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東方堯的蚊帳法器按理說應該是很有用的,至少在聚靈效果上, 絕對達到了類似築基後期修真者的水平。但小別勝新婚???毫無時間觀念, 又毫無節制的喝了一晚上湯的兩人,就算是體質卓越的修真之人, 這第二天也是有些小腿泛軟的症狀。
東方堯一看那幸福饜足的表情就知道人是甘之如飴,只可憐張瑾這邊靈丹妙藥也沒能在短時間內完全拯救,他那代替某個地方的大腿根部。索性這樣的事情, 發生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某人在心理上牴觸率基本為零。
當然, 因為是在家裡,多多少少張瑾還是擔心被人看出什麼的。
不過這個擔心最後表明也是多餘的, 因為不說第二天他起來的時候, 已經是上午十多點多,許帥父子早自發的跟張爺爺上山看果林去了。就是張桐的臉,也被早早過來準備接張家其他想學武的張外爺給診治了一遍。算是提前接手了過去。
至於張外爺看沒看出自家孫子身上有什麼不妥,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反正表面上,張瑾是沒發現他外爺有什麼異常的。
經過一晚上的沉寂後,張家最後決定學武的少了一個大伯家的五堂哥張艷林,多了一個張三叔。至於張瑾的三堂哥,則是表示為了他的終生幸福, 他不去學武了。
對此張三叔非常的憤恨惱火, 甚至恨鐵不成鋼的在村里揚言:「行, 既然你小子有主意, 為了一個還沒怎麼樣的就敢忤逆老子,那老子就給你自由。只要你有本事跟那丫頭結婚,結婚老子就把你單獨分出去。就你這樣的以後養老肯定也是指望不上的,那以後除了逢年過節,都不要出現在老子面前,否則見一次打一次。自然的,不用養老,老子的家產也沒你得份兒。
學武的事兒你死小子不想去是吧?你不去老子自己去。不過,家裡的地就麻煩你了,你談戀愛肯定不能天天談吧?這段時間的莊稼除草,就你全權負責好了。別指望你媽,你媽要是敢幫忙,回頭讓她跟你一起出去住。要是你敢不給老子做,行,別說張外爺給的房子,就是結婚的事兒你也給老子自己操辦去。」
村里人聽到這話,一大早都在議論。有些人覺得張老三有些獨了,就因為一件練武的事兒真得犯不著把大兒子趕出去,實在不值得。
不過更多的人用農村老舊保守的思想去看,卻是覺得張老三做得沒錯,倆年輕人都還沒怎麼樣呢?兒子就敢不聽老子的話,這以後還能指望?指不定結婚後就把老子娘拋到十萬八千里呢。這前村後店的,父母養的幾十年都沒人媳婦一句話強,吃裡扒外外加將爹媽趕住牛棚的還少了。
一些八卦的人幸災樂禍的去找張三嬸求證,指望這當媽的能說些不一樣的,誰知道人倆口子一條心,張三嬸更是張口就來:「我們老大主意正啊,人家那姑娘還沒進門就能把他迷的團團轉呢。我和老三這以後,是指望不了他嘍。」
這老子娘的話雖然聽上去有些敗壞自己兒子名聲的嫌疑,可想想著背後的意思,卻也是無比的心酸。
張三叔和張三嬸的文化程度雖不說是這臥牛村最高的,但倆人在這臥牛村也是難得的雙初中生。這樣的他們眼光和謀略自然是別人不能比的。
可惜養得兒子不給力,當年恨不得捧手心裡的兒子,如今任憑前一天晚上倆扣子怎麼威逼利誘,都沒能讓對方改變主意。
如此,也讓張三叔夫妻心力交瘁外加失望透頂。兒子二十來歲了,是成年人了,能想到這么正的主意,不用說就是心裡有想法的。不過從這事兒倆口子也能看出,這大兒子以後不管怎麼樣,估計都是不會再像以前那樣聽他們的話了,甚至可能娶了這個媳婦後,與他們完全離心。
想到這個可能,夫妻倆怎麼能不捉急,因此也就有了,一大早倆口子去村子裡敗壞兒子名聲的舉動。
當然,深得中華民族上下五千年八卦精髓的人民群眾的智慧,那也是絕對不容小覷的。張老三夫妻雖然沒有完全嚴明,但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人家張家夫妻是看不上兒子現在的對象了,也怨恨對方,為此人家不惜敗壞自己兒子的名聲。所以對方,你能有多遠滾多遠。
不過,如果是以前或許,這個願望可能很容易實現。但在張老大家傳出林外婆為張家小輩,一人準備了一套玉林街的小別墅後,村里人覺得,那姑娘既然能在還沒和張嘉興怎麼樣,就把人迷的團團轉的情況下,現在知道張嘉興有一座小別墅,那肯定是無論如何也不會丟的。
被父母在村里敗壞名聲,作為兒子的張嘉興肯定是委屈的,在他只有初中一年級的文化概念里,自己父母根本就是小題大做,只不過是不去學武而已,用得著嗎。當然,委屈的同時,他也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證明給自家父母看,自己看上的對象絕對不是父母說的那樣的。
那樣的?本來他是還想硬氣一點的,結婚之後不去住林外婆給的房子裡住,自己賺錢在村里蓋二伯家那樣的小洋樓,可他那未過門媳婦娘家人卻是表示:我們就是看中你有房子才讓姑娘跟你好的。你要是沒房子,你還是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
張嘉興一開始的確挺硬氣的,心說:你要跟我好的時候,我那會兒可沒房子,現在怎麼就成了是為了房子才跟我好的?既然如此,你直接嫁給房子得了。
