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開始了,小菲如願以償的坐上馬車去西山鎮。同行的有阮婆子和紫鵑外,就是車夫還有倆府里的管家和倆會幾下子的家丁,鐵蛋小菲交代紫鵑送到文濤院子裡。
車廂里有炭火盆兒,還算暖和,那倆家丁和管家都騎在馬背上緊緊的跟著馬車。出了漣水鎮,馬車一路往南,路上還有積雪,馬車想快也快不起來。
小菲不時的掀開車窗簾子往外看,路上雖然有行人,卻是極少。她不是為了看雪景,頭天不是拜託那個蛤蟆給姓白的帶話麼,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少奶奶,還早呢,就這速度估計到那裡得夜裡了。」阮婆子見小菲老是把頭伸出車窗外看,以為她著急,就笑著安撫。
「不是的,我就看看風景。」小菲糾正著,眼睛就瞥到異常。離馬車二十來米的距離,有一人騎馬,看不清那人的容貌,但是心裡卻有奇怪的感覺。
幾次看去,那人跟馬車的距離始終都是差不多的,不急不慢。這麼冷的天,一人一馬的,還不加快速度趕路?難道是姓白的?可是小菲看看那人的身形不像啊。
似乎比白少秋瘦一些,有點像那隻蛤蟆呢。等等,不會真是蛤蟆吧?小菲很是懷疑。興許是姓白的沒時間,就讓他來了?這樣一想,再看去,就是越看越覺得就是那隻蛤蟆了。
算了,管他誰來呢,有人跟著就行。話說這個朝代治安狀況也不咋地啊,自己在街上能讓人輕而易舉的綁走,那個劉掌柜的攜款私逃還被人搶了,不但貪的銀子沒了,還連命都送了。
算來,那個劉掌柜的還真夠悲劇的。辛苦的貪來貪去,結果鬧了這樣的下場,這叫什麼?閻王爺幫小鬼忙麼?治安不好的話,也沒辦法啊,難道要現去拜師學藝學功夫?
那也太不實際了,除非能遇到武俠小說里寫的來點奇遇,偶遇世外高人,然後收自己為徒,師傅幫著打通什麼任督,給點什麼真氣啊。小菲見阮婆子也好奇的伸出腦袋往外看。趕緊回身坐好,胡思亂想起來。
不管如何,現在知道有人暗中護著。小菲忽然很有安全感,儘管那人曾經吻了自己。現在想起來,小菲覺得自己也有錯,誰讓那晚讓人家抱著來著?是自己太大意了,給了人家那樣的機會。
路上無聊。小菲就跟紫鵑和阮婆子閒聊。但是她的問題,基本都是阮婆子回答的。
「阮媽媽,大少爺的案子破了沒?」小菲想起來問。
阮婆子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可憐的大少爺啊,連屍骨都沒收回來。」
「怎麼會呢?」小菲從來沒有跟紫鵑細細的打聽過,現在一聽就覺得奇怪。就算被殺的地方有野獸出沒,那也不會連骨頭都沒有啊?
事情發生了幾年。還是第一次有人再次問起,阮婆子心裡依舊難過,要知道那大少爺也算她看著長大的啊。但是現在是大少奶奶在打聽。阮婆子穩了穩心緒,還是把知道的都告訴了小菲。
說大少爺出事的消息傳回來後,是二老爺領著人前去處理的,管家他也跟了去,當地府衙收在義莊的屍首里沒找到大少爺的屍身。現場只看見被野獸撕破的大少爺的血袍。還有點殘肢。
無奈,只好回去建了衣冠墓。
見阮婆子嗚咽痛苦的樣子。小菲不忍再問了。她不過是好奇才問的,卻忘記阮婆子對樊文俊是有感情的。小菲有點內疚,怎麼就想起問這個呢?趕緊岔開話題,詢問樊家的田產怎麼不在漣水鎮,反倒在西山鎮?
阮婆子告訴她,漣水鎮的田價高,而早年剛好西山鎮有大戶人家舉家遷移京城,田地山林都要賣掉,樊家得到消息就去買了下來。買來後才知道被中間人騙了,明明是不好的田地,價格卻不低。
不然的話,西山鎮的人怎麼沒人買呢?當然,當他們回過味來,都太遲了。再想轉手賣,根本就沒有買家,也就只好低價租出去種,能收些銀子回來也是好的。
二房賣了山上的樹木,好歹也賺回點銀子,卻怎麼都不捨得花費銀子去補種樹苗,就那樣荒著了。
小菲聽明白了,隨口又打聽了往外租地,租金是多少。阮婆子說,這個她就不清楚了,因為那裡一直是老夫人派人管著的。
「哎,那老太太也夠缺德的,所以說後娘啊,就沒幾個好東西。」小菲忍不住嘀咕。
「少奶奶啊,這話您可小心點說,雖說是分家了,可是咱那宅院有良心不好的,回去當耳報神的。」阮婆子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罵那位老夫人,嚇得趕緊提醒著。
小菲笑著吐吐舌頭,心想本來就是麼。多過份啊,分家分的,把不好的都給大房了。
中午的時候,馬車在一個村子離停了一下,找了家面鋪子吃了面,沒敢耽擱碗筷一放,繼續趕路。小菲注意到,那個騎馬的沒跟進麵館。等馬車前行一段路的時候,她看過,那人依舊不遠不近的跟著。
放下車窗簾,小菲用手指輕撫自己的唇,這個仇以後是不是要找個機會報了才行?這樣的啞巴虧真的很不舒坦。哪怕找機會弄點瀉藥給他吃呢,總要讓他為做錯的事付出代價吧?
