禽獸系列之玫瑰公爵 第三十九章論戰

    17世紀的呂貝克和今天的呂貝克市並不是同一個地方，17世紀的呂貝克更靠近海邊，處在今天呂貝克灣的最南邊，是一座三面環海的城堡，不過這座城堡早已經在30年戰爭的丹麥階段被毀壞了，如今只剩下一座雜草叢生的廢墟，一座黑色的大十字架豎在廢墟的中央，似乎在無情地控訴這場戰爭的殘酷和無情。

    魯漢策馬站在城堡的廢墟前，向身邊的班德道：「班德，看來我們來早了。」

    班德手搭涼蓬仰頭看了看天，回答道：「魯大師，再有片刻就是中午了，也許古斯塔夫不會來了。」

    魯漢搖了搖頭，眸子裡露出不容置疑的神色來，說道：「不，古斯塔夫他一定會來的！如果他是古斯塔夫，他就一定會來。」

    魯漢話音方落，一邊的萊昂納多忽然手指海灣的入口處叫了起來：「主人你看，船，一艘大船！」

    魯漢聞聲往海灣的入口處望去，果然看到一艘大帆船正緩緩駛了進來，另一艘帆船也露出了船頭，顯然來的不只一艘船，而是一隻船隊，第一艘帆船上掛著一面鮮艷的旗幟，看到旗幟，魯漢得意地笑了，不愧是古斯塔夫，竟然公然張掛起他的王旗出入羅馬帝國的海域，囂張得可以。

    「是瑞典人！」魯漢轉向班德，沉聲說道，「發信號！引導他們靠岸。」

    班德領命而去，魯漢轉身面向身後肅立的三百輕騎高喊道：「打起精神來，別讓瑞典人小看了我們！我們是英勇的荷爾斯坦因人，天生的戰士！」

    「我們是天生的戰士！」

    三百個農夫和漁夫開始瘋狂地揮舞著手裡的武器，大聲吶喊起來，並驕傲地挺起了他們的胸脯，就像一隻只好鬥的公雞，眸子裡燃起挑釁的神色，齊刷刷地望向那幾艘緩緩駛來的大帆船，魯漢簡單的一句話已經激起了他們的好勝之心，一個個都在心裡憋著勁兒想和瑞典人比一比，看誰的精氣神更足一些。

    當古斯塔夫一腳踏上陸地的時候，看到就是這樣一幕讓人熱血沸騰的場面，這些荷爾斯坦因人雖然衣衫襤褸，隊列陣形也是參差不齊，一看就知道沒有經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但他們卻從骨子裡流露出一股囂張的氣焰。古斯塔夫很熟悉這種氣息，它就是一支鋼鐵之師必備的基本素質——鬥志。

    雖然還沒有正式接觸這個傳說中的聖火騎士，但古斯塔夫對魯漢卻已經有了最基本的判斷，至少，這傢伙是個擅長帶兵的人，光是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將這些烏合之眾的鬥志調動起來，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魯漢和古斯塔夫終於面對面站到了一起。

    古斯塔夫的形象和魯漢心中的預料不謀而合，雄壯、精幹、精力充沛，身上的斗蓬雖然略顯陳舊，卻更加凸現帝王的風采，古斯塔夫雖然只是很平常地站在那裡，卻自有一種莫名的風采，將他和身邊的將領和士兵們區別開來，就好比鳳凰立於雞群，一眼就能看出兩者的區別來。

    古斯塔夫卻是相當震驚魯漢的形象，他怎也沒想到魯漢竟然是如此一個長著黑頭髮黑眸子的年輕小伙子！甚至比他還要年輕好幾歲。但他的眼神、表情和舉止卻分明已經經歷了許多事情，鐵與火的歷煉就像紋身一樣刻在魯漢的眸子裡，古斯塔夫第一眼就感受到了，只有經歷地過無數戰爭考驗的優秀士兵，才可能擁有這樣的氣勢。

    「你就是古斯塔夫陛下？」

    「你就是聖火騎士魯？」

    兩人幾乎同時出聲，然後相對大笑，莫名的快意從兩人爽朗的笑聲里洋溢開來，附近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兩人發自內心的快樂，仿佛一切的磨難都因為這陣大笑而煙消雲散，那是一種怎樣的快樂？

