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巫之主 第兩百七十七章 太歲與黃之老人

    無垠神秘中的眾神,諸多高等級種族的首腦,無數秘境中亦或是流浪著的神性生物們……所有的觀眾,此刻都將目光投射在唐奇那一條閃爍著夢幻光輝的觸手處。

    環繞著觸手,三顆光球已碎裂一顆,顯露出其中的貨物。

    父神之願!

    一件由古老先知賢者鑄造出的特殊神物,可以逆轉生命體的性別。

    唐奇同樣注視著這金屬造物,眼眸內滿是無奈之色。

    博斯艾肯說的沒錯,這喚作「父神之願」的神物確實很不可思議。

    它逆轉的,不是所謂的外在形態。

    而是真實的,原本不可更改的初始性別,甚至囊括了相關權柄、位格和力量。

    若只是分身、投影、形態之類,不要說是轉化為一尊母神。

    「以腐爛父神的主宰級位格,祂想要任何性別都沒有任何阻礙,一道意念即可。」

    「但祂真實的願望,是某種程度上成為另外一尊【原初之母】,這樣的話卻不是隨意可以做到的。」

    「這裡面,涉及了生命權柄,以及原初誕生時的一些秘密。」

    「可這件神物,它可以做到。」

    唐奇捏著那金屬造物,目光掃掠,比博斯艾肯的介紹更加詳細的信息碎片隨之浮現。

    其中關鍵的一條:

    「該造物的表現形式為『逆轉性別』,但實質上更接近對本質形態的改變。」

    「被規定為首次使用者的腐爛父神,一旦祂真的使用該造物,那麼祂將轉化為真正的『腐爛母神』,將是一尊混雜了『腐爛』與『原初』兩種權柄的新主宰……效果持續一萬年,第二次使用將無效。」

    「很強大,且不可思議。」

    唐奇默默對這造物作出評價,同時忍不住猜測鑄造它的那位先知賢者是位怎樣存在。

    毫無疑問,不是最初先知。

    應該是屬於「賢者團」中的一員,性格有些惡劣腹黑,很對唐奇胃口。

    「有機會一定要見一見面,交流學習。」

    唐奇默默表達了一下自己對前輩的尊敬,而後目光轉移,看向自己身前。

    與祂做出同樣動作的,還有其他觀眾。

    因為在這個時候,至高鹿神那鹿蹄上環繞著的三顆光球中,也有一顆已碎裂,顯現出裡面的造物。

    「咦?」

    驚訝呼聲,在各處響起。

    顯然至高鹿神需要推銷出去的第一件神物,與唐奇獲得的「父神之願」一樣,較為獵奇和稀罕。

    「這什麼鬼東西,好噁心。」

    當著所有觀眾,鹿形至高神忍不住厭惡道。

    那看上去是一團顯得有些髒污的褐色「膠質物」,大致形狀為圓柱形,但兩側翹起一些弧度,各有縫隙孔洞。

    造物內部存在著多種雜質,如增生的血肉、黑色絮狀物、類毛髮的蟲形生命體、白色碎骨……。

    造物表面以緩慢速度,分泌著透明粘液,但粘液又很快被膠質物所吸收。

    造物看上去為「死物」,但所有生命體注視時,都會立刻感知出它的本質為「生命」,且對其產生強烈的占有和吞噬欲望。

    造物時時刻刻都在溢出某種神性氣息,該氣息已有源頭主人,但中間通道似被切斷,致使該造物處於一種被拋棄的特殊狀態中。

    眾人注視時,為首的古老者開口道:

    「它的名字是『太歲』,來自起源星,長生天朝地區的古老神物。」

    「它是一種特殊的生命聚合體,沒有任何智慧跡象,只遵循著本能進行著永恆增殖。」

    「它具備某種可怕的毒性,該毒性與『欲望』有關,不管是觀測、收容、品嘗、吞噬或是別的產生交集方式,都將因此被感染劇毒,感染者的欲望將不再受到控制。」

    「它在被我們『萬物皆可售賣』收藏之前,已造成多次毀滅性末日事件,數量無法統計,被記載最多的一次,此物曾使得長生天朝地區一大古文明整體覆滅,已驗證該古文明具備屠神實力,但依舊因太歲而崩潰。」

    「它擁有多種威能偉力,比如可以無限增殖,無限吞噬……我們已使用特殊手段讓其陷入低效能沉睡狀態,但依舊無法徹底滅活。」

    「它具備多種作用,比如使用它的部分,哪怕只是一小部分,都可以獲得某種意義上的永生。」

    「且只要使用得當,便可以在豁免污染的情況下,藉助此物揚升為神。」

    「但只要是借用它揚升成的神靈,都必須承受副作用:軀體與神性的主宰權,默認被一位至今隱匿的『古神』收取,獲得力量,但失去自由。」

    「它的源頭,正是該隱匿古神,其狀態未知,但猜測該古神位格至少或曾達到過主宰級。」

    「在被售賣給我們之前,擁有它的上一任主人為出自長生天朝的一位先知賢者『黃之老人』,該賢者將此物售賣於我們,並留下一些或許可以幫助推銷的備註。」

    「老人的備註一:孩子們,要相信老人家,長生很無趣,登神更是無聊……所以這邪惡的東西,不會留給你們。」


    「老人的備註二:此物來自那個永遠都處於飢餓狀態,來自無垠神秘之外的大傢伙,祂非常暴躁且粗魯,並聲稱要將我庇護下的所有子民吞吃殆盡……」

    「老人的備註三:我是一個不會戰鬥的老人家,但我依舊努力與其進行友好協商,終於,在持續九天九夜的交流之後,祂自願切除了軀體中最邪惡的部分,並答應替代我成為『守護者』……由此祂獲得了寧靜,我獲得了研究材料,我們都得到了滿足。」

