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奉,你在家裡住了這些日子,你說我待你怎樣?幫我個小忙咋樣?」許黛一手搭住陳奉肩頭問道。
「不好……那是不可能的!妹子,只要不是去北邊打匈奴,或者讓許老不開心的事,其他什麼忙都行?」陳奉拍著胸脯道,忽然肩膀一緊。
「你還真是我大父的狗腿子啊!」許黛恨恨道,「我把話說明了。我不想在這小地方待一輩子,我要給自己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去北方見識草原的遼闊,去體驗南方山水的秀氣,去東北感受冰雪透徹,去西藏洗滌布滿塵土的心靈,去……」
「等等等等。」陳奉一臉驚悚,「你都從哪學的這些,連西藏都有?」
「沈姐姐教的。」許黛昂起修長的脖子,看來很是自豪。
「這tm什麼玩意啊!啊~疼疼疼。」
「快說,有沒有辦法,周圍幾個村子都有大父的親友,我一逃走就會被現,而且雪風兒雖是良馬,但也架不住大父換馬追趕。」許黛手上逐漸加力,痛的陳奉呼哧呼哧。
「有,有,你可以早上騎馬出去,等到黃昏時再回來,如此連續幾天,等許老習慣了。你找一合適日子,備足乾糧,早晨就逃走,許老一時難以反應過來,你就有一天的時間逃跑。再留下信簡一封,說你矢志報國、北上抗胡,許老多半深信不疑。實際向東逃去,如今天下太平,各路關口查檢必然鬆懈,可趁機離開,只要出了函谷關,誰還能追上你,東方任你去。」
陳奉飛快說完,肩膀也一輕,許黛拳掌相擊,看來對這方法很是滿意,「小子,嘴巴緊實點,要是敢給我大父亂講,哼哼。」說著將指關節捏地咯吱作響。
「你們做甚呢?」院門一開,許老走了進來,一手提著杆長棍,一手牽著一匹黃馬,馬背上還馱著三個大包裹。
「沒啥,哈哈,沒啥。」許黛輕笑著,蹦蹦跳跳又回了閨房。
許老將馬韁繩遞予陳奉,領著他往外走,嘴裡還不忘託付,「你的馬術不精,路上慢點走,乾糧肉乾都給備好了,到了義渠後,多買點乾糧再北上,草原上找吃的不容易。」
「這杆長棍你拿著,在馬上劍不如棍好使,還有,要多多練習弓箭,你這一去,不知甚時候能回來,爭取在兩三年內學會騎射,對付匈奴人,這玩意最好使。」
「把那包裹拿下來,這副皮甲是許敢用野豬皮做的,堅固耐用,輕便靈活,擋不住長矛大戟,但暗器冷箭還是沒問題的。」
……
二人說著,一會就出了村寨,又翻過一處丘陵才停下。
「我也不多送了,就到這吧。」許老拍了拍馬頸,笑道:「一路保重,爭取活著回來。」
陳奉翻身上馬,心頭忽然一酸,只想說:我不去了,當個小吏挺好。但終究忍了下來,一抱拳,揉了揉眼睛,幸好眼淚沒落下來。
「許老,你要保重。」
許老笑了笑,「孩子,我想問你句話?」
陳奉低下身子。
「昨天你說:國家興亡,肉食者謀;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那假如有一天,大秦遇到興亡的時候,你怎麼辦?」
陳奉默然了數秒,忽然從包裹里掏出片肉乾咬了一口,咧嘴笑道:「我也成肉食者了。」
許老見狀哈哈大笑,轉身大步離去,早晨初升的太陽成了他的背景,仿佛是這個老人身上散出的光。
「許老,這兩天注意許黛,這丫頭想跑。」陳奉大喊道。
「小子,走你的吧。」許老頭也不回,直到消失在視線,只留下遍地青草和成片樹木,和著風沙沙作響。
