穢土筆記 第二章迷魂。

    兩人互相看著，都從對方的眼睛裡面看到了恐懼。李清歌雖然相信，但那也是有限的，第一次見到真貨，才發現太高估自己的接受能力了。

    好半天楊丹才磕磕巴巴的問道：「你也可以看見這些東西？」

    李清沒顧得上仔細琢磨楊丹的問題，緩了緩神說道：「要不我們過去看看？」緩過神來的李清歌猶豫了一下說道。

    楊丹聽到後臉色一變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

    「虧你還是個警察！看到危險也不去幫忙？」李清鄙夷的看著楊丹說道。

    「那我是管活人的，下面的事兒輪不到我啊！」楊丹看了一下外面已經黑下來的天空，哆哆嗦嗦的說道。

    「我是說那護士！你沒看見和那啥出去了嗎。萬一有事了你能安心？保護人民這特麼不是你們的職責麼？」說罷拽著楊丹就往出走。

    嘿，還真猜對了，楊丹這小體格都能被自己拉著走…

    兩人出了門看了看華燈初上的醫院內景。楊丹緊緊跟在李清歌后面，在醫院裡面逛了半天，也沒有什麼發現。

    李清歌和楊丹也有點累了，跑到醫院門口的小商店裡面買了點飲料，剛走到門口，突然看見那老頭和護士正在公交車站那兒站著。李清歌拉了一下楊丹指向那邊。

    楊丹看過去的時候，剛好一輛公交過來，那護士和老頭在最後上了車。李清歌連忙拉著楊丹跑了過去，伸手準備打車跟著。

    卻不想楊丹拉住李清歌說道：「咱回去吧，你要是出點事隊長會把我罵死的。」李清歌無奈的說道：「你放心吧，你是公門的人，身上有氣煞，那玩意害怕你。」看著楊丹狐疑的眼神李清歌接著說道：「真的，一位高人告訴我的。」

    說完伸手打了一輛出租就上了車，告訴師傅跟著前面那輛車之後就開始使勁兒回憶起筆記本上面記載關於鬼魂的記錄。而楊丹則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跟了五站地的時候，看見那護士和老頭下了車，往一個小巷子走去，李清歌和楊丹也下了車追上去，巷子內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路燈和從旁邊住戶裡面傳出來的燈火。看著前面的那兩，楊丹和李清歌心裡都有點發毛。終於，那兩走到了一間平房門口，駐足看了半天進去了，李清歌和楊丹也忐忑不安的走了過去。

    站在門口，李清歌看到，那護士就在門口站著，而那老人則站在院子裡面，看著坐在窗戶前寫作業的一個小女孩，而那小女孩則好像什麼也沒感覺到一樣。

    過了一會，好像是家裡那種座機的電話響起來，由於院子也不大，李清歌可以清晰的聽到一個婦女接起了電話叫嚷起來。

    「什麼？沒了？找他兒子去啊！找我幹什麼！」聲音中充滿了厭惡，還有不耐煩。說完就把電話掛了。跑到小女孩那邊對著那小女孩說道：「你爺爺死了，出去告訴你老子別玩了，趕緊去醫院領屍體！」說完就沒好氣的開始抱怨起來：「一天天就是打麻將，什麼事兒都來找我，死了都不讓人心靜。」

    而那小女孩一聽到這個消息，眼淚就開始流了下來，一聲不吭的跑了出來。而那老頭看見小女孩流著眼淚跑出來，焦急的蹲下來想要抱住小女孩，卻不想小女孩一下從他身體中穿過。

    小女孩出門的時候，好像沒有看到那個護士一樣，看了眼穿著病號服的李清歌和瘦弱的楊丹一眼，就跑出了家門。

    李清歌看了下楊丹那魂不守舍的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走了幾步想要拉一下那個護士，告訴她那大爺不是個好大爺…沒料到李清的手竟然直接從那護士的衣角穿了過去！

    頓時嚇得退後幾步，而那護士也轉過身來，看著李清歌奇怪的問道：「你可以看見我？」說完又上下看了李清一眼自言自語道：「不是道士，陰陽眼？」說完之後又對驚魂未定的李清歌說道：「你們走吧，我是陰差，他是個迷魂，死後發現身邊沒有親人，也沒有看見最想見到的孫女所以不肯去冥界。我帶他來滿足他的心愿，馬上就要走了。」聽完解釋的李清歌突然很想問一下，你們陰差也玩制服誘惑啊？

    說完不理李清歌就走到那還蹲在地上的老頭身邊，李清歌突然很不好受，因為看老人的表情應該是在哭，只是沒有眼淚。

    玩制服誘惑的陰差扶著老頭站起來走出了院門，在巷子裡面沒走幾步就消失了。

    李清歌和楊丹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說些什麼。默默無言的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走了一會隱約的聽到一個小女孩的哭聲。李清歌和楊丹跑了幾步，發現剛剛跑出去家門的小女孩蹲在巷子邊上哭著。

    看著楊丹手裡還揣著下午買的蛋糕袋子，李清歌好笑又慶幸的從裡面拿出來一個，走到小女孩身邊：「小妹妹怎麼了？哥哥請你吃蛋糕，別哭了好不好？」聽見有人叫她，小女孩本能的抬起頭看了一眼，看見是剛剛在家門見過的那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男孩拿著一個蛋糕看著自己。

    小女孩抽泣了一下說道：「爺爺生病了，爸爸媽媽不帶我去醫院。現在爺爺死了，媽媽不去，爸爸在打麻將也不去，還罵了我半天。爺爺以前最疼我了，好像去看爺爺最後一面啊！」

    聽完之後，李清歌安慰了一下，說道明天就可以看見爺爺了。

    然後起身看向了楊丹，楊丹小聲的弱弱的問道：「要不我們帶小女孩去下醫院吧？反正你也要回去」李清歌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楊丹，大半夜你帶個不認識小女孩出去，看她爹媽那樣免不得惹一身騷的節奏。就算你是個條子也肯定兜不住。想歸想，畢竟小女孩還在這兒，才沒有說出來。

    「小妹妹知道你爸在哪兒打麻將嗎？」小女孩點了點頭，李清歌轉頭和楊丹和楊丹嘀嘀咕咕起來。聽完之後楊丹懷疑的問道靠譜嗎？看見李清歌肯定的點了點頭，就打起了電話，喂，派出所嗎？我是刑警隊的楊丹……

    不一會，派出所來了一輛車，把正在玩牌的幾人給帶了出來。李清歌趁機告訴小女孩，想要去看爺爺就趁現在跑過去說爺爺去世了。小女孩點了點照做之後，帶隊的警察為難了，本來想帶回去做一下教育一下，可是親人去世這麼嚴重的事兒……算了，反正也不差這一個，楊丹又趁機過去嘀嘀咕咕了一會，那帶隊的警察一琢磨好人做到底，就帶著那小女孩和她父親一起去了醫院。

    事情都弄完之後，楊丹佩服的看著李清歌，李清歌沒好氣的白了一眼楊丹，伸手從兜里掏出買的那包煙，自己點了一根。楊丹剛想勸解，被李清歌一瞪，就縮了回去。其實自己真的不如跑過去告訴那男的，你爹剛死的時候就回去了…雖然說不定會被揍一頓，但是最少也會讓那男的良心難安一下吧。

    人那，怎麼可以對親人這麼冷漠……這麼想著，李清歌的心裡突然有點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