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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句小胖子,好懸沒把陳昭氣的一口好血噴將出來。
從小到大他遇到多少人,見過不少上位者,也沒半個人叫過他——小胖子!
這麼侮辱人……這麼親切……
偏偏是個傻子,他能拿他怎麼辦?
噗!
院子裡不知哪個笑出聲,等陳昭循聲瞪過去,那些個人的表情一個賽一個的嚴肅,包括煙熏火燎,雲山霧罩里烤串的夥計,還怕他看不見自己的表情因此受了冤枉一般,用極低沉的聲音道:「魚,烤好了。」
……
「……您,多包涵。」貴妃尷尬的臉都要炸裂了,柴榕一向事不關己,理都不理人的,看見跟沒看見一樣。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幾次三番跟陳昭很投緣似的,莫不是——就因為他是個胖子,看著一團和善?
朱三公子胖則胖已,但是過胖,已經肥的有些膩歪了。
陳昭又羞又臊又氣又急,「既然夫人也有意向合作,那咱們就說定了。我這家裡還有事,不敢多留,就這樣吧。嗯,詳細的改天你再到我店裡,咱們再談哈。」
貴妃還想送他,誰知他像後面有狗攆似的幾個大跨步就走了。
也沒上樓和一桌子朋友打聲招呼,陳昭徑自後院出來就直接從大門離開,沒走幾步上了車,他才沉下心來。
剛才的情況太尷尬,他也沒時間來得及細想,那個讓柴家傻子給趕走的,怎麼就會是個小賊?
就是有賊偷個小燒烤店,也斷沒有大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一屋子人的時候去偷的道理。
……
木墩兒和陳昭的想法是一樣的。
「要偷也得是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做賊心虛,真要偷誰也不會那麼個時候,去的還是後宅——難道不是渾水摸魚到前台?」
晚上,回到丁字巷,木墩兒隨貴妃回屋裡,邊捧著茶喝邊說。
大晚上的喝茶,他也不怕睡不著覺?
還是就想著睡不著覺,天天晚上啃書,方便他做學問,從小一鳴驚人做個名副其實的神童?
「李嫂子可和我說了,你這樣的神童不從小培養就白瞎了,讓人現在就給你請個教書先生——」說到教書先生,貴妃才驀然想起答應顧老爹給自家小弟出錢找個書院的事。
特麼,給拋在腦後了。
「你可別,我對做學問沒興趣。」木墩兒表示自己胸無大志,「我就不是個讀書的料,看見字腦袋就疼。我的最大目標就是幫助娘娘你發家致富賺大錢,然後在我手上發揚光大就夠了。」
貴妃默,好遠大的志向。
「隨便你——」
「不行,」反正不是自己的孩子,貴妃是無所謂,但柴榕一聽可不幹了。「阿美,你爹說木墩兒是要做狀元,當大官騎大馬娶公主的。」
貴妃與木墩兒齊齊沒了聲音。
「這志向,好遠大。」貴妃憋笑。
「咱們還是別跑題了,」木墩兒義正辭嚴,「我的事不重要,我娶誰也不重要——」
「重要,」柴榕糾纏不清。「阿美,你爹說了——」
貴妃橫了柴榕一眼,道:「我爹說什麼不重要,我說什麼才重要。現在,咱們再談下午讓你打跑那小賊,你……見過那人沒有?」
柴榕深深看了貴妃一眼,語帶埋怨,「你現在問我有什麼用,當時為啥不讓我追出去,我肯定能抓住他。那你不就能親眼看見他了嗎?你現在問我,晚啦!」
意思是沒看著唄?貴妃不理解,從什麼時候起,柴榕這嘴皮子也是越來越溜了,對付起她來一套一套的。
敢情林老大夫那陣又是藥又是針灸的,全是後反勁兒的藥嗎,當時沒任何作用,潛移默化把他腦子給越治越歪了?
她不讓他追出去自然有不讓他追出去的想法,就他那功夫,他還真怕他把人給打壞了。萬一再是他們惹不起的人,那可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了。
「你覺得他的功夫,怎麼樣?」貴妃先把對柴榕的氣給放到一邊,和顏悅色地問。
卻不料她沒脾氣,柴榕反倒脾氣上來了:「我倆又沒交手,我哪知道他功夫怎麼樣,反正輕身功夫不錯,跑的挺快,比兔子還快。」
木墩兒雖然樂得看貴妃吃鱉,可此時卻不是看熱鬧的時候,貴妃幾個深呼吸才算把氣給忍住沒發作,他連忙替補,尋問柴榕:「親爹,那你覺得他的功夫路數你熟嗎?像不像秦王世子身邊那倆貨?」
貴妃看了他一眼,這話問到她心坎里了。
她也是怕這個。
畢竟,她得罪的人還是有限,除了秦王府外她也沒見過幾個懂功夫帶武藝的。
可是,要說秦王世子為何派人到她店裡來溜這麼一趟,她還真想不明白。
要說時刻關注她的動態,想看她什麼時候走背運落井下石,柴銀杏這事兒上通過知府衙門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現在他不嫌晚了嗎?還是消息滯後,才聽說就派了人來打探?
這麼想,不知道會不會被害妄想症太嚴重。
而貴妃不知道的是,和她有同樣想法的還有陳昭。他想破頭也想不出什麼賊能蠢到白天客人最多的時候去偷東西,唯一的可能——就是秦王世子。如果秦王世子和柴夫人有一腿那就解釋得通了,擔心自家女人派個侍衛來過問一下,誰知讓原配男主人發現,不敢露頭。
給這個想法佐證的,就是貴妃那一句『窮寇莫追』。
好好的賊為什麼不讓追?怕追上了,發現是秦王世子身邊的人唄,要不然正常的反應難道不是追上去抓起來押送官府?
如果貴妃知道昭是這樣想的,估計都得氣吐血了。
「你也覺得?」貴妃疑惑地問。
今天這洗刷污名的酒宴可謂賓主盡興,收穫也頗多,一席客人投桃報李,她給他們看了這麼一場好戲,過足了戲迷的癮,立馬就有人展現出十分的誠意,朱三公子帶頭就訂了兩桌席,後天在這裡以酒會友。緊隨其後,她特意讓蔣掌柜的掛出牌子促銷,但凡今天訂位的客人,他只需要出餐費的八成。
那些客人都是有錢人,可是有錢人也講究個節慶氣,這麼一煽動就又訂出去了十幾桌。
皆大歡喜。
唯一讓貴妃心裡不託底的不是來的那個不速之客,總好像一根刺扎進了肉里,絲絲地疼,不知道這根刺什麼時候就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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