的怪物,這樣的我果然還是會被你討厭的吧。」
「美人計失敗了所以要用苦肉計嗎。好,既然這樣那你們就一起死吧。」此時此刻的阿信已經是抱著必須殺死穆子宸的願望了,不管如何這一次也是他最後的機會,如果殺掉了穆子宸,那麼他就會離世界之主更進一步。
被欲望完全占據了頭腦的阿信只知道,這一刻他不願意在忍耐,只差一步,就一步。
說著他已經變形的臉上開始出現鱗片,再然後就連那雙眼睛也開始漸漸凸起,利益和欲望占據了阿信全部的意識,如今強大的噬魂者,竟然開始變得像是那些噬魂屍一樣的失去了理智。
不等花月和穆子宸反應過來,阿信就像是一隻飢餓的野獸,衝著二人而來,那本該是兩隻利爪的雙手竟然突然間變成了十多個尖銳的指甲,像是空中散射的小飛鏢,衝著穆子宸的要害而來。
「混蛋。」花月突然間站起身來,然後黑色的頭髮結成發牆,竟然將那些小飛鏢阻擋了下來,「子宸你快點離開,這傢伙已經失去了理智。」
「殺掉你們,全都殺掉,我就是世界之主了,所有人就可以肯定我了。」阿信的聲音開始變得有些像是野獸的咆哮,然後繼續不斷的攻擊著,花月的發牆很快的被切割了開來,沒有了防備的花月身上被那些利刃割開了許許多多的傷口。
雖然不知道這個花月為什麼要這麼拼命的保護自己,可是他也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花月就這麼死在已經失去了理智連同伴都不顧的阿信手中。
隨即穆子宸再一次動用了雙手聚合器的力量,手中的火焰在空氣中和阿信的利刃對持著,一些利刃被穆子宸的火焰給融化,而一些又剛好繞過了火焰,從他的臉頰划過,還有不少直接切割著他的手腕。
「阿信,不要再執迷不悟了,現在的你馬上就要徹底的變成怪物了,在這樣下去你會毀了自己的。」穆子宸看著越來越暴戾的人喊道,眼前的阿信就是一直洪荒猛獸,在多的話都再也進入不到他的耳朵,他的意念里只有殺戮,殺戮。
「穆子宸,你知不知道,當年我為了你將那一家告你的人殺了個滅門,為的就是你能帶給我新的研究,開闢屬於我們的新世界,我甚至哪個時候覺得我可以將我的一切都交給你,可是你呢,你做了什麼。你竟然輸給了政府的一直禁止令。你的勇氣呢。你的目標呢。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阿信嘶吼著,加重了周圍利刃的攻擊頻率,而旁邊的花月為了幫穆子宸擋去一部分攻擊,再一次陷入了紛飛的利刃中。
那些鋒利的刀刃將她身上的皮膚割開,一道道紅色的傷痕清晰可見,可是她依然不停止,站在穆子宸的前面替他抵擋著利刃。
「阿信,你錯了,並不是我懦弱,而是……」
「而是什麼,你就是懦弱,當警察誤解你,將你關起來的時候,你又做了什麼。當面臨風口浪尖的時候,如果沒有我們四個人在你身邊你又算什麼。這個實驗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不是你想左右就能左右的。你是個懦夫,這一點永遠不能改變。」嘶吼的阿信徹底的撐裂了上衣,那龐大的身軀如今就是一直綠皮的大蜥蜴,伸著鮮紅的舌頭,那舌尖速度極快的衝著穆子宸過來。
「嘩啦」一聲,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可是不僅是阿信瞪大了眼睛,就連一直保守抵抗的穆子宸也瞪大了眼睛,那長舌頭沒有刺中自己,而是刺在了花月的身上,從胸口貫穿了後背。
「花月。」穆子宸驚呼。
「快走……」花月艱難的回過頭,然後衝著穆子宸說道「阿信他已經不再聽命於父親,子宸,我從出現到你身邊就沒想害過你,更不想讓你死掉,我只想讓你不要參與神秘人的事情而已。」
說這話的時候,花月的眼睛裡竟然有微微的淚光,即便是再假裝,這種東西也是很難掩飾的,在那雙雖然和真正花月不同的眼睛裡,穆子宸卻看到了身為一個人類所擁有的最真實的東西,眼前的這個女人,確實不想害他。
「混蛋。」不知道為什麼,穆子宸心中燃起了怒火,記得上一次這麼生氣是因為自己被神秘人欺騙失去了一切,而這一次,竟然是為了這個和花月那麼相似的人。
就像阿信說的,他一直都很懦弱,當他的實驗被迫停止的時候他的痛不比阿信少,可是作為隊長,他不能意氣用事,或許如果那個時候和阿信一樣多一些執著,是不是如今也就不會出現後來的痛苦了。
或許阿信說的對,自己就是個懦夫,不管什麼時候,就是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實驗室的夥伴也罷,花月也罷,又或者是這個時代認識的呆頭呆腦的莫沉蕭,他都沒能好好的保護。
甚至在阿信變成這樣的時候,他還在想著猶豫著,甚至抱有一絲的希望,希望阿信能變回原來的夥伴……
「懦夫,讓一個女人當你的擋箭牌,穆子宸你簡直是比小人還可惡的懦夫。」
匯聚了雙手全部的能量,他本想給阿信致命的一擊,可是就在兩隻手的火焰全部匯聚完成的時候,門口突然間出現了一個人,然後緊緊的拉住了他的手臂。
「千年老妖,冷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