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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海城繁華熱鬧,盜跖卻無心賞玩,一路上都只是沉默的跟著沈長安,只是偶爾抬起頭回應對方一個虛假至極的笑。筆言閣 m.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就這麼不喜歡陪我出來啊!」
沈長安放下手中把玩的泥塑小人,不滿的用肘部懟了身後那人一下。
「哪敢呢,大小姐心情好出來遊玩,我自當全心全意的陪伴。」
油嘴滑舌的糊弄過去,盜跖伸手攔上對方的腰,把人從街邊的小攤上拽走。
失去了一個客戶,攤主倒也不惱,只是看著那白衣小白臉搭在紅衣美女腰際的手,心中感嘆道:果然是俊男配美女,老鼠配大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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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本次天星會打探城中情報,儘量和明月坊坊主聯繫上安排一下對方與墨家見面,如果可以,就賣下本次拍賣會中的碧血玉葉花。
這是高漸離交給盜跖的任務,那時候沈長安正依靠在蓋聶身邊,百無聊賴的玩弄著並不存在的長指甲,暗自嘲笑著剛出機關城就要繼續執行任務的盜跖實慘,就聽到高漸離說:「沈長安陪你一起。」
「什麼?!」
兩位當事人同時驚呼出聲。
盜跖驚訝的是高漸離居然讓重傷未愈且剛被逐出墨家心靈和身體受到了雙重打擊的沈長安執行任務,而沈長安驚訝的,是高漸離居然還信任自己。
機關城中,衛莊親口承認沈長安曾是流沙的人。這事一傳十十傳百,墨家人盡皆知,逃亡的這一路上已經不知道有多少相關的閒言碎語了,而燕丹又在此時把沈長安逐出墨家,這就表明了他作為巨子的態度。
墨家的信條雖然是兼愛非攻,但他們在對付叛徒和敵對勢力時從來都不手軟,而且身為最高統領的巨子的態度往往就決定著整個墨家的風向。
若非沈長安曾與六指黑俠和荊軻關係甚密,且過去與墨家患難與共了多年,恐怕他現在已經……
不過,現在的墨家殘破不堪,作為核心根據地的機關城也毀於一旦,身為帝國通緝犯的他們,實在是不能捨棄任何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啊,不,這並不是說墨家是在利用沈長安,真的不是!
總而言之,派沈長安跟盜跖出去一起執行任務是高漸離和墨家眾人經過眼神交流一致決定的,
嗯,蓋聶不算墨家人所以直接被無視了。
「你們知不知道我第一次參加天星會就把人家主管給打了?」
沈長安總算是放過劍聖大人那僵硬到手麻腳麻的身體,略帶不舍的挪開了身子站了起來。
「不是主管,是護衛隊隊長。」
看著變裝上癮甚至還樂在其中的沈長安,高漸離眼角抽搐,十分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這位『高氏菜商家年方二八的漂亮女兒』實在過於妖嬈,他開始擔心會不會真的有人找上門來要提親。
如果來提親的是墨家可以結合且實力與勢力並存的強力盟友,倒也……不是不行。
完全沒意識到高漸離已經心中算計起了奇怪的交易的沈長安抬手拍桌,驚的昏昏欲睡的天明一個震顫,後腦勺直直的磕到了身後的柱子上。
很好,沈長安他又對墨家巨子出手了!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拜託我幫忙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了!」
「不,我其實不是拜託而是……」
「好!就現在!我們走吧!」
強行打斷想要辯駁的高漸離,沈長安將滑下肩膀的衣袖拉回肩膀,拋給盜跖一個自認為魅力十足的媚眼後,輕盈的轉身離開,一步一踏一路上似乎還哼著小曲。
?
認真的?
這傢伙的心理狀態調節的這麼好嗎?
明明前兩天還趴在蓋聶的懷裡哭的跟個什麼似的,怎麼今天就開心成這樣?
難道……
難道是因為女裝?!
