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落了又升,清晨,司空湛結束修煉,思量今日一天要幹什麼,武穆遺書事了,許仙這兒看來也要告一段落,或許是自己離開杭州的時候了。
嗯!和道濟合作很愉快,應該道個別,還有金牛寺外面擺攤的李玄機,亦應當說一聲,不辭而別可不是的風格。
司空湛興沖沖跑到金牛寺那兒,打算跟李玄機敘敘舊情,可惜他卻撲了個空,人家不知何時早已換地方了,滿腔熱血被當頭澆了一盆涼水,別提多鬱悶了。
趁興而來,敗興而歸。
難道離別之際,真要去菜市口看斬頭?司空湛無聊的胡思亂想,別說,他還真有點想去,從小到大,他還從未見過。
不到午時三刻,菜市口已經圍滿了百姓,司空湛晃晃悠悠的感到時,當真嚇了一大跳,心中不住的感嘆蘇家的人氣之盛。
其實,菜市口並不陰森,更沒有傳聞的冤魂索命,一般官府執行死刑時,為何要把時辰都定在午時三刻,不正是因為此時此刻太陽正在當頭,是一天當中陽氣最盛的時候,囚犯死後直接地府投胎去了,哪可能形成什麼冤魂。
而且,不像清朝,大宋並沒有秋決——立秋後處斬之說,一般一年四季哪個季節都可以。
日頭將近正中,楊知縣一干人等姍姍來遲,蘇家父子、被廢掉武功的十幾個武者,還有蘇家管家之類,都帶著腳鏈枷鎖被押赴現場。
臭雞蛋、爛菜葉頓時漫天飛舞,打在這些人身上,人群中叫罵聲嗡嗡響成一片。
抬頭舉目,司空湛發現不可一世的蘇公子竟真的傻了,走路哆哆嗦嗦,目光呆滯,嘴角口水拉的老長,嘴唇一開一合,哼哼唧唧發不出話來。
楊知縣抬頭望天,看了看時辰,感覺差不多了,廢話不多,直接下令:「斬!」
「楊雄,我蘇文天並沒有輸給你,不甘——」其中一披頭散髮的犯人猛然大喊,嗓音蒼老,掩飾不住的落寞、悲涼。
司空湛不認得此人,不代表周圍人不認識,聽了一下,他便得知此人是蘇公子的父親,對這人最後的那話,他絕對嗤之以鼻。
你不甘又如何,有那麼個坑爹的子孫,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子不教,父之過,怪來怪去終究還是得怪他自己。何況,他蘇文天本身作惡多端,不值得同情,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隨著劊子手一刀刀落下,場上血腥味漸漸瀰漫開來。
……
出來杭州城,司空湛走水路,打算到蘇州一游,杭州都去了,總不能不到和其齊名的蘇州走一趟。
尤其那寒山寺,他非要去遊覽一番,一來瞻仰瞻仰唐代大詩人張繼的那首膾炙人口的《楓橋夜泊》詩。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二來寒山寺在唐貞觀時就是名寺,寒山拾得兩位高僧的一問一答更是名垂丹青。
寒山問拾得曰:「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
拾得云:「只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另外,白蛇傳中,白素貞為相助許仙開藥鋪,指使小青盜得庫銀,許仙由此捲入庫銀失竊案,被判發配蘇州。
之後,白素貞同小青又在這裡開設藥鋪保安堂懸壺濟世,許仙因為醫術高明遭同行三皇祖師會成員的陷害,幸得白素貞足智多謀為其一一化解。
好景不長,白素貞為使許仙能在三皇祖師會聘任典禮會上光榮接任會首,再度指使小青偷盜,許仙由此被捲入梁王府寶物失竊案件,再度發配至鎮江。
而鎮江金山寺更是大名鼎鼎,法海的老巢啊,白素貞索夫不成,一怒之下水漫金山,水淹百姓,觸犯天條,被壓西湖雷峰塔下。
如此多的理由,司空湛沒有不去蘇州的道理,他都計劃好了,在蘇州呆上一段時日,再去鎮江轉轉。
總之,說什麼要把白蛇傳過一遍,算是了結心中的一個念想。
下了船,剛進蘇州城,司空湛直接尋了一家大客棧,叫上好酒好菜,好好犒勞犒勞自己的肚子。他吃的正酣,隔壁兩人的談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老哥,你聽說了,又有一件神兵出世了?」此人聲音壓得極低,顯得神神秘秘。
「前不久鍾家的神兵才被全真教司空道長所得,江湖上哪來的那麼多神兵。」另一人語氣不以為然,明顯不相信。
「真的,江湖中已經傳開了,聽聞那神兵十分奇特,非劍非刀,幾乎跟全真教的一模一樣,很多人都親眼所見。」這人說的煞有其事。
司空湛好笑的搖搖頭,江湖武者簡直想神兵想瘋了,看到什麼都說是神兵,肯定是個糊弄人的假玩意兒。
再說,普通武者哪裡能見到自己的神兵,又何來斷定那件假貨跟自己的一樣,假話連篇,漏洞百出,江湖傳聞果然不可信。
喝口竹葉青,司空湛不在意的繼續吃菜。
和司空湛想法一樣,另一人同樣好笑的問那人怎麼解釋,那人得意一笑,道:「我就知道你會有此一問,沒有絕對的把握,怎會有人輕易相信。」
司空湛和另一人被提起了興趣,那人是個藏不住話的,接著道:「傳聞,那件神兵同樣星光點點,人看之如看夜空,非常奇美。」
另一人咕咚咽口唾沫,難以置信道:「此話當真?」
「豈會有假,不信,你問問消息靈通的江湖同道,大都得到了消息。」那人好整以暇道。
司空湛聽到這裡,不禁愣住,表情詭異,他可不相信有一模一樣的神兵,尤其材料是星辰鐵的時候,若外面那件神兵是真的,除非……
接下的事情太「美好」,嚇得他不敢往下想,神兵藏得那麼隱蔽,他實在不敢相信有人能偷走。
「神兵現在誰的手裡?」另一人呼吸急促。
那人微微一笑,道:「聽聞在一個綠衣漂亮姑娘手裡,那姑娘身邊經常跟著一個白衣的貌美女子。有很多人打過神兵的主意,但都功敗垂成,還有詭異的是,去的人多是頗為正派的人活了下來,邪道中人個個命喪黃泉。」
聽到綠衣姑娘時,司空湛心裡咯噔一下,待到後來白衣女子,司空湛手中的筷子啪啦掉在桌上,嘴角抽搐,憋得臉都綠了。
也許被打攪到,那人不爽的望了眼司空湛,然後對另一人道:「我勸你別打神兵的主意,那兩個姑娘都是高手。」
另一人哈哈大笑:「自知之明老哥我還是有的,咱們只說不做,來,喝酒。」
喝口酒,吃了幾口菜,另一人問道:」老弟,你說那件神兵是不是就是全真教的那件?」
「不是沒有人這麼猜過,可全真教是什麼地方,有天下第一、第二兩大高手坐鎮,誰會不怕死的上全真教偷東西。」那人嗤之以鼻。
「有理,也許問題出在鍾家,誰知他們有沒有留有後手。」另一人突發奇想。
「唉,別說,還真有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