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樹疑惑,「二伯?娟兒?您們有什麼事嗎?」余樹當屬家中最機靈的,而且他在家裡的時間比起余榕和余松都要長一些,他當然了解余老二是什麼人,老實無用說的就是他,只知道傻做活。而余娟貌似從上次被摔之後就完全不一樣了,活似換了個人似的。
余老二囁嚅著說,「小樹,你爹在家不?我來找你爹有事?」
余樹一聽是找他爹的,就道:「我爹他們早上去了鎮上,現在都在休息,要不等會兒等我爹他們醒了,讓我爹去找您。」
可趙氏的病耽擱不得,余娟立馬拉住余樹,「我娘身子已然不好了,請六哥還是叫三叔他們出來吧!」說著就準備跪下,余樹還未說什麼,隔壁的林子瑜就已經過來了,「娟兒,你在做什麼?」說完又怒視余樹,「餘六郎,你怎麼忍心看著自家伯母臥病在床卻袖手旁觀?」
余樹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平時還聽張氏的話,很是尊敬林秀才家,覺得他們家都是讀書人。現在被嚇哭了,「我沒有……」余樹把門打開,林子瑜怕余娟她們吃虧,也跟著過來。余樹去房裡把余老三推醒的同時,張氏也醒了,本來剛睡沒多久大家都困死了,被硬生生的叫起來無名火都升起來了。
余老三揉著眼睛看到他們,不由得喊了一聲,「二哥怎麼過來了?」
張氏打了個哈欠,看余樹眼淚汪汪的,便問道:「你怎麼了?」余樹沒做聲。
余老二不好意思道:「這不是娟兒她娘暈過去了,我手裡也沒錢,所以想看看你們有沒有?」
又來了,張氏就知道,只要手裡有錢她們就不會放過她,但給多給少但憑心意。余老三也看著張氏,張氏點頭,「多餘的是沒有,二哥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不比你們家好。」
余老二一聽有戲,隨口誇起余老三來,「老三,還是你比我強現在又做起了生意,不像哥哥我只會做些苦力。我這裡替娟兒她娘謝過你跟弟妹了?」
他又想著娟兒說的話都是對的,索性心裡就按照余娟的話說,「不知道有沒有一百個大錢?」
別說張氏一聽就要生氣,就是余松聽了也不舒服,自家年後事情多的很。二伯家裡困難是不假,可之前已經借過一次錢了,而趙氏也不是什麼大病,開口就一百個大錢,真把別人當冤大頭啊!要知道張氏她們起早貪黑的刨去成本,一天最多也就兩三百錢,而且這生意還不是長久生意。
&哥,我們哪有那麼多錢啊?我們一家淨身出戶,本來就窮,之前就給了你的那五十個大錢也當做兄弟情誼不指望你們還了,可你們一開口就這麼多錢,恕我們不能同意。」
余老二本來就嘴笨,可余娟不是啊?余娟噗的一下跪了下來,余榕正好進門,連忙拉她起來,余榕力氣夠大,本來長的又壯,「娟兒這是做什麼?我們窮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娘以前出事哪一次不是我家出錢出力,可俗話說的話,我們泥菩薩過江都自身難保了。奶把我們淨身出戶的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何苦你來這一出,好似我們都是惡人一樣,你看我們落戶這裡,你們也沒來看我們?我們也能理解,畢竟大家過的都不好。可你這樣就好似我爹娘多不顧似的,你看你娘經常臥床,那些家務還不是我娘做的,能幫的我們都會幫?」
余榕用眼睛示意余老三和張氏,張氏也接口道:「這借條我也不打了,這二十個大錢你們拿過去吧?給二嫂好好補補,二哥對不住,再多的我們也拿不出來了。」
余老二拿了錢,嘆嘆氣,搖頭,看來兄弟情分都有可能斷了。余娟則不以為然,她覺得當時沒有分家的時候,三房做的事情並不多,她又不是不還錢?以後這些錢她一定會還的。
余老二等走了,林子瑜也走了,他一回家,秀才娘子就奇怪,「你去隔壁做什麼?」秀才娘子確實有跟余家三房做親的打算,但她也並不是只有餘家這個人選,而且她很看重兒媳婦的品行,這樣一想難免覺得是不是余榕勾引自家兒子。
&兒她娘生病了,卻隔壁借錢,想起娟兒可是怪可憐的,我怕她吃虧,所以就跟著去了。」林子瑜暗忖母親平時頗喜歡余娟,所以如此說道。
一碼歸一碼,秀才娘子沒有女兒,所以對機靈的余娟很喜歡。但這份喜歡也絕多不是她想讓余娟做兒媳婦,從一開始就沒考慮的人,以後也不會考慮。她皺眉:「人家的家事你且別管。」她看林子瑜一臉不服氣,又問,「那余老三家借了沒有?」
&過借了二十個大錢……」
秀才娘子罵道:「你以為二十個大錢好掙,咱家的地今年的出息加上你爹的酬金也不過二兩銀子,等過三年你去參加縣試那麼多錢你以為是白得的。」要不然秀才娘子為什麼要找余榕,還不是看上了余榕的手藝?
林子瑜被罵的不做聲,秀才娘子看兒子蔫頭蔫腦的,也不忍再說了。
&去讀書吧,以後再不許參與人家家事。」
就這樣連續又做了兩天生意,張氏帶著大伙兒一起去草埔租房,年底租房還算好租,而且草埔房租也不算太貴。他們是去找的中人介紹的,這也是衙門底下的算是很正規的,而且她們一租可能租的時間也比較長,所以余榕就建議不要租太差的。
&哥若以後要找人談生意或者請朋友到家裡來玩,太寒酸未免不好。」
那中人看這幾人穿著也不算太好,但聽幾人講話,倒也不像普通農戶。便出了個主意,「說起來也是兩下湊巧,在桂花巷那裡有個小宅子,正好兩進的,一個月租金三百個大錢。若是可以一年一租?」
草埔畢竟只是一個鎮,這三百個大錢也著實不算少了。余松則道:「不如您帶我們去看看?」不得不說余松做了幾天生意,比較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