結果卻是沒過三天,就被那位沒過門的媳婦的幾句軟話給哄的心平氣和了。還自我心理安慰,既然張家給他房子了,他不住不是要便宜別人,就像媳婦說的,有那為了面子硬氣的時間,還不如多賺點錢,為了以後的孩子著想。自然的,如此的舉動,不說張三叔沒看見,就是自覺硬氣了一輩子的張三嬸都恨不得衝到那女方家裡咬對方幾口。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現在的張嘉興還在一邊委屈,一邊幻想自家那位只見過幾面的漂亮的媳婦呢。
木匠張家誰去學武,多了誰又少了誰其實影響不了什麼。對於張外爺來說他只是給木匠張家的其他人一個機會而已,給自家女婿一個面子而已,抓不抓,怎麼抓住都看他們自己。
至於林外婆後面已經計劃好的,為木匠張家願意跟隨學武的人找的後路,那都不關他的事兒。反正他要做的只是前期工作。到時候扔進集訓營里,能學出什麼,有沒有什麼機遇,就看個人的運道。
「……這種情況很不好說,或許是劫難,也或許是機遇。總之得看個人的緣法。」張外爺在得知東方堯的來意後,臉上難得正色非常,「這事兒既然在老二的職責範圍內,我就沒有阻止的理由,總之,你倆還是以安全為重。」
張瑾鄭重的點頭:「外爺放心,我會的。」
張外爺淡淡的在他身上輕描淡寫的掃了一個來回,最後道:「家裡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那孩子我會幫你看著。那個姓許的雖然資歷看上去的確是好,但人品什麼的還要考核考核才行。」
「外爺你看著辦就好,我當初也就是看他又學武的資歷才將人帶過來的,能不能過關還要看你的。」張瑾說著,又想起王子帥,忍不住道,「我有一個同學暑假可能也會過來。外爺你,到時候能不能給看看?」
「你外婆昨晚給我說過,那孩子有點底子,我到時候給他專門配點藥劑,看看他能承受多少。老二,別說這些了,這已經不是你操心的事兒了。你現在只要記得你如今已經算是張家下一代的統帥,如今的古武界之所以忌憚我張家,並非完全是因為張家有築基者,而是因為你。」
「嗯。」張瑾認真的點頭。
東方堯也跟著保證道:「張先生放心,我會護好小謹安全的。」
「嗯。」張外爺點點頭,沉吟了半晌抬頭看向東方堯道,「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運道,有些事情也不是你說護好就能護好的。如果這次小謹運氣好,那就能因禍得福。反之,你們只要記得活著回來就好。
張外爺的話讓東方堯有些動容,他自然是聽懂了對方意思,可就是因為懂了,他的內心此刻才不那麼平靜。
東方堯想開口告訴張外爺,他我無論如何都會護著張瑾,可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來。正如張外爺說的,有些事情不是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世間不如意者十之。他現在的能力雖然卓越,卻也達不到心想事成的地步。
救人如救火,洞庭湖與鄱陽湖那邊的事情又是不確定的。雖然東方堯也想剛剛歸家的張瑾能在家多留兩天,但與張外爺談完之後。當天下午,倆人就『灰溜溜』的被趕出門出發了。
98年的出行工具,速度很是值得提升。更別說高速公路什麼的,在這會兒還是個稀缺之物。如果倆人自駕去洞庭湖或者鄱陽湖的話,估計倆人到了,也沒他們什麼事兒了。而飛機的話北津市這小地方肯定是沒有的。所以最終倆人在駕車到達東陽縣城後,就只得選擇徒步了。
考慮到昨晚上瘋狂行動,東方堯自覺的背著人縮地成寸。張瑾這回也沒扭捏,畢竟除非有人比他們速度快,否則是不可能有人發現,一個男人背著另一個男人的。
靈寂期雖然對修真者來說,很大程度上其實相當於金丹前的一個過渡期。但力量是不容小覷的。以東方堯的速度等半夜露宿的時候,倆人已經距離洞庭湖沒有多遠了。
與北津市那邊時不時還能看到艷陽高照的天空相比,這洞庭湖附近,不管是農村還是城鎮都早被洪水光顧過好幾次了,舉目遠眺,入眼之處多是一些奄頭巴腦的樹木和在風中瑟瑟發抖的破敗房屋。
天空中別說星星月亮了,就是一點屬於夜色的藍光,這會兒都很難看到,若不是倆人都是修真者,早已經擁有了夜市的能力,說不好就東方堯的速度,倆人早不知不覺的闖洞庭湖裡面去了。
東方堯在一個之前估計是城鎮的地方,找到一座三層的建築,就將兩人的露宿地定在這棟建築的頂樓,既然是來做事的,晚上自然不能去空間休息。
城鎮裡因為被洪水光顧過,在這會兒大風又陰天的天氣下不說像個鬼城,空氣里除了濃濃的水性氣息,也就是東西漚爛之後的臭味。
「看樣子用不了多久又會有一場大暴雨。」東方堯站在被陰冷的夜風灌的咚咚作響的窗口往外看。
張瑾站在他身邊沒有說話,倆人早在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就找了地方用過了晚餐,這會兒停下來倒也不用聞著周圍讓人噁心的氣味吃東西了。
「我聞到一股動物身上的味道。」一陣風吹過,張瑾有些噁心想吐的說。
東方堯卻沒有立刻接他的話,而是面色凝重的繼續注釋著黑夜。
忽然,遠遠的天際亮起了一道白光,不等耳邊即將出現的雷聲想起,一道悅耳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