    「陛下請！」

    「聖火騎士請！」

    兩人互相禮讓，然後又同時舉步，把臂大笑，雖然只是剛見面，兩人的表現卻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舉止間充滿了熱絡和熟悉的意味，這讓隨行前來的班德、魯頓等人看得目瞪口呆，紛紛懷疑不是自己眼睛花了，就是陛下和魯大師神經錯亂了，這兩個傢伙分明只是初次見面而已嘛，有必要這樣親熱嗎？

    莫非他們還有什麼特殊的嗜好？班德想到這裡忽然縮了縮脖子，為這無比邪惡的想法而大感荒謬。

    從呂貝克城堡廢墟往南二十英里，有一片茂密的森林，林克子爵率領的2000精銳步兵和500精騎已經埋伏在這裡整整一天一夜了。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現在就等著魯和古斯塔夫前來自投羅網了。

    林克躇躊滿志地靠坐在一塊大石頭下，神色冰冷。這一戰將肯定成為名垂青史的一戰，他林克的英名也將隨著這具有決定意義的一戰而永遠地載入帝國的史冊！

    急促的馬蹄聲打碎了林克的幻想，是派出去的哨兵回來了。

    果然，一騎如飛而至，馬背上的騎士以一個漂亮的下馬動作站定在林克面前，急聲說道：「大人，來……來了！」

    林克目光一凜，修長的身軀陡然站起，厲聲問道：「真的來了？」

    騎士點了點頭。

    林克聞言眸子倏然一亮，鄭重其事地將帽子在頭上戴好，然後敏捷地翻身上馬，緊跟在他身邊的司令兵早已經舉起了手裡的牛角號，一時間低沉的牛角號聲在樹林裡沉沉響起，聽到號聲的士兵們紛紛從地上翻身爬起，從休息狀態進入備戰狀態，騎兵們也披掛上馬，沖備衝鋒。

    「傳令兵！立刻通知海軍，封鎖呂貝克灣！全軍整備十分鐘，十分鐘後向北開進！」

    林克的命令被迅速傳達下去，士兵們開始緊張地準備起來，而這時候一支響箭劃破了長空，帶著銳嘯飛向了東方，看到這邊傳來的信號，早已經各就各位的信號兵立刻也將手裡的響箭射往虛空，如此逐級傳遞，林克的命令很快就被傳達到了呂貝灣外早已經嚴陣以待的帝國海軍那裡。

    接到命令的帝國海軍立刻揚帆起錨，全速往海灣的入口處趕來，準備鎖死敵人的海上退路。

    呂貝克堡廢墟，魯和古斯塔夫正相對暢飲，高聲談笑，雖然兩人身邊的武將一個個已經緊張得不行，警惕的眼神不停地在開闊的曠野上搜索，可兩位當事人卻像什麼也不知道一般，只顧著閒聊和互相拍馬屁，談得那叫一個起勁，這會只怕天塌下來也擋不住他們的談興。

    聽了魯的一席話，古斯塔夫不禁撫案沉思，片刻之後濃眉舒展欣然道：「聖火騎士這線式戰術果然發人深省，如果火槍兵以此法布置，非但進攻犀利，防守亦可滴水不漏，就算是處在進攻當中，要變換陣形也易如反掌，無論敵軍從哪一方向發起進攻，都將毫無可乘之機，厲害哪厲害！」

    魯漢心下汗顏無地，他知道這線式戰術本是30年戰爭中古斯塔夫所首創，所以順口就說了出來，沒想到古斯塔夫聽了竟然反應如此激烈，看來當時古斯塔夫提出並非真正的線式戰術，而不過只是線式戰術的前身罷了！

    古斯塔夫再沉思片刻，陡然興奮地拍案而起，大聲道：「如果照此法行軍布陣，我軍只需要一支訓練有素的火槍兵長驅直入，就可以輕鬆突破帝國軍的正面防守，帝國軍的密集防守陣形就將全線崩潰！如此一來，持刀掄劍的步兵們都可以回家種田去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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