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是最後一次來,交接酒樓,剛辦完事情,沒想到還能遇上你們,快進來坐。」於掌柜打開了雅間包房的門,把三人迎了進去。
屋內還有個婦人,正是上次去找姜蓮珠要銀子的那位。
於夫人見了姜蓮珠夫婦也很客氣。
「於掌柜,於夫人。」
打過招呼,落了座。
姜蓮珠給於掌柜介紹了一下王老五,「這是我相公,王老五,於掌柜你們可能沒見過,認識一下。」
「早聽說過了,你家相公回來了,一直沒得緣於見,今日一見,大感意外,這後生實在是生得好啊!你們倆般配得很。」於掌柜還是個開朗的性格。
雖然病痛壓身。
王老五微笑,「過獎過獎。」
大人們說話,小囡寶閒不住,從王老五身上一溜下來,小腿蹬蹬蹬的跑到窗口邊上,掂起腳尖看外面的熱鬧去了。
於掌柜慚愧道,「上次,還要多虧你們體諒我們家的情況,把租金與押金都退還給我了,我欠你們大人情了,真的是萬分感激,我是不想讓她們母子倆人去的,我沒這麼大的臉,她們母子倆偷偷去了,對不住啊!」
「沒事。誰家沒個難處的,我也沒有損失什麼,房子收回來,我們還可以租給別人去,你們現在有何打算?」姜蓮珠笑笑。
於夫人接口說,「我們今天把酒樓賣了,交接給別人,打算帶老於去省城裡看病,老於身體不好,我們家也沒法過下去,哎!希望省城有名醫,能把老於的病給治好。」
於掌柜看向王老五,「聽說老五兄弟你以前是跑鏢的,見多識廣的,走的地兒也不少,省城想必應該也去過,有沒有聽說特別有名的名醫?我這把年紀說年輕不年輕,說老不老的,幾個兒子都沒有成親,放心不下啊!」
王老五偏頭,作出認真回憶的樣子,「省城去是去過,但是沒關注過這些,不好意思。不過,我媳婦她會治病,要不,就讓我媳婦幫你看看?」
於掌柜與於夫人驚奇的看向姜蓮珠,「真的嗎?姜娘子?你會治病?」
姜蓮珠用眼睛睃了睃王老五,這貨抽瘋了?竟然推銷她的醫術了,這麼相信她的嘛!
不像是他的作風。
是不是覬覦她高精專的醫術了!
「會一點,最近村里人沒事都來找我看病。」
謙虛使人進步。
於夫人還是有點不相信的神情,於掌柜倒是願意嘗試一下,「姜妹子,你要會治的話,你幫老哥我看看。老哥我感激不盡,多少診費銀子,只要你能治好,你說了算。」
姜蓮珠稍稍思慮了一下,「咱們都是老熟人了,於掌柜既然相信我,那我就給你看看。手伸過來,我先給你號個脈,你說說你的病情基本情況。
於掌柜忙不迭的伸出手腕,放在姜蓮珠的面前。
姜蓮珠幫他號脈。
於掌柜道,「就是肚子裡突然會絞痛,疼得我人直打滾,真的沒有辦法,吃藥也不行,針灸也不行,熱敷也不行,鎮上大夫看不了,縣城裡的大夫有的說是胃腸里長東西了,有的說是什麼縮腳腸癰,都是絕症,不治之症,沒有醫治方法,最後只能把人活活疼死,吃了好多劑中草藥,越吃越疼,這疼痛是一陣陣的,上一刻可能不疼,一下刻就能要命,唉……」
於夫人又開始拿帕子沾眼淚,「怎麼可能是不治之症,都是大夫胡說,我們老於平時身體好得很,也沒有什麼不良惡習的,也沒有做過什麼喪天害理的事情,怎麼可能就是不治之症了?老天爺不開眼了嗎?」
姜蓮珠不置可否,放下於掌柜的手腕,又讓他掀開他的上衣,看肚腹。
於掌柜還有些扭捏,放不開,動作磨蹭的。
姜蓮珠提醒他,「我現在是個大夫……你不給看,你這病情我怎麼能確診?」
於掌柜心一橫,反正自家夫人在,姜蓮珠的相公也在,都是光明正大的,不存在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看病要緊。
把上衣都掀開了。
他的肚腹之上,有些慘不忍睹,有各種草藥敷出來的藥汁顏色,還有大小的針眼,甚至有些地方皮膚都潰爛了,是敷得膏藥造成的……
看樣子,是折騰了很多法子的。
姜蓮珠眉毛一擰,「不用做這些無用功,倒還讓身體受損。」
於掌柜夫婦只能嘆氣,她們又何嘗願意?
可是沒有辦法,總想活命是不,大夫都說了是絕症了,有什麼法子總要試試啊!
姜蓮珠戴上手套,自製的棉手套。
最近村民們都經常來找她看病,古代衛生條件不好,為了防止交叉感染,她自製了好幾雙棉手套,用過之後,就洗乾淨,暴曬殺病菌。
所以,養成了隨身帶棉手套的好習慣。
戴好手套之後,她用手指頭按壓於掌柜的肚子上下左右,前後的位置,「哪裡疼?哪個部位最疼?」
每按一次,都是有規律的移動,於掌柜漸漸的看出了門道,這手法比起之前縣城的大夫都不差啊。
他趕緊配合感受道,「疼,這裡疼,那裡也疼,這裡最疼……我最近反正是疼麻木了,總感覺哪哪都開始疼了。」
姜蓮珠按了一會兒,收回手,「於掌柜,你確實是得了縮腳腸癰。」
這在現代,叫闌尾炎。
於掌柜夫婦一副肝膽俱裂的神色。
於夫人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面掉,「不可能!怎麼可能就得了這種絕症!我們家老於……」
哭得說不下去了。
整理了一下情緒之後,「算了,老於,我們去省城再看看,多看幾個大夫,說不定還有救。」
於掌柜重重的坐回到了椅子之上,心情一受刺激,又感覺肚腹開始尖銳的疼痛起來。
手腳倦縮,疼得額前冒大汗珠。
王老五也眉頭緊皺,他也聽說過這種毛病,大概是腸子裡長東西,有什麼東西堵塞了,這種病無解,最後都是活活的疼死。
御醫都救不活,姜蓮珠會懂醫術是一方面,她懂得能比御醫多嗎?