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皺了皺眉,最終敲道「怎麼見面」
沒有回答。一筆閣 www.yibige.com
三秒後,屏幕忽然變成了一種藍色框架。白掌柜的字變成了紅色「在這個模式下,我們的對話不會被監控,為了大家方便,還請體諒。」
「寶安市鬼市。」
「您說時間,鬼市就在寶安市東側剛剛出城的地方,老君山旁邊。您到了,自然有人接應。」
老君山
秦夜回憶了一下,那是寶安的喪葬地,圍繞著老君山有喪葬一條街。鬼市在那裡也相得益彰,不過
這是在城外。
距離第一修大不算太遠,開車二十分鐘。但是在第一修大所有大門,全都有密密麻麻的監控設施。每天都有修煉者巡邏小隊日夜值守。
「現在鬼市被政府接手。每個鬼市都有人巡邏。」沒有回答去與否,秦夜打字道「或許,可以你進入寶安。我出去太難。」
剛打出去,白掌柜的回覆就到了「秦先生,我務必提醒您,沒有經過本行的鑑定,就算您信譽再卓著,也不可能進入拍賣名單。如果您下了決心,還請儘快。所有拍都將在六月一日登上站,我們最多還能抽出八天的來回時間為您鑑定。」
頓了頓,對方再打道「如果不在這幾天,秦先生恐怕要錯過這次大型拍賣會了。」
「知道了。」秦夜波瀾不興地關掉聊天頁,根本不給白掌柜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揉著眉心靠在椅子上,喃喃道「他在著急。」
「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幾天肯定發生了一些事情猜測是沒用的,不得不說,我還必須去見他一次。不過我怎麼出去呢」
「陛下忘記了什麼嗎」一雙手摁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揉捏著,一個可以說得上溫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臣妾在這翊坤宮獨守空床,可真真是寂寞難耐呢。只盼逆風如解意,容易莫摧殘。」
秦夜全身雞皮瞬間冒了起來,啊啊啊洛丹倫王子終於開啟了了宮斗劇的次元嗎從接觸電腦開始畫風完全崩壞了啊居然開始以臣妾自居了嗎
「有事」可以說聲音都在發飄了。
「當然有了。」阿爾薩斯乾脆將秦夜轉了過來,兩隻手捧著他的臉,四目相對,柔聲開口「臣妾存在的意義,就是為陛下延綿子嗣,這樣我大地府才能恩澤永享,福壽安康。」
「說人話。」
阿爾薩斯咯咯一笑「既然你出去這麼困難,不如把東西放放心心地交給本宮,我給你安安全全地帶到鬼市然後你誠心誠意地懇求臣妾收下謝禮,臣妾大發慈悲地拿走鳳印你好好回想一下,是不是有這種可能性」
親這是公墓啊公墓啊
大半夜的你一個矽膠女在公墓散步,還要和人談判你確定是談判不是謀殺全公墓的工作人員都會心肌梗塞暴斃而亡吧
秦夜找阿爾薩斯幫忙的奢望瞬間幻滅,眼珠亂轉「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建議比如你安安全全地帶過去,然後分文不取地走回來」
酒壯慫人膽,說的就是此情此景。
阿爾薩斯微笑。
下一秒,本層導師房間忽然傳出一聲巨響,無數入睡的學生被嚇了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怎麼了」「緊急集合」「發生了什麼事」
遙遠的燕京,隨著頁關上,白掌柜閉上了眼睛。
然而,本應該體體面面的佳德二把手,此刻卻眼圈發黑,頭髮有些凌亂,帶著口罩。整個人籠罩在厚重的軍大衣上。
並且,這是在機場。
他身邊還有兩個人,一位帶著墨鏡和口罩,看不清面容,而另一位非常高大,沉默不語。兩人將他擠在中央,如同保護他一般。
「還有多久起飛」白掌柜開口了,聲音非常沙啞,顫抖著,渾身瑟縮在兩人中央。嘶啞問道。
高大男子沒有開口,墨鏡和口罩的人低聲道「十分鐘之後進站,二掌柜,您別擔心,它追不到這裡來的。」
白掌柜根本沒有被安慰道,雙手瘋了一樣沒入黑髮,眼睛裡都是血絲,咬牙切齒地開口「我不該的我真的不該的現在根本呆不下去了那隻碗那隻碗是魔鬼」
「沒人敢接,特別部門看不出任何不對只有我只有我知道每當我一放鬆警惕,它就會出現在我身邊,就和影子一樣隨時會割斷我的喉嚨」
他整個人弓下身來,明明機場人來人往,卻沒有給他絲毫安全感。他雙手手肘撐在大腿上,手掌抱著頭瑟瑟發抖。
