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妧被男人困在懷中,使盡渾身力氣也掙動不了分毫,唯有兩條腿還閒著,不料念頭剛起,腿也被壓住了。讀書都 www.dushudu.com
那人退開些許,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別怕,是我。」
他刻意壓低了音,季妧的大腦此時又處於一種高速旋轉卻又十分慌亂的狀態,並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心中還暗道道:「廢話,我當然知道是你。」
等慢半拍意識到自己的嘴巴已經得閒,大喜過望之下,扯開嗓子便喊。
「救——唔!」
嘴巴又被捂上了,好在這次用的是手。
「季妧……」那人似有些無奈,把話又重複了一遍,「是我。」
試圖撕咬的動作驀地頓住,季妧這回聽的真真切切。
然後發覺,覆在她嘴上的這隻手可真硌人啊,掌心都是老繭,尤其虎口部位。
之前寇長卿試圖拉她時,那手保養的比她都光滑,所以不會是他的手。
但這五官輪廓……
季妧覺得不太可能。
她想的那個人不是應該在遼東嗎?
可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還有這手……
捂著她的手一點點挪開了,禁錮也稍稍鬆了一些。
重獲自由的季妧沒有再叫喊,她捧住了對方的臉。
夜明珠的光十分微弱,可是點燃油燈的話說不定會招來人。
季妧的手直接來到他左額側,摩挲一會兒後,挽起他的衣袖,在他雙腕間也摸了摸。
然後動作便長久的凝滯了。
本就寂靜的房間更加寂靜了,這寂靜又非一般的寂靜,似乎隱隱夾雜著生疏,還有些別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季妧沉默,是在整理情緒和思緒,見關山也跟著沉默,火蹭一下就竄了起來。
「你大半夜潛進王府就是來面壁的?」
關山借著夜明珠的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我來看你。」
季妧沒好氣道:「那我謝謝你啊,看完了?好走不送。」
關山沉默了一會兒,道:「還沒看夠。」
季妧敷衍的呵了一聲,索性挑明。
「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
「想。」
「那說啊。」
她倒要看看這人要怎麼辯解。
「在想。」
【零零看書00kxs】「……沒想好你來幹什麼?」
「來看你。」
車軲轆話,沒完了是吧。
季妧深吸一口氣,握了握拳頭,猛地朝他揮去。
關山沒有躲,季妧的拳頭結結實實打在他的右頰上,被反作用力震的生疼,關山連臉都沒偏一下,還將她發麻的那隻手握在掌心輕輕揉按。
等到麻痛的感覺稍退,又拉著她另一隻手來到另一側臉頰。
「不解氣,繼續。」
態度很好,十分體貼。但莫名的,季妧更火了。
她也不用拳頭了,曲腿抬腳,做了自已一直想做的是——踹他!
結果嘛,自然和之前一樣,季妧就算用盡吃奶的勁,人家都端坐如山,紋絲不動。
一番折騰下來,倒好像她在無理取鬧,而他在無底線縱然似的。
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太鬧心了,越是如此季妧就越來氣。
最後踹了他一腳,冷臉道:「你走吧。」
巴掌改為了拳頭,踹也踹了,就剩最後一項有多遠滾多遠了。
反正來了又不說話,打又打不過人家,白白添了一肚子官司,還不如不見的乾淨。
關山顯然不這麼想。
在她收回腿時,握住了她的腳踝。
季妧掙了掙:「鬆開!」
不松。
季妧惱了。
「我說你這人……」
她之前一直克制著,不管是聲音還是動作,結果這一下激的,有些忘形了,動作幅度一大,撞到了擱夜明珠的那個炕幾,然後夜明珠咕嚕嚕從另一邊滾了下去,想去撈都來不及。
夜明珠滾啊滾的,也不知滾到那個犄角旮旯里去了,房間裡重又變得烏漆麻黑一片。
在這片黑暗中,季妧和關山兩兩望著,大眼瞪大眼。
季妧不知關山怎麼想,反正她有點慌。
這動靜有點挺大呀,會不會……
剛想到這,房門就被人敲響了。
「季姑娘,你是不是醒了?奴婢剛剛聽到屋內有響動……」
季妧僵住,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關山也不知什麼時候脫的鞋,掀開被子抱著她一個翻滾躺倒,落下的棉被正好將倆人包的嚴嚴實實。
季妧:「……」
按說,守夜的丫鬟是要在主子床邊打地鋪的,至不濟也得歇在外間,以便主子呼喚時能夠及時響應。
季妧不需要人伺候,更別說大半夜將人拾掇起來伺候自己喝口水如個廁這種缺德事。丫鬟們硬要值夜的話,就讓她們歇在隔壁耳房,既不用擔心受罰,還能睡的舒服些。
外面敲門的正是今晚的守夜丫鬟,裡面也閂上了,將人糊弄走就是,難道還擔心丫鬟破門而入?
季妧有充分的理由懷疑,關山在耍賴。
奈何趴在他懷裡動彈不得,便用小腿踹了他一下。
「鬆開。」
關山大長腿一壓,將她那兩隻作亂的腿給鎮壓住了。
「我進門時將門閂撥掉了。」頓了頓,補充道,「忘了閂。」
季妧:「……」
守夜丫鬟的聲音已經染上了擔憂,隱隱急切起來。
「季姑娘?季姑娘?奴婢進去了。」
「別!」季妧倉促出聲後,清了清嗓子,「我沒事,剛剛起夜時不小心撞了東西。」
守夜丫鬟放下心來,問:「季姑娘要不要奴婢進去伺候。」
「不用了。」季妧深怕她推門進來,忙道,「我已經重新躺下,就要睡了,你也回去歇著吧。」
「那季姑娘再有事的話,記得喊奴婢們。」
「好……」
直聽到腳步聲往東邊去了,季妧才長鬆一口氣。
見她似是嚇著了,關山拍了拍她的背:「別擔心,門閂上了。」
季妧豁然抬頭,牙咬的咯吱響:「你再說一遍?」
關山避開門閂,提醒道:「這次招來的是守夜丫鬟,下次招來的許是巡夜侍衛,王府侍衛訓練有素,我進來頗費了番功夫。」
再費功夫,不還是進來了?
季妧哼笑:「招來了更好,正好將你這偷香竊玉之徒抓去。」
嘴裡這麼說著,聲音還是小了下去。
「並非偷香竊玉,只是來看我的娘子,不過——」
關山一隻手托著她的背,騰出的那隻手穿梭在她豐盈柔順的發間。
「娘子是不是該跟為夫解釋一下,剛剛那丫鬟為何稱你為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