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時天行者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時光

    伴隨著時間的逐漸流逝。

    曾經的年幼小嬰兒，已經成了一個中年男子。

    可內心中的遺憾與後悔，卻在變得越來越多。隨著年齡在逐漸增長，身邊越來越多的親人，在逐漸離世。

    無論是關係緊密的，還是嫌棄討厭的。

    都在一個接一個生病衰老死去。

    生死離別的痛苦，陰陽相隔的悲傷，喧囂家庭的沉寂，空虛寂寞的孤獨，思念親人的卷戀，悔恨過去的無奈，……。

    各種各樣的人世悲歡，酸甜苦辣，皆不期而至。

    錘鍊磨礪那顆年輕稚嫩的內心。

    而來自社會上的各種各樣無形壓力，卻正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壓迫的他越來越沉默寡言。

    不再喜歡說話，心中不再自信。

    就像是徹底變了一個人。

    但更加重要的是，隨著自身年齡的逐漸增長，身體上的疾病，也隨之接踵而來，變得越發複雜。

    連好好健康活著，都成了一個難以實現的奢望。

    ……

    ……

    漫漫深夜中。

    夜深人靜，霧霾濃重。

    這個中年男子獨自坐在院子中，拎著一瓶啤酒，正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仰頭望天，卻看不到任何一顆星星存在。

    就連那本應該皎潔明亮的月光，也變得昏暗朦朧，若隱若現，充滿了噁心污穢感。

    與自己小時候記憶中的璀璨星空，炫麗星河，相差過於巨大。

    也讓他對這個世界，感到越來越陌生。

    「我，後悔了！」

    「如果人生能夠帶著記憶重來，那該有多好？」

    仰望浩瀚星空，卻只見到霧霾遮天。

    再也看不到曾經的美麗星空。

    ……

    ……

    直到這個人，瀕臨死境的時候。

    眼前的世界突然定格。

    與其一同感同身受的姒元，驀然醒悟過來。曾經被六道輪迴盤抹除掉的那一部分記憶，此刻悉數全部回歸。

    他真正回憶起了自己的前世。

    這個在他眼中是個鋼鐵直男傻憨批的傢伙，其實，就是曾經的他自己。

    「這就是……我的一生，充滿了遺憾與痛苦。」

    「卻又是那麼的真實。」

    姒元待在這個凝固的世界中，內心中充滿了思念與卷戀。

    原本控制不了的身軀，在此時此刻，可以完全被他所控制影響。已經病逝咽氣的身體，從床上自己走下來。

    獨自行走在這個凝固靜止的熟悉世界中。

    來往的車輛與行人，他一掃而過，便不在意。隨著自己走過，身後的世界，在變得虛幻朦朧。

    猶如水中花，井中月。

    又宛若沙化的城堡，在隨著時光浪濤的沖刷而崩潰分解。

    他走過生死離別的醫院，走過前世上班辛苦勞累的各種公司，也走過曾經上學時期的大學校園、高中校園、初中校園、小學校園乃至最開始的幼兒園學校……。…最後，他又重新回到了高中校園所在的地方。

    這裡的一切，都早已經物是人非。

    這片土地上，現如今，已經多出了許多陌生的大樓，各種各樣的裝飾，讓其與自己記憶中的印象相差甚遠。

    甚至就連學校中的那些師生面孔，也是那麼的陌生。

    「嘩啦啦……！」

    意之所起，時光倒流。

    這裡的一切陌生景象，都極速回到過去，回到姒元所熟悉的那個高中學校。

    有些破舊，有些簡陋。

    但卻是印象最深的學校記憶。

    那一張又一張熟悉的面孔和身影，再度浮現在自己眼前。

    他們年輕而富有朝氣，生機蓬勃而旺盛。年輕美麗的臉龐上，帶著純真歡笑，絲毫沒有經受社會大染缸的污染。

    姒元腳步微動，猶如瞬移般。

    憑空出現在那個印象中最深刻的漂亮女同學身前。

    看著她扭頭看向同樣年輕時候的前世自己，美麗純潔的臉龐上，帶著羞澀的甜美微笑。

    清澈眼眸中，充滿了羨慕與崇拜。

    還有掩飾不住的純真愛意。

    「你讓我喜歡又生氣！」

    隱隱約約，姒元仿佛再度聽到了這麼一句嬌憨話語。

    現如今的他，已經徹底明白了這句話。她是真的喜歡自己，卻也生氣自己是個榆木腦袋，鋼鐵直男。

    無論怎麼暗示誘惑，就是沒有接受她的隱晦愛慕心意。

    甚至有時候還嫌棄她煩人。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過得如何了？」

    姒元暗自低語喃呢。

    眼前的凝固場景，開始在極速切換。

    時光，開始正向流動，所有的一切，都在加速前行。不一會兒，就定格在同樣中年時期的她。

    歲月的流逝，年齡的增長。

    以及生活的壓力和折磨。

    讓那張純素顏也依舊驚艷眾人的美麗姿容，變得有些腫脹難看。

    下頜內陷下去許多，隱約能夠看到下頜的骨骼結構。眼袋腫大，眼眸渾濁，帶著血絲。

    白皙如玉的肌膚，也變得暗黃生斑。

    曾經滿頭的烏黑秀髮，亦多出了許多枯敗灰白色，時常脫落。就連那挺拔秀美的背部，也不自覺有些彎曲。

    娉婷天資，已是人老珠黃。

    而在她腳邊隨意扔下的酒瓶、髒衣服等，甚至還有摔壞的家具，衣服上與地面上的血跡等等。

    無一不預示著她的生活，在遭受丈夫家暴。

    「我們兩個，都在最美好的年紀，互相錯過了對方。」

    「那一次錯過，便是一生的錯過。」

    姒元不自覺抬起右手，輕輕撫摸過那張臉龐。

    腫脹而粗糙，比以前難看了許多。可透過那眉眼之間的殘留痕跡，依稀能夠看的出來一些過去的影子。

    在她曾經年輕時，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清純型美人。

    「希望你的來生，我們還能相遇。」

    短暫的停滯與駐足凝視。

    眼前的一切，忽然煙消雲散，成為泡影。

    姒元身形閃爍變換，又再度出現在一個新的地方。

    那裡荒草遍布，墳墓眾多。一個平平常常的小土堆，便是一個人的一生終結與記錄。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

    就連那殘留下來的小土堆，也會消失抹除，看不到絲毫痕跡。

    「嘩……！」

    時光變化，斗轉星移。

    最終，眼前的場景，又一次出現了多重定格，切換齊現。

    那是一個又一個墳墓土堆。

    裡面埋葬著自己的爺爺、奶奶、姑姑、伯父、外公、姥姥、爸爸、……。

    他看過一面又一面墓碑，飽經風雨滄桑。

    最後，姒元站立在前世最親的親人墳墓前，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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