就在此刻,他忽然渾身一抖,嘴猛然張開,緊接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一樣,渾身都顫抖起來。
得得得牙關不停地擊打著,因為整個世界忽然失去了聲音。
人聲,車聲,聲,於一瞬間消失了。一種冰寒的恐怖感,從他脊椎升起來,過電一樣衝過大腦,達到心臟。
窒息的恐怖,無聲的殺意。
「呵哈」他好像老了十歲,一道道血絲出現在眼白之中,眼睛只剩下一片猩紅,大張著嘴,仿佛乾涸的鹹魚,靈魂都被抽乾了一樣。
來了來了
又來了自己已經躲到了機場,為什麼它還能追來
「噠噠」那種這幾天把他折磨得快瘋掉的聲音,又枯燥地響起死寂的大廳。白掌柜頭髮都快豎起來了,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兩旁人的腿,但是對方一動未動。而他根本不敢抬頭。
噠,噠聲音越來越近,筆直地朝他走過來,茫茫人海,卻好似孤身一人,那種孤獨感,恐懼感,瘋狂擠壓著他的心臟。他終於難以忍受地顫聲道「救命救命」
「誰來救救我我不想死救命」
最後兩個字,他已經尖叫了起來,但就在此刻,噠一個輕輕的聲音,一雙伊蓬蓋塔停在了他的側面。
所謂伊蓬蓋塔,是日本的一種木屐,和普通木屐不同,伊蓬蓋塔下方只有一個木齒,類似華國的高蹺。
「滋呀」若身邊打開了無盡地獄,一種隱隱約約,刻骨在靈魂上的嘶啞尖嘯,順著他的脊梁骨響起。他不敢抬頭,眼中已經一片血紅,渾身都得如同篩糠。下一秒,他的瞳孔陡然睜大,一聲尖叫猛然站了起來
燕京機場的地板很亮,很光潔。光潔到可以看到頭頂的電燈。
然而他看到的不是電燈,而是看到就在他的臉後面,另一張臉,一張蒼白的臉,盯著髒亂烏黑的頭髮,就像腐朽的死人那樣,悄然探了出來蒼白地倒影在地板上。
就在自己背後好像趴在自己身上
「啊啊啊啊啊」他瘋了一樣尖叫著,但是剛喊出來一聲,如同被人捏死了脖子,叫聲陡然尖銳。
剛剛自己背後的臉,此刻正站在自己右側
「得得得得」牙齒瘋狂地打架,喉結猛地蠕動,全身分泌出大量冷汗,夜晚的機場,人流如織,只有自己是被隔離的,而厲鬼就在身旁。
他不敢轉過頭去看哪怕一眼,眼角的余光中,卻看到了那一雙伊蓬蓋塔,很老舊,木頭都有些腐朽了,好像是幾百年以前。身上穿著黑色的羽織。全身像抹了白粉一樣一片雪白,配合上長到腰部的漆黑頭髮,畫面說出的詭異。
鏘一聲細微的聲音,他知道,那是武士刀抽出來的響聲,這一刻整個腦海都在嗡鳴,他什麼也想不到了,閉上眼睛等死。
然而就在同時
叮一聲脆響,他猛然睜開了眼睛。眼前還是一片朦朧,帶著口罩墨鏡的男子仿佛正在喊著什麼。
「我怎麼了」數秒後,他才感覺回魂,自己不知何時躺倒在了地上,渾身冷汗,現在正躺在口罩墨鏡男子的懷中。
「剛才你突然倒下去了怎麼喊都沒反應,我們正準備叫救護車。」男子長長舒了口氣,焦急道「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掌柜沒有說話,他知道,剛才絕對不是幻象。日本的厲鬼遠隔重洋,已經找上了他
厲鬼登門,為了什麼不言而喻。
「走」正好此刻,飛機安檢了,他拼盡全力站起來「立刻離開燕京去寶安,到了那裡,什麼厲鬼都得死」
檢票,登機。走過通道的時候,他朝燕京的天空看了一眼,終於要離開這裡瞭然而,就是這一樣,他一聲尖叫,死死抓住了身邊的男子。
還在只有他能看到對方就在他身後的人群中,穿著古老到破爛的黑色羽織,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面
他瘋了一樣衝進飛機,驚魂未定地縮在一起。然而突然,他手放進大衣兜里的瞬間,摸到了一點東西。
那是一張紙。
不,確切地說,是一道府。
正面畫著什麼他看不懂,但是背面,用血紅的硃砂寫著一行字。
「不要回頭。這是森蘭丸,它就在你身後。回頭,立刻死。現在我們幫你攔住它。」
對了剛才是誰救了自己
他不敢再想,瑟縮在座位上。所以,他沒有看到自己座位後面,一位長相陰柔的男子,正波瀾不興地看著他。
「就是他」男子說出來的卻是日語。身邊一位高大男子立刻低頭「嗨,已經確定曜變天目碗在他身上。」
「蠢貨」陰柔男子眯起了眼睛「你壓根不知道自己打開了地獄」
「第六天魔王的威名,豈是你們這些凡人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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