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涵外婆站在閻王殿門前,驚恐茫然。
她的想像中,閻王長得怒目圓瞪、凶神惡煞,兩條眉毛連在一起,跟兩個掃把似的倒豎起來……
比鬼還嚇人,一張嘴還滿嘴獠牙……
腦補著這些涵涵外婆剛進了閻王殿就噗通跪了下來,連連磕頭:
「閻王大人!我死得冤吶……」
正在寫作業的粟寶:「?」
看清是誰之後,她詫異一瞬,這不是涵涵姐姐的外婆嗎?
幾年不見,這就死了?
季常翻看了一下生死簿,果然是壽命已至。
「叫什麼,哪裡人,怎麼死的?」季常問道。
涵涵外婆戰戰兢兢的也不敢抬頭,一頓哭訴:「我叫韋芬芳,京都安呈縣人,xxx年x月x日出生……」
先是把自己平生講了一番,從小生活條件還是不錯的,結婚之後生了個女兒,後來死了丈夫,一輩子的希望就寄托在女兒韋婉身上。
「後來女兒有福氣,嫁進豪門,成為最有錢人家的二房夫人,生了一兒一女,兒子聽話、女兒可愛,原本這是最幸福的生活,如果不是那個小野種出現,我們可能就會一直幸福下去……」
粟寶筆尖頓住,不由得想起剛到蘇家時,涵涵姐姐那一言不合就要發脾氣、哭鬧的性子。
都被教壞了,在她們眼裡卻是可愛的。
「然後呢?」粟寶的聲音雖然還稚嫩,卻帶著森冷威嚴。
正在哭訴的涵涵外婆只覺得聲音有點耳熟,下意識想抬頭看去,卻忽然感覺什麼東西壓了下來!
她趕緊又低下頭,說道:「那是蘇家小女兒在外面生的野種,父親也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
一旁正慵懶倚著「野男人」沐歸凡:「?」
蘇錦玉斜眼,突然感覺有趣,太有趣了,也不知道等會這老太婆抬起頭來看到他們一家三口,會是什麼表情!
季常臉色難看,冷冷說道:「人家有身份有父母,你一口一個小野種!」
涵涵外婆狡辯:「的確是蘇家的孩子,但說她爸爸是沐歸凡,還是個什麼領導……這話我可不信!」
一定是蘇家為了給小野種一個好的身份,連什麼領導都扯出來了。
人家領導在京都任職,當初蘇錦玉可是跑到南城去了,再說了人家一個大領導能看上一個病怏怏的準備死的女人?
蘇錦玉抱著手臂冷嗤一聲:「太把自己當回事,別人需要你信不信!」
痴情鬼搖頭:「白活一把年紀,什麼都看不明白,愚蠢。」
涵涵外婆不敢頂嘴,只是心底奇怪閻王的聲音怎麼一會兒男一會兒女,一會兒小孩一會兒大人的……
閻王果然……神通廣大,很是厲害!
「繼續!」粟寶眼皮也沒抬,一邊聽她說一邊寫數學作業。
小學的數學不費什麼腦子,粟寶自學之後再刷題,刷多了就感覺根本不用腦筋。
涵涵外婆繼續說道:「那個小野種回來後,開始在家裡挑撥離間、興風作浪,經常欺負我外孫女,原本我外孫女才是家裡最受寵的女孩兒,她回來後沒幾天就變了!」
「每天都一臉弱小無辜的樣子,可會裝同情扮柔弱獲取她外公外婆和舅舅們的心疼了!可憐我外孫女什麼都不懂,就被她這樣算計了……」
「那個小孩年紀小小就小心思多,小白蓮!惡毒呀!」
涵涵外婆說到這裡抹了眼淚,哭得更傷心:「這小野種不僅爭寵挑撥離間,還陷害我的女兒——也就是她的二舅媽!」
「哪有那個小孩把自己二舅媽搞得都進了監獄的?我女兒的確也有做得不對的,但一家人還怎麼把自己二舅媽搞得進監獄了!」
涵涵外婆越說越大聲,在她心底,事情就是這樣的。
別人總跟她說是她女兒外孫女太作,是自找的。
可在那個小野種回來之前她女兒和外孫女也一直是這樣呀,怎麼以前跟女婿一家四口過得和美有幸福,那孩子回來就變了。
就是那孩子挑撥離間,搶走了她外孫女的寵愛!
「就是因為這樣,我女兒被迫離婚,兩個孩子明明是自己的也被搶走了,撫養權都不給呀!連見面探視都不給!」
「我一個老人家,沒有了女兒依靠,膝下無兒無女無依靠,就這樣開啟了悽慘的老年生活……」
「後來親家大兒子結婚,我好心去祝賀,卻還被趕出來……」
「我的外孫女也被他們教廢了,竟然覺得自己的外婆丟臉,還親手趕走自己外婆……」
「我的命好苦呀!」
涵涵外婆痛哭流涕,嚎啕大哭,企圖讓閻王看在她晚年如此悽慘的情況下,給她下輩子投個好胎。
最好就投胎成粟寶那樣的,首富家的團寵小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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