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涵直接嚇哭了,猛的跳起來,咚一聲撞在了床板上,腦袋腫了個大包。
蘇何問也嚇得臉色慘白,也不管旁邊是誰就一把抱上去,結果抱住了他哥。
蘇何聞想推開他,但不知道是不是太害怕了,最終也沒推開。
最慘就是蘇越飛了。
一扭頭就看到一個蒼白僵硬的男人的臉貼在他旁邊,從來沒說過半句粗口話的蘇越飛當即就爆出一句:「臥槽!」
粟寶早就一衝而出,手裡幾個火球就跟不要命似的往那紙人身上砸去。
紙人發出了慘叫聲,十分可怖,不一會就被燒成了灰燼。
緊接著窗戶吧嗒一聲,一根紅繩斷了,落下一個雞爪骨。
粟寶把倒霉鬼、花心鬼、懦弱鬼、糊塗鬼……連同丑阿姨,一股腦的都扔了出去!
「抓住他!」小奶團大喊:「誰抓住他獎勵一個棒棒糖!」
「不,十個!咱不差錢!」粟寶一臉『我很有錢』的樣子。
眾惡鬼:「……」
不差錢就給十個棒棒糖?
「誰稀罕……」糊塗鬼莫名其妙的說道。
懦弱鬼第一個飛了出去,雙眼透出一絲凌厲,壓低聲音:「我稀罕!」
倒霉鬼:「臥槽,別搶我糖!」
花心鬼一腳踩在倒霉鬼頭上疾射而出:「待著吧你!」
糊塗鬼:「??」下意識跟了上去。
四個惡鬼猶如四柄黑色利箭,破空殺出。
他們一改平日裡的嬉皮笑臉,神色帶上了一絲肅殺——
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戰,正式開啟了他們鬼兵鬼將的身份!
後面追不上的丑阿姨:「餵……餵……等等我……所以這種時候我就是湊熱鬧搖旗吶喊的對嗎……」
紙人被燒成灰燼,屋內一下子又陷入昏暗中。
粟寶感覺自己好忙呀,馬不停蹄的用精神小火點燃蠟燭。
很快屋內亮了起來,還有個影子跟著晃蕩……
蘇何問下意識抬頭,只見新娘被掛在橫樑上,嫁衣空蕩蕩,只有個頭顱。
他差點嚇尿了。
「我死得好慘啊……」新娘幽幽哭泣,紅嫁衣隨風而動:「救救我……救我……」
眾人:「……」
粟寶:「自己下來。」
女鬼默然,真的就自己飄下來了。
「我想起來了。」她盯著地上那堆灰燼:「洞房的時候,夫君不小心碰到火燭,身上燒了起來……」
蘇何問心底緊張,這一段她剛剛的確說過,那時候沒注意。
「夫君一下子就著火了,他氣急的把火燭摔了。」
「但很快,他身上呼一聲就燒著了,臉也變了,是一個慘白的紙人……」
被火燒著,他發出恐怖的慘叫聲,伴隨著嚓嚓嚓的聲音,周圍陡然出現了很多紙人。
新娘就這樣被紙人啃食,最後只剩下頭顱,被掛在了梁頂。
聽完這個描述,大家只覺得涼颼颼的,涼到了骨頭裡,頭皮一陣又一陣的發麻。
「紙人……」蘇何問想起了後院那一屋子的紙人。
所以剛剛黑暗中,那群紙人是不是要吃人了。
還有那些來調查的官府的人、新娘家人以及一眾丫鬟僕人都消失了,也是被吃了嗎……
粟寶看著地上新的雞爪子。
「師父父說,鬼吃人不可怕,人吃人才可怕。」
蘇越飛將地上的涵涵撈起來,嘴唇有點哆嗦:「所以……是怎麼回事?」
粟寶指著地上新的灰燼:「當初跟新娘姐姐拜堂成親的不是人,而是一個紙人。」
「也就是說,沒有新郎,所以大家趕到的時候才會發現新郎消失了。」
蘇何問只覺得詭譎又恐怖,又問:「但剛剛那個紙人也是新郎……」
粟寶搖頭:「這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啦,要等師父父回來。」
畢竟她也只有四歲而已呀!
等她五歲了,她肯定又懂得更多了。
「但是紙人是不會自己動的,紙人必須要有人操縱才可以動,所以剛剛這裡除了我們,肯定還藏著一個人。」
只是好奇怪哦,這人怎麼藏的?
他們都把所有房間找了,都沒找到他。
蘇越飛皺眉,原來這一切都是人為搞得鬼!
是人就好辦了。
三舅舅眼底浮現一絲冷意,一方面也是被嚇得狠了,他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
抓了,必須得抓了!
蘇何問道:「那我們現在要出去了嗎?」
粟寶點頭:「嗯,出去了。」
嫁衣新娘被粟寶收進了魂葫里。
不知道這個新娘是剛剛來的,還是之前沒有醒來過,又或者之前沒人觸發過禁忌。
她雖然是厲鬼,卻沒有害過人,不然鬼屋嚇死過人的新聞肯定就滿天飛了。
「走!」蘇越飛一把抱起粟寶,快步出去。
終於又見到外面的光亮,遊樂園裡孩子們的尖叫歡鬧聲一下子驅散了陰冷和死寂。
蘇越飛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略微恍惚。
進鬼屋之前,世界觀還在。
從鬼屋出來後,世界觀崩塌了……
蘇越飛忽然問道:「粟寶……」
剛剛小傢伙丟出去的那幾個鬼,是真的鬼嗎?
如果是真的鬼,那大白天的可以行走?
粟寶道:「怎麼啦?」
她一邊說,小手手一邊在他背上輕拍,悄悄把三舅舅身上的陰氣拍散,再也不留一絲痕跡。
蘇越飛道:「那幾個追出去的……能抓到人嗎?」
怎麼想都不現實……
粟寶也有點不確定,但又相信鬼鬼們,四個惡鬼呢!
超凶的。
「肯定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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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鬼、花心鬼他們追著一道人影出了院子。
「看到他了!」懦弱鬼沉聲冷喝。
倒霉鬼:「禿頭的!」
花心鬼:「佝僂腰,塌屁股,一看就是三秒五!」
其他鬼:「……」
前面的人臉蒙在一片黑暗中,眼底浮起一絲驚懼。
突然他手一抬,一片黃紙嘩啦啦的飛了出來,黃紙落在地上,一片嘩啦聲中變成紙人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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