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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屠戶從外頭回到客棧時,臉上喜氣洋洋,他沒尋著商隊,不過尋到了一個要回清水鎮的鏢局。冷水鎮與長樂鎮相鄰,他已經跟那鏢局的人說好了,一同回去。
方屠戶已經給了定金。
這回程的馬車,叫鏢局的人幫著租了。
次日一早,方屠戶就帶著一家子,還有秋家兄弟跟鏢局的人在城門匯合,然後出發了。
回程的路上,頭幾日又下了雨,馬車便慢了些,後來連著晴了三天,鏢局的人就拼命趕路,一晃,半個月過去了。
清水鎮就快到了。
方茹一行人下了馬車,方屠戶給了剩下的銀子,然後與鏢局的人告別。
方茹甩了甩胳膊,「這坐了半個月的馬車,人都生鏽了。」全身上下都酸痛。
方王氏看著眼前一堆的東西,對方屠戶道,「還是得租個馬車才行,不然,這些東西可回不去啊。」那一堆東西,不止有食掌,還有用的,還有方茹帶的土豆跟盆栽呢。
還有方王氏為桃兒買的布呢。
方屠戶並不急,「也就一天的路程,急什麼,我們先找個歇腳的地方,晚天再趕路。」
方王氏聞言不滿,「又要花錢。」
方屠戶道,「窮家富路,花就花了吧,要是現在出發,往長樂鎮去,只怕半夜才能到呢,難道你還半夜燒水掃屋子?」
想想都累。
方王氏妥協了。
這清水鎮方屠戶也曾來過,還有些印像,他讓家人留在原地,自個去找了客棧,讓小二帶著馬車過來,將一堆東西塞到馬車裡,他們一這行人則是跟在馬車後面,走到客棧去。
這去了一趟州府,客棧倒是常住,如今也熟悉了。
到了客棧,東西放好,讓小二送了水。
這一路風塵僕僕,全都灰頭土臉的,連洗漱都難。
方王氏聽到客棧房間的價錢,愣了一下,這也太便宜了吧。這次方王氏大方了一回,定了四間,三個男人兩間,三個女人兩間。
三個男人其中有一個就是秋家兄弟,方王氏這客棧的住宿費算是請他了。
方茹叫了水,泡了個舒舒服服的澡,然後到客棧一樓,準備吃點東西,方屠戶已經早早的在下面坐著了,菜都叫好了,就等著上了。
「玉娘,過來。」方屠戶沖方茹招招手。
方茹剛洗了澡,換下了男裝,這會穿的女裝,頭髮也是隨意扎的,反正現在也到清水鎮了,離長樂鎮也不遠,差不多也快到家了,再說,山賊都叫蕭知府剿了個乾淨,但凡有點名號的,都逃到別的地方去了,只剩一些零散的,不成氣候。
方成武坐在方屠戶身邊,看到方茹,都愣了一下,然後一臉感慨,「姐,我都忘了你的女的了。」
說完,還又瞅了兩眼。
桃兒跟著方王氏一起下來的,她看到方茹的臉,愣了好久。
方茹笑著「怎麼,看傻眼了?」這半個月來,兩人成天在一起,日子久了,也有了幾分真感情。
桃兒微微一笑,「是啊,姑娘生得真好看,我都看呆了。要是換個地方相認,我真認不出來。」方茹的男裝真是太成功了。
方茹笑著。
方王氏看到方茹,也笑了,走過去,摸了摸方茹的臉,「還好這些日子小臉蛋沒被曬黑。」連著臉上的疤,都看不見了。
好啊。
方王氏心裡那個大石總算是落地了。
瞧瞧,她姑娘就是漂亮!
沒過一會,小二就將方屠戶叫的菜送上來了,三葷三素,等秋家兄弟過來了,六人一起吃著,還上了大白米,個個都吃得嘴裡流油。
「痛快!」不知多少日子沒吃過這樣的熱飯了,大夥都是一臉感動。
沒一會,客棧又來了人,要住店。
來的是兩個人,一臉白面書生,還有一個黑臉大漢,兩人的神色瞧著都不太好。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進來了,這漢子看到那兩人仿佛看到殺父仇人似的,「王八蛋,可算是找著你們了!」
那人高馬大的漢子抽出刀子就確了過去!
