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鉞還處於少年青澀容顏,露出委屈的不行神情的詭異情緒中。
等他想要追去的時候,少年的背影已經走很遠。
他想了想,最終也沒有追去。
這人不是他弟弟,雖然初見時有些驚艷,可他終究不過是個陌生人。
他就這樣望著少年的背影遠去,最終消失不見。
天就快要亮了,朱子鉞望著早已無人的街道,轉身上馬跟一直等候他的暗衛,往京郊飛奔而去。
……
大理寺牢獄中,虞世傑與陳奇山下棋,兩人棋逢對手誰也不讓誰。
也只有這時候,在虞世傑面前,陳奇山才會露出他稍許強勢的一面。
下棋可以,卻絕對不可以水,憑的是真本事。
虞世傑也樂意看到這樣的陳奇山,而且與對方在棋盤上過招很痛快。
修長如玉的手捏著白子,緩緩落到棋盤上。
陳奇山看著對面男人的白子落下,他眉目微皺,似有些苦惱。
此時他在棋盤上被困住了,白子將他包圍,毫無縫隙,看起來插翅難飛。
不過很快,他緊皺的眉頭松展開,黑子落在了白子的一角,這是一個突破口,可以讓他翻身,打破之前的死局。
看到陳奇山走到心中估算出的那一步,虞世傑唇角微微勾起。
他手中的白子再次落下。
這一次他故意放虎歸山,只因這棋局還不能輕易結束。
白子落在棋盤上,虞世傑含著三分笑意的嗓音響起。
「手握西涼國三分之二兵權的驍勇將軍,他的身份貴不可言,可這人說是你義兄,聽到你有危險雷霆出手。
朝堂最年輕有為,官居一品的年輕丞相,也為你三番兩次出面。不問世事,不參與朝堂紛爭的東廠,更是在你今晚遭遇刺殺之時出手,陳奇山你比我所認為的還要有意思。」
這番話說的是風波無動,說話之人平靜的嗓音,讓人聽不出多少情緒。
捏著黑子準備落子的陳奇山,卻全是心下一驚,清秀的容顏都呆滯。
然而只有靠得近,認真去觀察的人,才會發現陳奇山雙眼早已經失神。
虞世傑就坐在他對面,並且離得非常近,將他額間冒出來的細汗盡收眼底。
他低聲嘆了口氣,對方在不安,雙眼中的瞳孔渙散,夾雜著驚恐,雖然藏的深,卻不難發現。
對方的面色呆滯,這不過是保護色,他在害怕。
也是,現在的陳奇山什麼都不知道,而剛剛他的一番話也太過直白。
陳奇山不知道,虞家與姜澤北的不為人知的關係,不知道虞家早已站到了姜家身後。
姜澤北的身份一旦被曝光,到時候牽扯的可不是人命這麼簡單。
眼見對面的陳奇山臉色加速蒼白,虞世傑低嘆一聲,從袖中掏出一方乾淨的帕子,伸出手靠近陳奇山,為他溫柔地擦著額間的汗跡。
他聲音溫柔而低沉:「別怕,我沒有惡意。」
如果不是姜澤北主動找人聯繫虞家,如果不是對方對陳奇山的種種安排,至今虞世傑也不會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以及與陳奇山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