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叔叔。嘿嘿,是我啊,」
電話那頭,沙瑞金的聲音帶著一絲恭敬和熟悉的溫暖。
陳岩石聽著這聲音,嘴角微微上揚。
他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祁同偉。
祁同偉的臉色此刻異常尷尬,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逃離這尷尬至極的局面。
陳畫輕輕地靠近祁同偉,湊到祁同偉耳邊稍稍地說道:
「祁廳長,現在是不是後悔跪錯了人?」
聽到這話,祁同偉臉色更加難看。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要我祁同偉當年不是去跪了那個大齡剩女。
而是堅持娶了陳陽(陳陽是陳岩山之女,祁同偉初戀)。
那我祁同偉現在就是沙瑞金的小舅子了!
還用得著給高育良背黑鍋?
可是,誰又能想得到。
陳岩石背後還有這座大山呢?
本來我祁同偉可以愛情事業雙豐收。
沒想到卻跪錯了人,成了梁家的贅婿!
受人嘲笑!
想到這,祁同偉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雙腿發軟,身體不自覺地下墜。
陳畫觀察到祁同偉的動作,提醒道:
「省省吧,老陳不吃這一套的。」
祁同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就在這時,陳岩石恰好想緩緩站起身來。
祁同偉見狀,捉住機會,迅速調整姿勢,假裝是為了扶陳岩石起身。
祁同偉神態諂媚至極,不過這也勉強為他贏得了一點掩飾自己窘境的機會。
陳岩石繼續與沙瑞金交談,不可置疑地說道:
「小金子,陳畫就像我親兒子。我陳岩石可以為他的品行作擔保。要是他做出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你們一塊將我捉去好了!」
「我也理解你們要嚴格執法。但也要文明執法啊。現在十幾個部門,同時圍著陳畫的廠子。」
「你們這是正常執法嗎?還是想殺雞給猴看啊?」
「小金子,你現在身居高位了。但可別忘了初心。心裏面要時刻裝著老百姓!」
電話那頭,沙瑞金聽著陳岩石那充滿關懷與教誨的話語,感覺到一種難以言表的溫暖和責任。
「陳叔叔,您說的沒錯,我明白了。」沙瑞金連連點頭,儘管對方看不見,「您放心,我會親自督導這件事,確保一切合法合規。您也注意身體。」
沙瑞金的聲音里充滿了尊敬和誠意。
「好,那我把電話給祁同偉,你們好好談談。」陳岩石說著,將手機遞給了祁同偉。
祁同偉像捧金子似的地接過手機。
祁同偉豎起耳朵,恭聽聖旨,不斷點頭:
「沙書記。是的。我知道了。明白了。好,我馬上照您的意思辦。」
祁同偉掛斷電話後,臉色一變,心裡發慌。
他從沙瑞金的口吻中,意識到。
這次事件的如果處理不慎,不僅提拔無望,甚至可能面臨降級的風險。
他立刻召來趙東來。
此刻的祁同偉已經沒有了對趙東來的憐憫。
而是怒氣沖沖地說道:
「趙東來,環保和海關的線索有沒有移交過來?」
「夠不夠成立案件條件?」
「有沒有實證?」
每問一句,聲音就提高几分,逼迫趙東來給出回答。
趙東來顫抖著聲音,越說越小:
「都......都沒有,祁廳長。」
祁同偉的臉色更加難看,他怒斥:
「什麼都沒有,你們來這裡是幹什麼的?你們是人民的保護者,不要打著人民的名義做著傷害人民的事!」
接著祁同偉命令道:
「別再給我們治安單位丟臉了。保護好人民的財產,對有違規執法的行為,要及時制止,明白嗎?」
趙東來點頭如搗蒜,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明白了,祁廳長。」
接下來,趙東來迅速行動,對在場的所有部門下達了清場命令。
隨著他的命令,特警和其他執法人員開始有序撤離,場面很快恢復了平靜。
祁同偉觀察著整個過程,然後轉向陳岩石,面帶微笑:
「陳老,今天多虧您及時到來。沒有您的鄭智智慧,我今天恐怕要犯大錯了。」
陳岩石卻搖了搖頭,語氣平淡但帶著嚴肅:
「你不用拍我的馬屁了。以後你們做什麼事,都要把人民放在心上。只要你做到這點,就不會錯了。」
祁同偉連連點頭,態度顯得甚是恭敬:
「是的,陳老。我將謹記您的教誨。」
就在事情似乎告一段落時。
光明區治安局程度急促促地跑過來,遞給了祁同偉一封書信,然後對著祁同偉耳語了幾聲。
祁同偉,眉頭緊皺,打開書信,開始閱讀起來。
祁同偉快速看完後,小聲對程度問道:
「證據都核查過了嗎?」
程度點點頭,說道:
「都核實過了,都是真的。這是重大經濟案件,要立案嗎?」
祁同偉看了看陳岩石。
剛才他被陳岩石一句「小金子」,已成驚弓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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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再弄錯了,沙瑞金以後還能待見他嗎?
還是看看陳岩石的態度吧。
於是,祁同偉小心翼翼地走近陳岩石,客客氣氣地詢問道:
「陳老,我這邊剛接到一份對陳畫同志的舉報信。內容有點匪夷所思,還請您指點一下。」
「小陳啊,你是不是得罪了誰?」陳岩石轉頭看向陳畫問道,「怎麼老有人找你的麻煩啊?」
又有人舉報我?
陳畫快速思考著。
隨著丁義珍的東窗事發,漢東的反腐大戲已經拉開了序幕。
熟悉劇情的陳畫知道,這是朝廷對漢東的一次刮骨療傷。
無論是小蒼蠅還是大老虎,都將一併打擊。
現在,他通過黑科技加工廠賺得盆滿缽滿,肯定有人眼紅。
看來自己是想抽身事外而不得。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有人眼紅我吧。」陳畫苦笑著說道,「不過清者自清,只要大家依法辦事,我肯定配合調查。」
「感謝陳畫同志的理解。那麻煩陳畫同志你跟程局長回局一趟,做個核實。」祁同偉說道。
「可是可以。但是我不想坐你們的警車。我自己開車去。行吧?」陳畫提了一個要求。
「這個嘛......」祁同偉猶豫著。
「小陳是想先送我回養老院。怎麼,難道你還怕小陳逃跑不成?」陳岩石替祁同偉做決定。
祁同偉聽到陳岩石的指示,秒懂,連連說道:
「當然不是。沒問題。那就麻煩陳畫同志配合。誤工費,和油費,就找我祁同偉報銷好了。」
「油費就免了,我這跑車,一腳油門,你一個月的工資恐怕也付不起。」
陳畫說著,已經扶著陳岩石上跑車了。
「小陳啊,你真是年輕有為啊。我兒子有你這麼有出息就好了。」
陳岩石讚嘆道。
「哦對了,你兒子陳海啊,你可得提醒他最近注意點......」
陳畫叮囑道。
看著陳畫大搖大擺地走了,祁同偉氣得快將牙齒都咬碎。
一腳油門頂我一個月的工資?
陳畫你別太囂張!
祁同偉目送著陳畫駕駛那輛閃耀的超跑轟鳴著遠去。
他臉上掛著一絲勉強的笑容,手不住地揮動著,做出一副熱情的送別姿態。
很快,超跑的尾燈如流星般消失在街角。
祁同偉的表情隨即凝重下來,那絲假笑也迅速消散。
他轉過身來,嚴肅地對程度說道:
「現在已經算是對陳畫進行了口頭傳喚。若是陳畫未按時到局裡,立即逮捕!」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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