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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臭小子,正在睡著呢,他倒是好好兒的,把你折騰得夠嗆。」何連成臉上露出笑意,指著與我距離不太遠的嬰兒床說。
「抱過來呀。」我催促他。
「別搭理他,讓他睡吧,你抱著他多累。」何連成用力抱住我,動不也動。
「快把孩子抱過來。」我用手推了推他。
「他比我還重要啊。」何連成有點不高興,「他動不動就哭哭哭,護士剛哄睡放下去,咱們難得有獨處時光。」
「再不去我生氣了。」我急切地想知道寶寶長什麼樣,辛苦生下的孩子,到現在還沒看一眼。何連成這個做爸爸的,竟然與剛出生的兒子吃起醋來。
「好吧。」他不情不願地挪過去,從嬰兒床上抱起一個用淺藍色小褥子包著的豆包。他從抱起孩子那一瞬,整個人都變得僵硬起來,走起路不知道多小心,四肢像個不太協調的機器人。
我貪戀地看著他手裡的豆包,他小心把孩子放到我身邊說:「軟軟的,小小的,沒元元和童童漂亮。」
「剛出生的都這樣啦。」我伸出手摸了一下寶寶的臉,他緊閉著眼睛,卻用嘴急切地找我的手指頭。他的小臉蛋紅紅的,閉著的眼睛是一條細線,小嘴唇又紅又薄,微微有點皺。整個人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特別是手指上頭傳來了那種糯軟的感覺,讓我的心一下子化了。
「幫個忙,要餵奶了。」我說。
「護士餵過一次了。」何連成說著伸出來手幫我把孩子放到懷裡。
我現在除了身上沒力氣,其它都好,身體那個地方還在一陣一陣的疼,偶爾會一跳一跳的疼一會兒。
在寶寶入懷的那一瞬,我止不住揚起嘴角,心裡的甜蜜和高興掩飾都來不及。覺得整個人都要被萌化了,他那么小小軟軟的一團,閉著眼睛憑著本能在我懷裡拱來拱去,就像是知道這是媽媽的味道一樣,不哭不鬧。
何連成幫我解開衣服,小東西拱了一會兒找對了地方,一口吸住,用力地吮起來。我疼得一咧嘴,倒抽了口氣涼氣。
「很疼啊?要不別給他吃了,咱們餵奶粉吧。」何連成在一旁看到,馬上伸手要把寶寶從我懷裡撈出去。
「頭幾天都這樣,你別一驚一乍的。」我伸手護住寶寶,擋住他的手。
寶寶第一次吃奶都是拼盡全力的,大家經常說使出吃奶的勁兒什麼的,其實這種勁兒挺大的。這是寶寶的本能,為了吃上一口奶用盡全身的力氣。
何連成站在哪兒手腳都不都往哪兒放,小東西吃了一會兒可能還是沒吃到,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我覺得有一根筋從腋下被拉扯著,疼得鑽心。
他哭了幾聲,大概覺得哭不解決問題,又趴上去吸住,重新開始拼盡全力的吮吸。我又被折磨了一回,強忍著疼用手撫摸他的小腦袋,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是給累出來的。
「我去叫醫生。」何連成終於忍不住了。
「好。」我應道。
我生那兩個的時候,整整被折磨了三天才下奶,那時沒覺得母乳餵養多麼重要,而是真心覺得買不起奶粉。
這一次經濟上倒是不緊張了,可我又懂得了母乳餵養的好處,不管多疼也要撐過這三天。
醫院給配的有催奶師,聽說我醒了就跟著何連成走了進來,幫我按摩疏通奶腺……也把我疼得夠嗆。
等到催奶師走後,我疼出一身的汗。小寶寶三番五次做無用功,連一口奶也沒吃上,哭了一通後被護士抱著餵了一回奶粉。
一天折騰下來,我們三人都累得不行,晚上十點左右終於下奶了。寶寶拱著頭呼哧呼哧吃了個肚圓,終於滿足地睡著了。
何連成鬆了一口氣,體貼地餵我吃了飯才說:「看著你今天弄一天孩子,覺得養兒真難。」
「頭一段時間辛苦一點,回家就好了,家裡有保姆有月嫂,能省好多心。」我安慰著他,「你去睡一會兒,從今天早上來醫院到現在,你還沒怎麼合眼呢吧。」
「你先睡,不用管我。」他睜著熬得有點紅的眼睛說。
「有沒有人來過?」我努力了一下才問出這句話。
他臉色一緊,淡定地說:「不管他們,有我在就好。別多想,安心休養。」他彎下腰在我臉上親了親。
「嗯。」我點了點頭,心裡有微微的失望。
看樣子何則林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接受我的,我還以為生了孩子他至少會來看一眼。果然,我多想了。不過,何連成一直在身邊,我又覺得心裡滿滿的都是甜蜜。
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說,我們就安安生生過自己的小日子吧。反正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現在這樣了。
因為我是順產,在醫院住了五天就辦理了出院,回家以後看到保姆和月嫂都到在,在屋子裡等著的還有從幼兒園接回來的元元和童童。