高漸離趕緊甩了甩腦袋,企圖把自己腦海里這詭異的想法給丟出去。
自然,他是絕對想不到,沈長安如此高興的原因其實是他打算趁機出去尋找白鳳。
**上的傷和心靈上的傷,都可以用美人來撫慰。
沈長安不要臉的如是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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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跖扯了扯身上過於寬大的長袍,滿眼都是嫌棄。
偷盜出身的他早已習慣一身輕便的衣物,而且他實在身形纖瘦,套在這又寬又大的長袍里實在是有些彆扭。
「我覺得你穿這身還挺好看的。」
沈長安眨了眨眼,抿唇輕笑。
那笑發自內心,純真而又不失魅惑,令人目眩卻不捨不得移開,著實讓盜跖的心臟跳了一拍。
「大鐵錘還說我這套變裝像不男不女的小白臉,嫌棄的很呢!」
拍了拍臉上的柔軟面具使其更貼近皮膚,低頭看向一汪水池中自己的倒影,竟也隱約覺的順眼了起來。
沈長安的變裝仍是那套紅衣,頭髮用從衣服上抽下來的一根紅絲從中間束起垂在腦後,臉上的面紗被換成了堪堪遮住了右眼的半面面具,左半邊的眉與眼、鼻與唇都露在外面,金色的面具在陽光下閃閃折射著光,面具邊緣也有些銀色的花紋勾勒出了那上挑的眼角,雖然沒有露出整張臉,確是讓旁人更加想像面具之下會是一張風華絕代的臉。
紅衣經過了改良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女裝長裙,而沈長安收斂了妖嬈魅惑,身後背著持有兩把劍的陰陽劍匣,更襯得他英氣十足。
一走一過,只要是有些江湖經驗或者眼光敏銳的人,都會立刻認出這紅衣美人並非女子。
明月坊第一有名的是天星會,第二有名的便是情報的販賣。
所以即使是在不舉辦天星會的日子裡,坊中也是人來人往,江湖俠客、豪門商賈、平民百姓,皆有之。
明月坊坐落在桑海最繁華的一帶,遠遠看去只覺得那像是一家富麗堂皇的酒樓,可實際進去了,會發現,的確就是一家頗為華麗的酒樓。
今天是舉辦天星會的日子,這坊的人數更不用多說,沈長安和盜跖趕到的時候,已經是臨近開始了。
推門進去,立刻有滿臉堆笑的小廝迎了過來,那小廝雖然身材矮小面容醜陋,但一雙粗糙的手卻滿是常年用劍之人才能磨出的繭。
沈長安和小廝打聽情報的空檔,盜跖便下意識的開始打量著坊內的布局,同時尋找著如果發生了意外最佳的逃跑路線。
明月坊內一共有四層,
一樓大廳寬敞明亮,每張矮桌邊上滿是三三兩兩的人群,從那些人的裝束和言談舉止看,基本都是江湖上沒有什麼名氣的角色以及只是來湊熱鬧的普通人。
二樓是一個又一個有屏風隔著、每個遮有隻露出腿部的半透紗簾的小小包間組成,若是一樓有眼尖的人,也是能真切的看到二樓的人都在幹什麼,那些人大都穿著華麗,手上腕上脖頸上都有著貴重飾品,想來二樓的客人都是大富大貴的有錢子弟。
三樓的檔次尤為提升,阻隔每個包間的屏風被替換成了繪有花鳥魚或秀美山水的牆壁,包間的寬度更寬,遮掩用的紗簾也垂至地面。
身為盜王之王的盜跖自然是知曉那紗簾的貓膩的,看似普通的紗簾其材質和製作手法都極為罕見,帘子分為內外,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的人,裡面的人都能清晰看到外面的人,若非有錢有勢有名望之人,是斷然買不到這種東西的。
想想也是,這明月坊打著絕對中立的旗號,且又屢屢出現絕世珍寶,每次的天星會都有不少數來自各國的身份特殊之人,如果坊內的安保不嚴,藏秘不嚴,誰又敢來呢?
一層二層的客人一眼便猜的出底細,那三層之人,肯定都是需要隱藏身份的貴客了。
三層的包間也不算少,但也都坐滿了人,看來這次的碧血玉葉花著實是吸引來了不少大人物。
繼續往上看,就到了第四層,也就是明月坊的頂層。
四層整體都是用厚重的牆糊住的,只要中間的一塊露了出來,遠遠看去,露出來的地方有一個四四方方的檀木長桌,桌子兩邊的牆是被通開的,想來是平時有人從兩邊走過傳遞東西。
這麼一看,四層的作用就太過明顯了。
一層皆下客,二層皆中客,三層皆上客,這第四層,便是天星會的拍賣之地了。
「小廝說樓上沒位置了,讓咱們在一樓湊合湊合!」
沈長安撅著嘴踢著腳,似乎對這安排非常不滿。
周圍有人抬眼瞧了過來,然後又縮了回去小聲議論著,想來他們原本以為這紅衣美人是個高冷端莊之人,卻發現這人也是喜歡撒嬌抱怨的。
「一樓不是挺好的嘛,萬一有事發生可以隨時跑路,況且這人多眼雜的,身份能更好的隱藏。」