陳奉下馬,向著許老的方向單膝跪地,低下頭顱,如此約有一分鐘,猛然起身上馬,穩住身形,踩著自己製作的馬蹬,往北緩慢而去。
……
陳奉此行前往義渠城,本想要傳送過去,卻被提醒活物不得傳送,故而陳奉只能走完這八百多里的路程。
又因他馬術不精,不敢放快了跑,每天行程只有百里,但馬慢下來,他也能安心練習弓箭和許老教導的長矛衝刺,也算是意外之喜。
一連五天,路程趕了大半,弓術馬術也有了很大進步,現在放馬奔跑時不會再掉下來,也多了【弓弩專精】【長兵器專精】【馬術專精】,都是入門級別,武力也提高點。
陳奉隨手丟掉沾滿鮮血的麻布,被擦地光亮的長劍還入鞘中,翻身下馬,在三具屍身上摸索,看有沒有自己能用上的物什。
「真是窮鬼,只有幾把破劍和乾糧,連點肉都沒有,我可是兩天沒見葷腥了。」陳奉踢了踢幾把鐵劍,搖搖頭上馬,這些劍的質量太差,拿去賣還不夠伙食費。
「算上這波,已經有四波玩家劫匪,白白給我送了幾百錢和兵刃盔甲,黑子、大黃,你倆簡直是我大多福星啊,等到了義渠,好酒…好料好豆給你們管飽。哈哈。」
「就是可惜了許老這身野豬皮甲,昨天打鬥時在胸口被割了個口子,義渠應該能補。」陳奉一本正經對胯下黑馬說著,這些天實在是太無聊了,和馬說話成了唯一解悶的法子,搞得黑子現在的眼神散著一種強烈含義:我再也不想看見這個逗比。
「陳奉~」突然一聲悠長的叫喊聲傳來,陳奉聞聲頭皮一陣麻,雙腿猛加馬腹,但很快就被追上。
來人騎高大白色駿馬,身穿窄腰皮甲,披著錦綠披風,一頭烏黑秀束在腦後,隨風舞動,身材纖細曼妙,面容秀麗,正是許黛。
「你怎麼在這?」陳奉驚問道。
「用你的法子嘍,你這人看著不是個玩意,倒還有幾分急智。」許黛回道。
「以後不要用這種和別人說話,你會被打死的。」陳奉無語道,「那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許黛看向地上的屍體,眨眨大眼睛。
「那你現在要去哪?打匈奴」陳奉撥動馬匹前行,詢問道。
許黛點點頭,雙眼一眯,帶著自認為狠辣的笑容,「哼哼,我要讓匈奴人知道我的厲害,我還特意將家傳的兵法帶出來了。」說著拍拍馬頭前系的包袱。
「兵法?」陳奉一愣,心裡頓時有了些想法,放緩馬還許黛平頭並進,帶著個大大的笑容;「許姑娘,把兵法借我看兩天,如何?」
「呵呵。」許黛回送個白眼。
「這都是誰混賬教你的。」陳奉臉色一黑,「你要是借我看,我可以告訴你一件有關你這次逃走的大事。」
許黛本欲拒絕,可見陳奉表情嚴肅,不像是玩笑,「那,你先說說。」
「你給許老留信說自己要去北邊嗎?」
許黛顯出驕傲的神色,「怎麼可能,我寫的是要往東去。」
「都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你,留信的目的是什麼?」
「迷惑…」不待說完,許黛似乎也想到什麼,猶豫的看向陳奉。
陳奉點點頭,嘆口氣道:「你之前說過想當女將軍,習武學兵,現在北邊戰亂,你留信說自己去東邊,真以為許老會相信?知子莫如父,更何況是大父。憑藉許老的能量,我猜追你的人已經不了,保不齊前邊城裡還有堵你的。」說完幸災樂禍的搖頭。
不待陳奉說完,許黛已面如土色,氣質瞬間從英姿颯爽的女漢子變成不勝嬌弱的病美人。
連陳奉都有些看不下去,「其實咱們還能走小路直通義渠,只要你不怕死,這條路毒蛇猛獸多的很。」
「走,走,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