兩個小東西差不多有兩周沒看到我,一見面就要撲過來。何連成張著手攔在前面說:「媽媽剛生完弟弟,身體很累,你們兩個不許累著媽媽。」
兩個小傢伙馬上放下要抱我的手,有點擔心地看著我懷裡的小豆包說:「弟弟那么小嗎?」
元元惦起腳尖探頭說:「我能看看弟弟嗎?」
月嫂笑著上前接過我手裡的孩子說:「最好別抱著寶寶睡覺,養成習慣了就不好往床上放了,怕是以後不抱都不肯睡。」
我把寶寶遞過去,月嫂把寶寶放到嬰兒房的小床上,蓋上一條小毯子對我們說:「你們這麼年輕就生了二胎,真幸福。」
我與何連成相視一笑,互相緊緊握住了手。
兩個小傢伙兒趴在嬰兒床前看了一會兒小弟弟,乖巧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我準備回房休息,聽到元元略帶嫌棄的聲音說:「小弟弟長得真醜。」
「嗯,沒媽媽好看,也沒何叔叔好看。」童童附和著。
我不由笑了出來:「剛出生的寶寶都這樣,過一段時間長開了就好看了。」
沒想到何連成竟然還同意兩人的觀點,擁我進了臥室才說:「小東西長得確實不太好看,希望能夠男大十八變呀。」
「哪兒有你這樣的爹,嫌棄自己兒子丑的?」我有點不太高興。我看著寶寶就很漂亮啊,小臉紅紅的,眼睛水潤潤的,看一眼都會被他的小樣子萌化。
我吃了睡,睡了吃的月子生活正式開始,何連成捏著我胳膊說:「這一次一定要把你餵胖。」
我覺得自己還好,並不算瘦的,特別是孕期的最後兩個月,體重沒少增加。現在雖然生完孩子了,肚子還沒有徹底回去,一摸自己的腰,都是微型游泳圈。
何連成翻了好久的字典,都沒有給寶寶取好名字,備選的倒是準備了一堆,他又覺得哪個都不滿意。最後,把字典一扔,無辜地看著我說:「不行了,你家何郎才盡了,你給寶寶取個名字吧。」
「先取個小名就行,大名報戶口的時候再取也不晚。」我笑著說。
「咱們家大的叫元元,二的叫的童童,小的叫什麼?方方?樂樂?成成?」何連成臉上的表情糾結得不行。
「隨便叫什麼都行。」我撫平他緊皺著的眉頭說。
他身子往後一靠,鬱悶地說:「哪能隨便,我想取個響亮的又有意義的,真難……」說到這兒他忽然一停說,「叫我小時候的名字吧,現在想過來,當年我媽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取的。」
我挑眉看著他,他輕輕說了一句:「就叫寬寬吧。」
「好,這個字淺意深,就叫寬寬吧。」我握住他的手。
我生完孩子才十六天,就接到了許晚雲的電話,她在電話里說翰華的項目啟動了,客戶發來了正式的邀標函,問我該怎麼處理。
這樣的大單子我自然是接的,先讓她按正常流程走,把所有人做的創意都給我送過來,我挑選好以後再做為應標方案參加翰華的招標會。
許晚雲都一一應下,最後說:「林姐,你放心,即使你不來公司盯著,我們也一樣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自從那件事以後,許晚雲變得越來越穩重。遇事不驚,進退有度,是一起來公司的幾個員工中成長最快的。把事情交待給她,我也非常放心。
晚上何連成回來以後,我把翰華項目啟動的事和他說了。他想了想說:「招標的時候你還沒出月子,準備怎麼辦?我是不會同意你月子裡就去參加招標會的。」
「就幾天,對身體不會有影響……」
「不行,你要是執意要去,這個項目就別做了。」他打斷我的話,一遇到這類問題,何連成底線都很堅固,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只得退而求其次,求他幫忙把許晚雲整理好的創意案給我帶回來。這個他倒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晚上,何連成不僅帶回了我們公司員工做的創意,還帶回來份詳細的招標函。
等吃過晚飯,給寶寶餵過奶以後,他才把材料拿了出來,坐在檯燈下念給我聽。
「我自己能看的,拿過來。」我向他伸手。
「醫生說月子裡的人注意用眼,保護視力。」他一張口就是醫生說,把我煩得不行,卻不得不耐著性子聽他叭啦叭啦把招標函念完。
「果然是翰華的風格,招標會都是在酒店裡封閉進行的,一住進去連手機都上交,評標結束以後各應標公司才能領回手機回自己公司。」何連成把資料念完拍到桌子上說,「你們那邊要安排好人,一進招標酒店就是五天。」
我想了想和他商量著說:「許晚雲,於淼,鄭海濤去怎麼樣?」
他搖著頭說:「你的員工你自己安排,我不了解他們都是什麼稟性,不過肯定要性格穩重的。」
我又在心裡思量半天,決定就是這三個人了。許晚雲穩重,擔得起帶隊的重任;鄭海濤機靈,隨機應變能力強;於淼性子算是中庸的,特點是心細。他們三個打配合算是比較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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