後半句話盜跖是附在沈長安耳邊說的,而在聽不見具體內容的外人眼中,就是白衣男子親昵的與紅衣美人秀著恩愛。
聽到盜跖的話,沈長安只是聳了聳肩算是認同,畢竟,對方才是來完成任務的人,自己只要乖乖當個花瓶不讓外人懷疑起他們的真實身份就可以了。
待到兩人落座,盜跖開始給沈長安小聲講述著這坊內三層客人的不同之處,而對方直視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的啃著小廝端上來的糕點。
那糕點雖然好看,但各方面都是比不上在有間客棧看到的那兩個食盒裡的。
一聲鑼聲響起,驚的原來喧囂的坊內瞬間安靜了下來,想來是拍賣會即將開始了。
小廝們忙活起來,給一二三層的客人們端上新的糕點茶水,沈長安也眼尖的注意到庖丁準備的那個藍色食盒被人送上了三樓。
本來叫坐在對面若有所思的盜跖找機會瞧瞧那食盒送去了哪,卻在聽到周圍人漸起的議論時停住了手。
「據說這次的最終寶物可是傳說中的碧血玉葉花,能是真的嗎?」
「怎麼不能是真的!這天星會都出了多少件稀世珍寶了,之前不是也拍賣過一次碧血玉葉花嗎?」
「我就不信了,這千萬人尋覓一世都找不到的稀世珍寶,怎麼明月坊就能找到兩件呢?」
「害!人家不就是幹這行的嗎!再說了,八個月前得那次天星會,不也是出現了劍譜上排名高位的名劍了嗎?」
不知是誰先提起了這個話題,一樓的人紛紛豎起耳朵,又嘈嘈雜雜的各自聊了起來。
「你是說那把現在劍譜排名第十七的止非劍?」
「對對!就是那把!八個月前那次我在場,那時候止非還只排名第六十六,被三樓的一個客人給買了下來。當然我還以為又是哪個喜歡名劍的有錢人,結果啊,那客人居然轉手就送給了一個無名的泛泛之輩。」
「泛泛之輩?得了吧!能在短短八個月內就把劍譜名次從第六十六提升到第十七的人,會是尋常人?說不定啊,那看似隨意的送劍其實就是一場戲!」
「戲?送個劍有什麼好做戲的?」
「嘿喲!那你可是不知道了!」
說到這裡,講的眉飛色舞的人突然嚴肅了起來,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擺了擺手示意同桌的人湊過去,雖然那人壓低了聲音,但根本擋不住內力深厚的人屏息偷聽。
「我看到了一眼三樓買劍的那個客人,那個人的身份,可不得了!」
「能上三樓的人身份哪有得了的!快說說,是誰啊?」
「哼,你們可知……楊端和?」
這個名字一出,同桌的人立刻不笑了,都睜大了雙眼面面相覷,眼中竟是不可置信。
「你是說那個秦國將軍楊端和?!」
「小點聲!想被抓起來嗎你!」
「他不是一向不喜金錢味道濃重的地方嗎,怎麼會來到這裡?」
「那誰知道!他可是王離上將軍欣賞的人,誰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任務來到這裡。」
「那你剛才一場戲的意思是……?」
「笨!我啊,是懷疑止非劍主其實本就是楊端和身邊的人,甚至有可能其實就是王離的人!」
「啊?可是為什麼啊?」
「哼,我看啊,是為了日後對付蒙恬——」
刺耳的鑼聲再次響起,緊接著便是多鼓齊響,嚴嚴實實的遮蓋住了樓下所有的聲響。
正聽到關鍵處卻被打斷了的沈長安怒氣勝起,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抬眼便狠狠地瞪向了站在四層長桌後,手裡還拿著敲鑼用的木棍的小廝。
那小廝帶著無比職業的笑,開口的聲音響亮,足以讓三層中所有人都聽得見。
那人說的話實在無趣,無非是重複了一邊坊內的各條規矩以及再次強調今晚的最終寶貝是碧血玉葉花。
沈長安不滿的皺著眉,一口又一口的啃著盤中的糕點,全然沒有抬頭去看盜跖的意思。
小廝說完那些無聊的東西後,拍賣正式開始,只見一位穿著淡雅,一副小家碧玉模樣的美女端著手中用紅布蓋住的托盤款款走到長桌旁。
那托盤不大,被紅布蓋住的凸起也很小,想來這一件寶貝是什么小巧玲瓏的東西。
那小廝向前踏了一步,開口說道:「一如既往,天星會每次開場的寶貝都只告知大家名字,待到有人拍下之後,再把這寶貝的故事娓娓道來。」
呵,真的會有冤大頭花錢買都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嗎?
沈長安冷笑,心裡十分好奇一會會是哪個愚蠢至極的傢伙買了這東西。
那小廝眨了眨眼,緩慢而吐字清晰的說出了下一句話。
「這件寶物的名字是,沉沙。」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