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審問室走出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
林然和黃明兩人也是交談甚歡,在黃明的幫助下,林然走出警局是一路綠燈,暢通無阻。剛一出門,冷風便嘩的一下颳了過來,林然在出門的時候也沒去換衣服,頓時被凍了一個激靈。
「那就送到這了。」黃明轉過頭對林然說道。
「好的。」林然點了下頭,徑自往大門走去。
剛走出沒多遠,就看到慕容嫣涵站在一輛陸虎面前,應該準備下班。
林然嘴角划過一絲笑意,慢步走嚮慕容嫣涵的位置,遠遠的,他就開口喊道:「慕容警官,這麼早就下班拉?」
慕容嫣涵聽到聲響,不由回過頭去,一下子就看到從遠處走過來的林然,俏臉上霎時就冰冷起來,她蹙著眉看著林然道:「你怎麼出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出來呢?」林然摸著鼻子走到慕容嫣涵身旁,「莫非你還想拘留我不成?」
「身為一個綁架案的嫌疑犯,不拘留難道讓他繼續犯案嗎?」
「我得申明一點,我並不是你口中的綁架犯,我林然一介良民——你這樣說,我可以告你公然誹謗的。」林然滿是嚴肅的對慕容嫣涵道。
「那你投訴去吧,最好是能鬧上法院,我倒要看看是誰倒霉!」慕容嫣涵不屑的撇撇嘴,仿佛還更期待林然投訴她似的。
在她的手裡,可是有林然「犯罪」的證據的。
林然也不答話,肆無忌憚的上下巡視著慕容嫣涵,一邊看著還一邊嘖嘖出聲,就好像是讚嘆著什麼一樣。
慕容嫣涵被看得猶不自在,剛想開口訓示的時候。林然卻是莫名一聲嘆息道,「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了你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啊,做警察很辛苦吧?整天早出晚歸不說,還得死板著臉,你看你——都快跟殭屍一樣了。其實呢,身為一個女人,還是在家相夫教子為好。」林然這麼說著,還很是無奈的搖搖頭。
「你——」慕容嫣涵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漂亮的雙眼之中猶如在冒火。
「難道我說的不對?真是想不明白,你家裡人怎麼就肯讓你出來做這個呢?這不擺明把你往火坑裡推嗎?」
「你說完沒?」慕容嫣涵定在那裡冷冷的道,雙眸之中攝出一抹冰冷的寒光,看得林然毛骨悚然。
林然心知不能繼續下去,若是在繼續說下去,慕容嫣涵那妞指不定會一巴掌揮過來。於是他很是嚴肅的點了下頭,正色地道:「我說完了——不過,我說的你真的要考慮考慮。」
「滾。」
「誒,你這人——」
「滾。」
「好好好,我滾。」林然憋著笑意快速從慕容嫣涵的視線範圍內脫離,隨手招來一輛計程車坐了上去。
「看你那得瑟的樣,不給你來點狠的你就不知道大爺我的厲害。」林然心下暗笑著坐到車子後面的靠椅上。
在林然上車之後,那司機就一直注意著林然,做出一副很是好奇的樣子。
林然也沒在意司機的目光,說了下自己的地址便閉目養神起來。
出租車司機隱諱的從後視鏡里瞥了林然一眼,很快的又回過了頭,平靜的啟動了車子,緩緩的駛出馬路。
林然還在想著那個派人刺殺自己的幕後黑手,並沒有注意到司機的不對勁,很快的,他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那司機一直很平靜的開著車,過了好久之後,他有瞥了一眼睡了過去的林然,這才放心的舒了口氣,掏出那一直在接聽的手機,低聲道:「三哥,人我接到了,現在正在往地點進發。」
「有被發現嗎?」手機那邊傳來一句低沉的嗓音。
「沒有,他睡過去了。」司機應道。
那邊驚奇的哦了一聲,之後才是怪異的嘖嘖直笑,「這麼大意嗎?也好,省得一番手腳。」
「嗯嗯,你們那邊都準備好,聽說這傢伙很能打。」
「這沒事,再能打又怎樣,咱們這四個人,一人一巴掌都能把那傢伙煽暈,你快點來。這事弄完,我還要去凱雅一趟。」
「好的好的。」司機連連應道,這才將手機揣進口袋,卻是不屑的撇了下嘴,仿佛是對那三哥很是厭惡一樣。
他又往後探了林然一眼,見對方還是靠在那裡閉著雙眼,這才放心的回過頭去。
顛簸之間,林然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這時,車子已經駛進了一條小路裡邊,並沒有路燈,車子裡面也是一片黑暗。
林然在後面微微睜開了眼,卻沒有出聲。朝四周觀察一番後,他皺起了眉,這顯然不是回家的路,又看司機準備回過頭來,林然警惕的閉上了眼,保持著先前的動作沒有再動。
那司機轉過頭來見沒什麼反常,很快的就回過頭去專心的開著車子。
林然也不點破,任對方隨便行駛,心下暗想:「我倒要看看,是誰敢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刺殺我。」
又過去了大半小時,車子終於抵達了目的地停了下來。在車子前燈的照耀下,前方不遠處的位置也有一輛白色的黃包車。
出租車剛停下去,前面的黃包車的側門嘩的一下就被打開,幾個人相繼從車子裡面走了下來。
司機沖對方打了個手勢,然後他打開了車門,興許是以為林然已經成了瓮中之鱉,他竟然很是大意的直接走了下去,車門都懶得關上。
林然早已經虛眯著眼觀察著四周的動靜,眼見著那邊四個人不緩不慢的從他這邊走過來,他嘴角划過一絲殘忍的笑意。
老虎不發威,真當我是病貓了?
車子外面隱隱傳來幾句罵罵咧咧的說話聲,好像是在抱怨司機來得太慢一樣。不多時,那幾人就已經圍在車子四周。
司機弓著身走到一個男人面前,他卑歉的對男人道:「三哥,人就在裡面。」
「嗯。」那三哥輕哼了一聲,從口袋中掏出幾張一百的人民幣塞到司機手中,很是不耐煩的沖他揮了揮手。
司機賠笑著後退幾下,笑容之中帶著憤怒,只是卻被他強行忍住了,笑意之中參雜著這樣的情緒,變得很是怪異。他手中攢著錢,頭卻是深深的低了下去,最清晰的卻是那額頭上的青筋。
略顯猙獰。
只不過這些都沒有人發現,那個三哥在塞給司機錢之後就再也不看他一眼,他朝另外三人使了個眼色,然後他往前大跨了一步。
就在這時,陡然生變。
車子的後門突然間啪的一生被人用強力撞了開來,直接碰到那三哥身上。車門首先碰觸到的就是男人伸出來的膝蓋,於是男人慘叫,慣性的彎下了腰,緊跟著腦袋也砸到車門的玻璃上——
哐啷一聲脆響,玻璃直接被砸破了。
「啊——」那三哥悽慘無比的慘叫一聲,鮮血自他頭上流了出來,然後,在他驚恐的眼神下,只見一隻大手狠狠的在他頭上一抓……
三哥剛想掙扎,那抓住他腦袋的手已經用力的往前扯去,玻璃刮在他的臉上、耳朵上、腦袋上。尖銳直接在他腦袋之中划過,留下道道血痕。
慘叫聲還在延續,只是在往下一落之後,聲音就駭然而至。
深藍的夜,月亮不知何時不見了蹤跡。
於是,在這片空地之間,形成了一片漆黑。
風驟然颳起,肆虐無比的將那股濃重的血腥味衝散,於是血腥的味道擴散開去,瀰漫在四周。
很久很久都未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