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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秦玉樓只眯著眼盯著那小丫頭勾唇淡笑著道:「這條小徑哪裡是通入老夫人院裡的,待繞過了這片水榭,前頭便是一座荒廢的園子, 那園子裡可是偏僻無人的···」
秦玉樓說罷,身側的芳苓只板著一張臉一臉嚴厲的盯著那丫鬟質問道:「說,你究竟是何人派來的?欲帶我家姑娘前往何處?」
自家姑娘往日雖和善, 但那也是因人因事而異的,姑娘此人平日裡最是忌諱有人私下算計,倘若果真有人戲弄到了姑娘頭上,別說姑娘, 便是芳苓這一關也絕過不去。
且女兒家家在外頭行事本就應當穩妥周全,更何況這府里卻是人多口雜, 尤其是到了姑娘這般妙齡年紀, 事事更加應當謹言慎行,稍有不慎,壞了規矩不說,怕更有甚者···
更何況,此番姑娘名聲在外, 還是莫要出了什麼岔子才好。
這也是每回出府,太太及顧媽媽一而再再而三叮囑過的事宜。
這小丫鬟乃是這兩年剛入府的,並不知秦玉樓與顏家的淵源, 這會兒見眼前二人對府中分明十分熟悉, 便已定是識破了自個話中的紕漏。
這才有些慌張的回著:「姑娘, 奴婢···奴婢並無惡意,姑娘只管放心隨著奴婢來便是···」
然而一抬眼,卻見秦玉樓面上雖帶著笑意,然而那雙鳳眼微微眯起,裡頭竟不由散著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這小丫鬟忙收回了視線,竟不敢與之對視,心中一時只有些糾結無措。
半晌,只咬牙對著秦玉樓道著:「勞姑娘在此處稍等片刻,奴婢去去便來——」
這丫鬟說完正欲轉身,卻忽而聽到一道朗朗雄渾的聲音道著:「不用了,你且先退下罷···」
秦玉樓聞言,一抬眼,便瞧見一道身著身著湛藍色窄袖對襟勁裝的男子從前頭石榴樹後走了出來,只見那人身材頎長挺拔,劍眉膺目。
又見他滿頭長被高高束起,雙手雙腳袖口褲口亦是被束的緊緊的,渾身充滿著英姿颯爽、氣度雄渾之氣,與時下元陵城中擅長吟詩作畫的白面書生有很大不同。
秦玉樓瞧了似乎並不驚訝,或者,打從走到這條分叉道口時,便已然料到了。
只見到了故人到底是欣喜的,秦玉樓只微微揚著唇,朝著來人輕輕的喚著:「顏大哥···」
那小丫鬟見了來人,面色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只忙朝著來人喚了聲「大少爺」,便一溜煙的跑了。
顏邵霆幾步邁了過來,只走到秦玉樓跟前兩三步的地方停了下來,眉眼始終帶著笑意,雙眼只不錯眼的看著秦玉樓。
半晌,只欣喜開口道著:「樓兒妹妹,兩年未見——」
說著,雙目又由上往下將秦玉樓細細瞧了一遭,只微微勾唇道著:「樓兒長大了···」
他的目光大大方方,儼然一位兄長打量妹妹的目光,絲毫不令人反感牴觸。
秦玉樓亦是學著他,視線上上下下的將他來回打量了一遭,半晌,只不由彎了眼,學著他的口氣道著:「兩年未見兄長,兄長亦是——」
秦玉樓勾了勾唇:「越英武不凡了···」
顏邵霆年長秦玉樓兩歲,自幼不喜讀書,喜愛舞刀弄槍,於兩年多前前往京城,寄居舅家,隨著跟隨在舅舅跟前行事公幹。
去時還是位偏偏英俊的俊公子。
回時,只覺得,黑了,結實了,倒也愈加的英武沉穩了。
秦玉樓身後的芳苓忙對著顏邵霆福了福身子,顏邵霆對其頷,隨即,又很快將目光投放在了秦玉樓身上。
見秦玉樓還似心中掛念的那般調皮古怪,眼中不由變得越溺寵。
又見秦玉樓現如今身子張開了,臉也張開了,只耀眼的令人移不開眼,顏邵霆面色不由微微失神。
不過很快掩飾住了。
只輕咳了一聲,隨即笑著:「樓兒也是越的···好看了···」
說著,餘光瞧見樓兒身後的芳苓似有些擔憂,左顧右盼,生怕被人給撞見了去。
顏邵霆只笑著對秦玉樓道著:「此處早已打點妥當,這會兒不會有人過來打攪,樓兒放心···」
頓了頓,又開口道著:「今日本是不便與你會面,原是打算明日一早便去府上拜訪伯父伯母的,只方才隔著池子,遠遠地瞧見似樓兒獨自坐在涼亭里,你我兩年未見,兄長委實有些掛念樓兒了,這才忍不住將你請來,想見一見你···」
顏邵霆乃是前日半夜裡趕回來的,原本昨個便要去秦家拜訪,只第二日府中要設宴,府中忙碌不堪,被顏夫人拘著在府中幫襯。
如若不然,怕是昨個便能見著了,顏邵霆心想。
這話一聽,聽在秦玉樓耳中只覺得過於親近曖昧,然而打小這顏邵霆便對秦玉樓關愛有加,那時,秦玉樓只覺得往後自個定是要嫁給眼前之人的,便也樂意與之親近。
只現如今。
還是與原來一般無二的親近話語,此刻,聽在秦玉樓耳朵里,卻忽而覺得隱隱有些不同了。
秦玉樓眉頭不由輕輕皺起,抬眼間瞧見此刻顏邵霆眉眼間的笑意,想著他怕是還一無所知吧。
不知為何,秦玉樓心裡頭微微酸澀,半晌,只撐著笑顏道著:「好了,這會子已經瞧見了,總可以了罷···」
「你啊···」顏邵霆見秦玉樓一副要轟人的模樣,一時哭笑不得。
隨即,心中又微微一動。
只忽而探著大掌,似乎想要摸一摸秦玉樓的腦袋,然而手方抬到了半空中,便見秦玉樓身子微微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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