    「老人的備註四:嘿,不管是誰獲得這東西,請千萬不要裝在自己的下半身,那不是一種好的體驗,要相信我,老人家不會說謊。」

    ……

    當這漫長、繁瑣的介紹語暫時結束,不管是唐奇還是觀眾們,全都陷入沉默。

    至高鹿神則沒有,祂依舊在用自己的鹿蹄,撥弄著那喚作太歲的神物。

    尤其在古老者吐出最後一道備註之後,鹿神不由分說產生了衝動。

    「裝在下半身?怎麼裝?」

    此刻鹿神的聲音,在任何人聽來都會覺得蠢萌。

    同時,也讓人有種扶額捂臉的衝動。

    唐奇的感受最為特殊,面上保持著平靜,但心靈深處卻開始翻騰起來。

    雖然還不算太明顯,但眼前的畫面已經呈現出了某種徵兆。

    這似乎是又一場針對至高鹿神的……騙局?

    不管是【萬物皆可售賣】還是【古老者博斯艾肯】,雙方提供的第一輪神物,全部與「賢者團」有著直接或間接的關聯。

    唐奇作為一位「准賢者」,此刻感受到了賢者們釋放出來的濃烈惡趣味,全部針對至高鹿神。

    牽涉其中的兩位先知賢者,一位尊名未知,另一位是之前已有過交集的「黃之老人」。

    之前的刻板印象,先知、賢者、哲人什麼的,都代表著智慧善良與誠實。

    但現在,唐奇更改了這個想法。

    鑄造出「父神之願」,要讓腐爛父神成為女裝大佬,這位先知的惡趣味幾乎都要滿溢出來了。

    至於黃之老人?

    這位就更加離譜了,雖然古老者的描述遮遮掩掩,但唐奇很輕易就聽出了其中蘊含的「真相」。

    大概是有一頭來自無垠神秘之外的強大生命體,曾試圖將黃之老人庇護的子民吃光。

    但在廝殺九天九夜之後,因為不敵黃之老人,導致自己最強大的部分被切除。

    通俗說法,祂被閹了。

    當然,有可能真的是「自願」,但過程就不一定了。

    被閹之後的古神,因此發生巨大轉變,不但變得寧靜,還很善良的接過了老人的責任,成為長生天朝古代某個紀元的守護者?

    老人應該試過將「太歲」裝在自己身上,否則不會發出那種很刻意的警告。

    說是警告也不對,更像是一種惡趣味的引誘,畢竟生命的本質就是越不讓做什麼,那就偏要做什麼。

    如果不是時間有點緊張,鹿神應該已經把那物事裝在自己身上了,畫面應該會很嚇人。

    總結下來,這位賢者老人不老實。

    倒是因他而生,並且寄生在【長生秘經】一頁中的那位老僕,善良智慧又熱情。

    不過接連兩位賢者出現,也讓唐奇生出一些想法:

    「難道,我與至高鹿神這一場特殊的決戰,已提前被賢者們預知。」

    「如果後續都是這種布置,那麼已經不能用作弊來形容了,簡直就是欺負神,還是一尊至高神性。」

    「如果是的話,我……很喜歡。」

    就在唐奇心底閃過這無良念頭時,為首的古老者接續介紹,吐出最後的信息。

    「由於該神物的威能偉力以及副作用都過於明顯,而寄賣者預設的價格又過高,導致它滯銷了漫長歲月。」

    「根據規則,兩位需要將最滯銷的神物,推銷給最不需要它的神。」

    「最終判定可知,無垠神秘內外最不需要它的神靈,正是當初將其切除,拋棄的那位古神『飢餓之獸』。」

    「該古神目前位於起源星境內,狀態特殊,我們無法提供溝通渠道,需要『至高鹿神』閣下自行前往。」

    「我們祝願鹿神閣下能將其順利推銷出去,第一輪決鬥正式開始……」

    「呼」

    幾乎是在那古老者說完的瞬間,一直在玩弄著那喚作「太歲」的神物的鹿神,眨眼消失在了虛無中。

    祂離去前,還不忘自我炫耀道:

    「放棄吧小東西,不管是無垠神秘之內,還是別的地方,我,絕對權能的擁有者,都是神界最出色的推銷員。」

    「一分鐘,或者更短,那傢伙一定會願意把這東西買回去,我說的。」

    因為這炫耀,本來也打算離去的唐奇忽然停下了。

    身軀凝滯,充滿好奇和惡趣味的目光直接看向至高鹿神前往的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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