真是的,長得還不錯,卻有個臭脾氣,還不檢點。那副好皮囊給他真的是暴遣天物啊!長的帥就了不起啊?還好是在古代,這要是在現代,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好姑娘呢。
好奇怪啊,自己怎麼就沒遇到個,脾氣好、長的俊、品行也好的男人呢?小菲盤點著自己穿過來遇見這幾個美男,居然沒有一個百分百達標的,不是這樣的缺點,就是那樣的陋習。
哎,小菲很無奈的搖搖頭,要是能把他們拆開挑優點從新組合多好?蛤蟆的皮囊,姓白的脾氣、還有那個看賣藝的遇到的拽男的魁梧身材!身份麼,小菲覺得沒那麼講究,只要是單身就行了。
東想想西想想的,時間過的也不快,好在車廂里有帶來的花生瓜子,小菲叫紫鵑和阮婆子一起吃。阮婆子連忙說使不得,小菲卻不跟她多囉嗦,抓了一把塞了過去,又示意紫鵑吃。
紫鵑其實已經習慣了小菲的作風,但是因為有阮婆子跟著,她就不敢放肆。還是看見阮婆子開始吃了,才剝起花生來吃,渴了還有梨子。天擦黑後,終於到了西山鎮,掀開車窗簾小菲看見鎮上鋪子門口都掛上了燈籠。
管家上前徵詢小菲的意見後,找了一家客棧,要了三房間。男的住一間,小菲住中間的,紫鵑和阮婆子住另一間,等於把小菲夾在了中間。
叫客棧廚房做了飯菜送進小菲的屋子,管家他們則在樓下吃的。小菲還故意到樓梯口往下看,卻沒看見騎馬一路跟來的人。晚飯吃好,用夥計送來的熱水洗漱後,小菲就叫紫鵑和阮婆子回自己屋子休息。
管家還特意跟小菲說,家丁會輪流在房間外守著,叫她放心休息。小菲關好門,落了門栓就坐在床上。雖然阮婆子跟夥計招呼多給小菲的床加了被子,屋裡也擺上了炭火盆,被窩裡卻依舊冰涼,讓小菲真的不想鑽進去。
要知道在樊府,紫鵑每晚都提前在小菲的臥室里放炭火盆的。哪像這裡,要客人來了,還要另外加錢才給炭火盆呢。一下子屋裡的溫度根本就熱不起來。
哎,沒有空調、沒有電褥子、連個熱水袋都沒有,小菲又無比想念現代的生活。不是因為炭火盆笨拙的話,小菲真想把它端到床上。坐了一天的馬車,也有點累了,小菲挺不住終歸還是鑽進了被窩。
只把披風拿了,棉衣裙卻沒有脫。就這樣,她在被窩裡還蜷曲著身子睡著了。半夜的時候,後窗被人偷偷撥開插銷,一個人輕巧的進來,回身關好窗子,走到炭火盆邊坐下,邊烘火邊擰著眉頭看著床上蜷曲著身子,把頭都埋在被子裡只露著腦門兒的身形。
屋裡的蠟燭依舊點著,樊文俊現在不擔心她醒來看見自己,路上她探出頭看了自己不下十次了,定然是認出來了。
樊文俊只是有點惱火,這麼怕冷還出來做什麼?在家裡好好享福不好麼?他拿著火鉗往炭火盆里加了些炭塊兒,又把炭火盆往床邊移了移。
屋裡進了人都不知曉,就這警覺性還敢往外跑,哎,看樣子上次被那混蛋劫持的事,她根本就沒長記性啊!樊文俊其實是希望她醒著的,他甚至想把她弄醒,但是看看那蜷曲的身子,不知道為何竟然沒忍心那樣做。
只好拉緊身上的披風,閉目養神。客棧里不是沒有空房間,但是他不是來保護她的麼,怎麼保護,就得這樣。樊文俊覺得自己有點傻,床上的人本就是自己的妻,那自己跟她同榻而眠也沒什麼不對的啊?
那樣的話,她不冷、自己也能好好的休息,大不了點了她的睡穴不就成了……
今個爬山掃墓,累的夠嗆,先一更,明天三更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