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凝煙從隊友手裡接過一個肉卷餅,走到李大師身邊,慢慢遞了過去。
李大師喝了水後,又用聖水洗了下臉,嗅到了食物的香味,側頭順著遞餅的手,看到了她。猶豫了一下後,接過,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渾身都是泥巴,原本是道骨仙風;頭髮亂蓬蓬、髮髻都鬆散,而原本梳得油光發亮的人,是李大師。
而李大師肩膀上耷拉著二張不大的獸皮,應該是河狸或者豚鼠一類的皮,就知道這二天他吃是什麼。
才二天時間,就讓傳說中,會鶴拳和太極的李大師那麼狼狽,那麼其他人確實更要倒霉了。
畢竟有過二面之緣,也沒任何矛盾發生。她也不想看到屬於傳說中大師的李大師成了這個模樣:「要不你和我們一起吧。」
李大師三二口就吃完了一個卷餅,搖了搖頭後,站了起來,對著她作了一個揖,算是答謝。轉身慢慢離開。
「大師請留步!」何凝煙喊住了李大師。
李大師轉過了身,站在那裡。
她看著身邊萊爾和比爾:「把你的包給我,還要一瓶水,一千比索。」
背包里有三人份,十五個肉餅卷。礦泉水喝完後,空瓶子可以再裝水。這點東西如果利用得好,二天不用餓肚子。她將水和錢分別塞進土布包里,雙手遞給了李大師。
李大師看了看她後,慢慢接了過來,側身背在肩膀上,還未洗得很乾淨的臉上、依舊很平靜,對著她深深作了一個揖後,轉身繼續走,直到身影消失。
不遠處的隊友早已看到,直到李大師走開才走了過來。
「好了,又當了一回好人。」幻境半開著玩笑:「何,你是來完成任務的,還是來開善堂的?」
她長長吐出一口氣:「如果都能活著回去,李大師是你巴結都很難巴結上的,李大師是知恩必報的人。而上一次的人是不好惹。」
阿曼達不以為然:「有什麼不好惹的。我們那麼多的人,他再能打,也抵不過子彈吧?」
何凝煙笑著:「殺了一個,還有其他人。給了一頓飯,可以讓他不好意思先殺我;至少殺的時候,速度快點。」
下手快點,痛苦就少點。為了少點痛苦,幾乎所有人死前跪下都願意,不要說幾個肉卷餅。
「反正目前錢夠用,不夠用也要用,死了就什麼都用不著了。」她拿出了剛才換的兩把刀,直出刀又塞進了口袋裡,舉起了野戰刀:「這把誰要?」
「我、我。。。」隊友們都眼前一亮,好東西呀,幾隻手伸了過來。
這裡的烤肉價格還是挺便宜的,還有用當地樹汁做的半發酵飲料,也就午飯在這裡吃了。
這種飲料很特別,是當地的一種樹,土著人將樹皮剝去,樹皮可以糊在獨木舟外面當放水外皮。裡面的樹幹用鑿子敲爛,放在水裡釋出白色澱粉一樣的東西,如果曬成半干,就成了土麵包的原料。如果將汁水放在陶壺裡發酵,就是這種飲料。喝上去微甜,很清爽,有點象米酒。
土著人將這種酒拿過來換點日用品、食物,貼補一下物資不足。
價格也很便宜,於是買了三罐,請別人一起喝。這飲料還是有度數的,喝了二杯後,就有點暈淘淘的。人只要多喝了幾杯,話也會多起來。趁著這個時候,正好知道雨林里的情況。
二天前,有一群人突然出現在只有土著才適應的雨林里。只要有外來人,當地土著往往會被消滅。北美洲的土著、澳洲土著倖存下來的,都是在偏遠的封地、保護區里苟延殘喘。而這次也讓這些人明白,這裡當地的土著為何在幾百年裡,躲過了槍多炮猛的荷蘭人,得以保存的原因。
雖然當地土著早就不會抓到俘虜後,押送到金字塔上面破膛開肚的取出心臟祭祀太陽神。但雨林里的蚊子、蟲子、野獸,也夠吃一壺。這些人的生存能力特別的強,加上當地土著也隱居避世,大約折損了四五個。
此時小店老闆端來一盤東西,說是其他人喝了請喝的酒,請他們吃當地的美味。
都瞪著眼睛看著盤子裡,密密麻麻,油炸過象蛆一樣的東西。
四周吃客笑了起來,小店老闆解釋:「這是龍舌蘭幼蟲。」
看他們有點為難,笑眯眯地問:「要不換其他的,還有螞蟻和炸蝗蟲。」
旁邊的人喊了起來:「水蟑螂的味道也不錯。」
蝗蟲、蟑螂,噢,算了吧。聽說過油炸蟬蛹和蠍子,看來這裡也有昆蟲宴。
讓周圍人沒想到的是,這十一人都先後伸手,拿了龍舌蘭幼蟲,放進了嘴裡。
何凝煙也拿了,只是吃蟲而已,野外肚子餓的時候,活蟲都要吃,不要說炸得酥脆的。嗯,味道還是挺香的。
「噢,好耶~」四周歡呼聲一片,拍著男隊友的肩膀,拿著杯子碰杯,氣氛熱烈,顯然成了好朋友。
接下去就無話不談了,鎮上的事情也已經傳到了這裡。到了這裡,反而分析得挺透徹的。
「聽說和林子裡出現的人一樣,但因為沒錢,所以搶東西吃。」一個身材較為魁梧,胳膊上有著大面積刺青的人,滿臉的不屑:「有什麼厲害的,我一個人去叢林裡也呆過二天,如果是我,全部都宰了。」
「那是肯定的!」另外一個應該是此人朋友,也自吹自擂起來:「如果碰到水手,肯定有去無回。但到時,光我刀疤一個人就夠了。」
看著他臉頰上有一道明顯的刀疤,而那個胳膊上刺青上是美人魚和船錨,這外號起的還真形象,一下就記住了。
「他們為什麼要來這裡?」有人好奇地問:「這裡什麼都沒有,過來幹什麼?」
「誰說什麼都沒有?」刀疤故意壓低了聲音,但這聲音還是響得隔壁都聽得到:「林子裡有寶藏。」
寶藏?這下所有人都來了精神,寶藏永遠是下到穿紙尿片男童,上到九十歲老頭的夢想。
但何凝煙他們想的可不是寶藏,姑且聽聽吧,說不定有線索。
此時喝了二杯酒,臉上的刀疤都發紅了,精神抖擻。繪聲繪色、煞有其事地描述起來:「據說五百年前,荷蘭人登陸後,最後一任國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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