又凶又狠。
這是來尋仇了。
方茹拉著家人趕緊退到一邊,省得被波及。
那白面書生看到漢子,臉色一變「是你!」
另一個黑臉大漢看到砍刀,轉身就往客棧的後院跑了,然後翻牆溜了。
白面書生大恨,「老黑,你怎麼就跑了?」正說著,那人高馬大的漢子已經抓住了白面書生,押著人往衙門去了。
方茹一家人在牆角那邊,那人高馬大的漢子轉身的時候,方茹正好看到了那位的長相,是他,不,應該說是她。
之前見過的荷花姑娘。
那位荷花姑娘,人高馬大,相貌也像男子。之前見著時,都是穿的女裝,今天倒是換上了男裝。
一時間,方茹分不清這位荷花姑娘到底是男是女。
這荷花穿著男裝比女裝精神許多,也更加得體。
客棧的掌柜見荷花與白面書生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招呼小二,「趕緊將椅子擺好。」
方茹問小二「剛才是怎麼回事?」
小二道,「幫派之爭,習慣就好。」又補了一句,「那位公子的人爹被人殺了,他是來尋仇的。」
荷花的爹死了?
在清水鎮,除了剛才遇到的小風波外,再沒有發生別的事,到晚上休息,都很平靜。
第二天,方屠戶花銀子找客棧租了馬車,因為馬車還要回來,所以多給了些銀子,一共三輛馬車,裝物又裝人,天不亮就出發,往長樂鎮去。
天色陰陰。
這一路馬車沒有停,連乾糧都是在車上吃的,天沒黑,就到了長樂鎮。進了城,方屠戶帶著路,回到了自家鋪子。
大鋪子門是開的,方屠戶還愣了一下。
家裡的門怎麼會是開的?
難道是家裡進了賊。
方屠戶連東西都來不及卸,正要往屋裡闖,正好看到方老娘踉踉蹌蹌的往外跑,她看到方屠戶,老眼淚花,望著方屠戶。
「兒啊!」
「娘,您這是怎麼了?」方屠戶大驚失色,方老娘頭髮全白了,這是出了什麼事?
他娘不是在小妹家住著嗎?
難道,又受朱家人欺負了?
「你可算回了!」方老娘緊緊握著方屠戶的手,看到從馬車裡出來的方王氏還有方茹,失聲痛哭。
「我還以為你跟你哥都沒了!」
方屠戶聽了,一臉無奈,「娘,您亂說什麼呢。」
方老娘狠狠捶著方屠戶,「你個死孩子,走那麼走,都不捎封信回來,他們都在傳你們死了……嚇死我了。」方老娘嚇得一夜白頭。
方老娘從朱家聽到的消息,後來就匆匆趕到方屠戶家,一瞧,人全沒了。她又回了方家村,結果,只有一個方秀兒在家。
要不是後來見到二房的大孫子方成山,方老娘只怕要連死的心都有了。
那麼多兒孫,都沒了。
她怎麼想得開!
方屠戶道,「娘,您別擔心,我們這不是好好的嗎。」
方王氏拉著桃兒過來,「娘,你瞧,這是我給成山挑的媳婦。」
一說到給方成山挑的媳婦,方老娘就忘了傷心事,盯著桃兒不住的打量起來,「模樣不差,屁股也大,看著是個好生養的。」方老娘還伸手摸了摸桃兒的屁股。
桃兒嚇得直往後躲。
方老娘問「這是哪家的姑娘?」
方王氏笑了笑,「娘,先將東西搬下來,這事我們回家再說。」
方茹提著東西先進了屋,方老娘在家住著,屋裡打掃得乾乾淨淨,這倒是省了方王氏的麻煩。
方屠戶對秋家兄弟道,「今天也不早了,不如你在這裡休息一晚,晚天再回村里去。」
「謝謝方二哥了,那我就不推辭了。」秋家兄弟道。
方屠戶帶回的東西很多,大夥都幫著一起往屋裡抬,很快,馬車上的東西就搬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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