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真熱鬧,這才像過年的樣子!」雲瑤看著遠處走來的花車,不由得由衷讚嘆。燃武閣 www.renwuge.com
街道上熱鬧非常,有錢有勢的人都坐在樓上的包廂里,其他人只得擠在道路兩旁,卻半點沒有影響他們的興致,擁在花車兩旁一邊叫好一邊追著自己喜歡的花車往前跑。
這些花車裝飾各異,個個華麗非凡,上面坐著的大多是年輕的女子,裝扮成各種模樣,看得雲瑤眼界大開。為了安全,這些花車都沒有用馬來拉,而是由十多個壯漢肩扛著,走得緩慢而平穩,倒叫觀眾們看了個仔細。
「這是什麼?演的什麼故事?」沒有雲瑤熟悉的八仙過海跟福祿壽三星,花車上的人物雲瑤一個也不認識。
還好蕭楚寒跟南宮墨都是見多識廣的人,便指著下面的花車向雲瑤解說起來。
「第一輛花車上坐著的是炎帝,傳說中神女的父神。後面依次是神女、神王,再後面的每輛花車上扮演的都是神女和神王濟世救人的故事。」
炎帝?這個人云瑤聽說過。她連忙問道:「那黃帝呢?黃帝跟神女是什麼關係?」
大荒顯然沒有黃帝的相關傳說,蕭楚寒跟南宮墨都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好吧,還以為大家同為炎黃子孫有些淵源呢,原來還是不知在哪裡分岔了。雲瑤也沒過多糾纏於這個問題,傳說畢竟是傳說,又不是真正的歷史,總不能強行要求大荒人民認祖歸宗吧?那就太荒唐了。
不過,雲瑤決定回去後好好上網查查,炎帝跟「神女雲瑤」到底是什麼關係,怎麼會被尊為大荒的父神。
花車可不會因為雲瑤看不懂就走得慢些,雲瑤只是走了下神的工夫,第一輛花車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鼓樂聲、歡呼聲、叫好聲響成一片,雲瑤再也聽不到蕭楚寒的解說,只得專心去看下面的表演。
花車上的炎帝穿著一身華麗的紅袍,頭上裝飾著兩隻牛角,上面纏滿金絲跟寶石,看上去莊嚴又華貴,引得無數百姓跟在車邊追逐膜拜。
雲瑤看看這位傳說中的「父神」,嘴巴張得能塞下一隻雞蛋,好半天才驚訝地叫道:「這就是炎帝?怎麼頭上還長了角?」
蕭楚寒把嘴貼近她的耳邊,大聲說道:「傳說就是這樣,炎帝牛首人身,傳百姓耕種之術。」
好吧,反正是神話人物,願意長什麼樣她也管不著,看熱鬧就行。
街道上人聲喧鬧,雲瑤幾人相互之間說話都聽不清,乾脆不說了,一心看下面的表演。
第一輛花車過去後,第二輛來到了眾人面前。這次車旁圍著的人更多,還有許多人不顧被踩踏的危險,追著花車不停地跪拜。
雲瑤好奇地往下看,只見車上站著一名紅衣女子,身穿一件火雲般的輕紗長裙,裝扮成神女的模樣,顯得神聖而高貴。
「咦,這不是蝶衣嗎?怎麼讓她來扮神女?」雪音不滿地大叫一聲,其他幾人仔細看看,那名女子還真是跟雲瑤搶過衣服的舞姬蝶衣。
「真是的,怎麼什麼人都敢來扮演神女?」雪音不高興地嘟起嘴,悄悄從屋頂上捏了一把泥沙往蝶衣身上撒過去,卻很快被風吹散。
雲瑤被她孩子氣的舉動逗笑了,摟住她的肩膀笑道:「算了,這只是個表演,不叫她演,難道讓那些閨閣千金來拋頭露面?你願意人家還不願意呢。」
「哼!」雪音不樂意地撇撇嘴,看看下面的花車,沒有再多說什麼。至於她心裡怎麼想的,別人就不知道了。
「好了好了,快看花車吧。你別說,這個蝶衣還真演得挺像的,那麼多人在拜她呢。」雲瑤指著下面的花車突然叫道:「你看,她在幹什麼呀?怎麼手一揮別人就跪下了?這些人難道不知道她是假的嗎?」
蕭楚寒笑了笑,解釋道:「她在為大家賜福。」
賜福?手上沾點水灑灑就是賜福?還有這麼多人追著跪拜?呵呵,這幫人還真好騙。雲瑤不說話,倒在心裡更加認可了南宮墨要她借神女之名收集信仰之力的計劃。
她本來就是準備做些實事幫助大家,總比蝶衣站在花車上灑點水強吧?
第二輛花車漸漸走過,雲瑤往第三輛車上一看,不由失望地切了一聲。
她還以為白魘會親自站在花車上與民同樂呢,原來車上只是坐了個小白臉,長得還算是清秀,卻沒有神王的三分神韻。
蕭楚寒看看雲瑤那副失望的樣子,只是一轉念就知道了她的想法,心中頓時大大的不快。
他哼了一聲,湊近她耳邊問道:「怎麼,沒看到本人失望了?」
「嘿嘿,你說什麼呀?我有什麼好失望的?」雲瑤知道他這又是打翻了醋罈子,連忙乾笑著岔開話題,指著後面的花車說道:「那是演的什麼故事?快給我說說吧。」
好在蕭楚寒也知道適可而止,並沒有過多糾纏這個話題,而是對她講起了花車上扮演的故事。
「你看,那輛花車上演的是神女戰凶獸的故事。傳說千年前大荒各處有許多凶獸,常常出來禍害百姓。神女便帶著她的神寵打敗凶獸,將它們全都趕到了北邙山上。」
雲瑤仔細看看,那車上的神女穿著一身戎裝,頗有些女戰神的模樣,身邊還帶著一條白色的大狗,正跟幾個披著獸皮的傢伙打得不可開交,周圍的人跟著紛紛叫好,不住將手上的鮮花扔到車上。
「咦,這個神女扮相不錯,挺英武的。那是只什麼狗?還挺可愛的。」雲瑤看得有趣,連忙跟著拍手叫好,只恨自己不能近距離觀賞。
「那不是狗,是一隻白狼。」雪音在一邊撇撇嘴,不屑地點評道:「演得一點都不像。」
狼?雲瑤連忙仔細看看,驚奇道:「這明明是只狗嘛。」
「狼野性難馴,花車表演只能用狗代替,你看看就好,不必當真。」蕭楚寒笑著解釋了幾句,又指著後面的花車繼續講解。
雲瑤看了一會兒就不太有興趣了。後面的花車無非就是神女的各種造型,雖然扮演的故事不同,但也大同小異,看多了也沒什麼意思。
「不是說神女的寵物是一隻黑狐狸嗎?怎麼這裡都是白狗?」雲瑤指著下面的人物問南宮墨。
這傢伙當初給自己取個花名就叫作黑狐狸,對這個一定有些研究吧?
南宮墨聳聳肩,笑道:「這你可別問我。黑狐狸大概只是南漳的傳說,神王城裡的人一向認為神女的神寵是一隻白狼。」
沒意思,還以為花車遊行多有趣呢,原來翻來覆去就這麼幾個人物。車上的神女不是在戰凶獸就是在戰水神,還有個傢伙提著火球在那裡假扮火神跟神女表演雜技。
蕭楚寒見雲瑤漸漸沒了興致,便問道:「不想看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雲瑤想了想,還是搖頭說道:「既然來了還是看到最後吧,不是說後面還有重頭戲嗎?」
雲瑤坐在屋頂上嗑瓜子看好戲,對面酒樓茶樓里許多人也在看著他們。
秋月帶著丫環僕人坐在大包廂里,看著對面屋頂上優哉游哉看好戲的雲瑤,不由得捏緊了手裡的帕子。
她已經放低了身段去討好雲瑤,誰知她還是如從前一般對她愛答不理,嘴上說話雖然客氣,卻從來沒將她真正放在眼裡。
當初她失身於白鴆,雖然青青跟夏荷幫她瞞著,卻架不住別的繡娘愛嚼舌根。消息傳回李家村後,她小姨盤問了她好多天,生怕她壞了清白嫁不出去。
秋月表面上陪著笑,心裡卻把那幫人全記恨上了。
在李家村呆不下去,方良玉的繡坊她也沒臉回去,沒奈何,她只得收拾包袱假稱出去找活兒離開了祈雲鎮,搭上馬車去了順和縣城。
好在她的繡活兒不錯,縣城裡也不止方家一間繡坊,她還是很快找到了地方安身。
原本她以為自己會一直這樣做下去,攢上一筆錢,安頓好下半生,誰知一天她上街買東西,卻遇到了那個冤家。
秋月看看自己周身的錦繡華服,桌上擺滿的山珍海味,終於露出個滿足的笑容。
白郎,她的白郎沒有忘記她,脫身之後又跑回來到處尋找,終於在順和縣城與她相遇。
提起兩人的孩子,秋月忍不住伏在白鴆懷裡痛哭,將這些天受的委屈全都化作淚水發泄了出來。
「孩子,我們的孩子沒有了……都怪我,沒能保護好他!」秋月哭得聲嘶力竭,直恨雲瑤多管閒事。要是沒有她的逼迫,自己一定會留下這個孩子,等著跟白郎相認。
她也不想想,要是留著孩子顯了懷,不說等到白鴆來接她,恐怕她早就被別人的唾沫淹死了。未婚先孕,就算在民風開放的大荒也是不被大家接受的醜事。
白鴆只是去尋找雲瑤時偶遇了秋月,感覺她對自己還有些利用價值。彼時白魘還沒有出現,他可不知道自己會因為秋月的事得到神王的賞識。
孩子沒了就沒了唄,人在手裡就好。要捉趙雲兒,掌握了秋月好歹也能多條線索。
白鴆連哄帶騙地取得了秋月的信任,將她帶回了神王城,這才有了他的飛黃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